第12章 法事大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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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清从未见过他,满腹狐疑。

    那厮见这和尚还不信他,继续谎:“师傅是不相信的?的刚进云王府,今日诸事繁多,顾瑞抽不开身请师傅,特遣的前来。”

    无清见他对顾瑞如此熟稔,随即增添了几分信任。

    “那师傅快些随的走吧,切莫让王爷等急了。”

    无清正欲随他离去,无碌发现有人牵绊住了无清师弟。

    “师弟,你这是要做甚?”

    厮见又有人出来捣乱,面露急色,再不按照荣少爷的吩咐把人带回去,他怕不是项上人头难保。

    他忍不住催促道:“无清师傅快些吧,要不然王爷一会子该责罚的办事不利了。”

    无清深知此讲经非彼讲经,王爷应是又有什么烦心事。他母亲的生忌刚过,许是郁结难舒。

    他放宽心对无碌道:“师兄,王爷要我前去讲经,我去去便回,不会耽误下午的诵经。”

    王爷的脾性无碌是见识过的,他生怕慧山寺未来的香火有个闪失,笑嘻嘻地回:“那僧也同去。师弟资历尚浅,有讲解不到的地方僧也可略作补充。”

    荣少只吩咐了带一个无清回去,贸然再加个和尚,厮显然有些为难。

    但时间不等人,厮只好应下来。

    于是无清和无碌跟着他,朝皇宫偏僻的冷宫走去。

    按理来冷宫应是被废弃妃嫔的居所,但先帝专宠云贵妃,且善待那些在冷宫久居的前朝嫔妃,早将她们送出宫去,所以冷宫已无人居住。

    先帝在时,曾想把冷宫重新修葺,当做施粥点,救济贫苦百姓。

    可惜还未等这一愿景实现,先帝便因病逝世。

    无清一行人愈往前走,周遭景物愈荒凉,脚下的青石板竟生出了苔藓,一看便知这里久无人扫。

    无清再次质疑道:“施主,王爷是在这附近吗?”

    “是……是啊……”厮心虚地回答,“就是这儿了,两位师傅快些进去吧。”

    他们站在荒废的大殿前,殿门紧闭。

    还未萌发新芽的槐树上栖息着一只乌鸦,它凄厉地惨叫了一声,倒把无碌吓了一大跳,顿时缩在无清身后。

    他声音发颤道:“这王爷都什么癖好……怎么选这种地方讲经……”

    话音刚落,殿门倏地开。

    两人忽而被一双手推了进去,随后殿门便“咣当”一声关上了。

    无碌趔趄了几步,大殿中全是被惊扰后飞扬起的灰尘,无清忍不住咳了几声。

    “表弟,快来听听这几声娇咳,表哥我的心都要化了……”

    荣昌坤和赵大嵘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出现在他们身后。

    但看到又多了个和尚,心里将方才办事的厮咒骂一番。

    无碌在上午的法事大典之上,见过这两人,但此刻他们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图谋不轨,无碌下意识护住他慧山寺未来的香火。

    荣昌坤砸吧着嘴:“你还挺受宠啊,和尚模样师兄护着你,公子模样云楚岫护着你。”

    无清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眼神躲闪着两人的注视,生平第一次谎:“……僧不知……不知两位施主在讲什么……”

    无碌不知他们的纠葛,佯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里是皇宫,陛下在此,望施主们自重!”

    “自重?哈哈哈……”荣昌坤和赵大嵘笑得前仰后合。

    荣昌坤一个眼神示意赵大嵘,后者径直上前同无碌扭起来。

    无碌整日吃斋念佛,哪能得过日日酒肉的赵大嵘?被他一脚踹到墙上,晕了过去。

    “师兄!”无清看向倒在地上的无碌,顿时方寸大乱,他上了当,还牵连了无碌师兄,情急之下几滴眼泪在眼眶里转。

    “哟哟,美人落泪,真真是把本少爷心疼死了……”荣昌坤继续用语言戏耍着他,脚步慢慢朝他逼近。

    无清下意识转身便要跑,退路却被赵大嵘堵住。

    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去,都逃不过这两人的魔爪,直至被两人夹在中间。

    荣昌坤肮脏的大手在他满是泪痕的脸上滑过,“细皮嫩肉的……怪不得云楚岫为了你,卸了我表弟两条胳膊!”

    他的眼神瞬间阴鸷起来,大手忽而直下,死死掐住无清白皙的脖颈。

    无清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如同给老虎挠痒,根本奈何不了荣昌坤。

    “施……施主……僧真的你不知道在讲……什么……”

    荣昌坤不由得加大了握力,“听清了么,表弟,这和尚死到临头还在维护云楚岫!”

    无清快要窒息。

    荣昌坤突然松开手,无清顺势倒在地上,大口喘着弥漫着腐味的污浊空气,只觉喉咙烧灼难忍,仿佛有气血在逆行。

    他踢踢昏倒在地的无碌,“你只要跟着我去建章宫,承认云楚岫逼良为娼,亵渎佛法,本少爷定保你和你的师兄安然无恙,而且赏你们慧山寺黄金百两,这些可足够再建一座慧山寺了。”

    荣昌坤威逼利诱,无清趴在地上,十指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划出痕迹,自始至终不为所动。

    赵大嵘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这秃头,聋了吗!”

    无清只觉喉咙十分不爽,他尝试了好几次,最后耗尽尽全身力气,用从未有过夹杂着沙哑的清冷声音,言辞凿凿地道:“王爷没做过的事情便是没做过……”

    荣昌坤见他软硬不吃,彻底急了。

    殿内不远处有根烧火棍,他顺手拾来,对准无清柔软的腹部就要下去。无清一个翻身,这一棒便生生落在了后背上。

    脊背如同窜起一条火蛇,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无清无助地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咬住嘴唇。

    他受虐的柔弱模样引得赵大嵘色心大起,裤裆里有个东西霎时鼓了起来。

    赵大嵘在花柳巷,最喜这种玩法。那些花娘和倌儿谁都不愿接待他,每次事了,总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铁的身子也熬不住他如此折腾。

    赵大嵘色眯眯地看向躺在地上的无清,令人作呕地道:“表哥,放着这么个美人可惜了,先让表弟爽爽,反正他都被王爷玩儿过了,又不是处子,到时候便把事情全往云楚岫身上推……”

    一想到面前的美人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赵大嵘便迫不及待地解着身上的腰扣,但双臂活动的疼痛还忍不住让他嘶吼一声。

    荣昌坤把对云楚岫的怒火全部发在无清身上,扔掉手中的烧火棍,也脱着身上的衣物,显然非常赞同赵大嵘的主意。

    无清浑身发抖,他艰难地爬起,想要逃跑,一霎又被荣昌坤捉了回来,把他压在地上。

    这里地处偏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清眼前全是王爷。

    在熏风馆他未曾欺侮他,花灯会上替他跑恶人,将他送到皇宫同无尘师兄汇合……

    无时无刻不在护着他。

    无清用力推搡着,眼底的泪水越来越多,却根本敌不过蛮力的荣昌坤。

    就在荣昌坤的大手隔着衣料在无清身上乱摸时,他哭着喊了出来:“王爷……”

    与他的呼救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殿门被大力踹开的声音。

    云楚岫看到眼前的景象,眸中顷刻间染上了血色,目光中全是阴狠之色,仿佛能吃人般,十分骇人,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

    他反方向扬开羽扇,每个扇褶对应的扇端瞬时滑出锋利的三寸弯月短刀,光洁的刀刃之上倒映出他嗜血的瞳孔。

    云楚岫将羽扇飞过去,短刀精准无误地直接戳瞎荣昌坤的眼,刺入他身后支撑大殿的柱子上,鲜血顿时流得满脸都是。

    荣昌坤眼前倏地漆黑一片,他捂住双眼,疼得嚎叫出声,“本少爷的眼睛,本少爷的眼睛!”

    赵大嵘只听云王爷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哪想到他还有如此暴戾的一面,那什么劳什子扇子,端得厉害!他吓得瞬间痿了,一股尿从裤裆顺势流出。

    “我……我……我……”

    顾瑞见无清受了如此莫大的侮辱,给吓尿裤子的赵大嵘狠狠踹了一脚,暗自骂道:“狗杂碎!”

    云楚岫赶紧跑上前,将无清抱在怀中,脱下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温柔地急道:“他们有没有伤着你哪儿?哪里不舒服?”

    无清躲在他的怀里,满腹的委屈无处倾泄,鼻头一酸,泪水落得更多,想要话却忽而发现无法发声,只得抿唇摇摇头。

    除了他,任何招惹和尚哭的人,都该命绝!

    云楚岫看向他的脖颈,红通通的五指印异常明显,显而易见是被那个狗东西掐住脖子留下的。

    云楚岫让顾瑞扶住受惊吓的无清,上前一把掐住眼前没有光亮、双臂胡乱舞弄的荣昌坤的脖颈,将他死死抵在柱子上,直至留下比无清颈中更深的痕迹,才松开他,低声威胁:“要不是看在你爹朝堂上势力庞大,今日本王定要你命丧这冷宫!”

    荣昌坤盲了眼,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口中仍旧不忘辱骂:“云楚岫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云楚岫没再理会,将无清抱起,沉重有力得踏在石板之上,走出了冷宫。

    顾瑞费尽力气终于把他家王爷飞入柱子的羽扇拔出,又扛起被人遗忘的无碌,紧跟上王爷的步伐。

    玉兰阁离着冷宫最近。

    他们便先回到玉兰阁,顾瑞扔下尚在昏睡、比猪还沉的无碌,派人抓紧去传太医。

    云楚岫心翼翼地将无清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无清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但想要起身,极力表示自己无碍。

    云楚岫脸色格外阴沉,“躺好。”

    可无清的后背还遭受了荣昌坤那一棒,刚一碰到床,眉头紧皱,喉咙发出嘶哑的疼痛之声。

    云楚岫根本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他也从未在乎过那些虚礼,径直掀开无清的衣衫,后背上一条狰狞的红印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