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肆川的问题，大家话嗡嗡的，有记住的，也有差不多的，偶尔还有没记住的。

    顾肆川点点头，也没评价什么，只是接着道：“我带你们再抠一遍细节，然后下午再练一下午，明天上午我会检查。”

    “啊——”众人哀嚎……

    时间如流水，一个时一晃而过，顾肆川已经带他们把细节抠完了，接下来就看着他们自己练。

    顾肆川在最前面，他没有面对练习生们，而是通过镜子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组，或者是跟以前的队友，或者是跟同一个宿舍的。

    观察完了所有人，他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了随意身上，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中午饭时的随意。

    顾肆川心动了，就在食堂的那惊鸿一瞥里。

    彼时，他还不知道自己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是心动，只是开始格外关注起与随意有关的事情。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节目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而这时，随意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躲避他。

    而此时节目刚开始没多久。

    他看着镜子里随意的动作，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真像，真像一只误入狐狸群的兔子……

    这个比喻很奇怪，但顾肆川就是这种感觉。幸亏的是，他现在是背对着众人的，又是坐在地上，众人也集中注意力在练习上，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管理失控。

    随意跟方思远、安陵澜和郝炎彬呆在一块，但此时他的心思是恍惚的，脑袋是浆煳的，他一直在思考，他为什么要来这儿，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击？

    明明他觉得自己做的动作跟顾肆川是一样的，但为什么顾肆川做出来就是荷尔蒙爆棚，而他做出来就是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呢……

    学生广播体操：有被内涵到，谢谢。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可以过目不忘，所以对于今天顾肆川的舞蹈细节记得更清楚，但记得清楚是一回事，跳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脑：你可以。

    手脚：不，我不可以……

    “随意，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安陵澜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有啊，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啊，”随意对安陵澜问的问题感到很奇怪，“你怎么这么问？”

    “我看你时不时的动作扭曲，抽搐发抖的，所以有些担心啊！”

    “……”随意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担心的眼神，他只是在练舞而已……

    今日结束时，导演组还不怀好意的的采访了他。

    随意无奈的叹口气，十分无力的道：“我真的不擅长跳舞啊，脑子告诉我你记住了，手脚告诉我，你没记住，我怎么办？”

    引来现场哈哈大笑。

    时间回到现在。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啊，你竟然已经跳的这么好了！”

    随意的不远处，忽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唿声，声音倒是不大，但随意隔得近，还是很轻易的听到了。

    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是李子炎他们组，他撇过头本不想继续听的，但那声音却如影随形地飘进他的耳朵。

    “人家这叫有天赋，哪像某些人？”李子炎边感慨边状似不经意的瞥向随意那边。

    “某些人？你指谁啊？”有人了然，有人还很迷煳。

    李子炎笑笑，没有话，只是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一板一眼的随意。

    “别乱，努力也很重要。”当事人尽管心里很高兴，但面上还是一副谦逊的表情。

    “我们当然知道努力重要了，但不得不有时候天赋真的是比努力更重要……啧啧……”练习生A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的道。

    “谁不是呢？有些人再怎么努力跳起来也跟个僵尸似的，四肢僵硬，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了然的练习生b抬起头来朝前边看了一眼，转头继续恭维道，“哪像你才跳一两遍就已经跳的这么好了！”

    “别这么，努力的人还是值得肯定的……”

    随意知道他们的话是给他听的，带着明目张胆的不怀好意，虽然知道，但随意还是听进去了，他动作有些僵硬，脑子里他们的话一直在重播。

    “嗨，不跳舞干嘛呢？”

    随意的后背忽然被拍了一巴掌，随意回头望去，是安陵澜。

    “别在意他们的，你已经跳的很好了。”安陵澜安慰的对他点点头。

    “你是在安慰我吗？”随意幽幽的道。

    “你真的已经跳的很好了，我不是在安慰你。”其实还是安慰。

    “行啦，我知道自己跳舞不好，我有自知之明的。”随意反过来拍了拍他，“咱们继续练吧！无论如何拼尽全力吧，不能天赋比不上，努力也比不上吧！”

    “没错，就应该这样想。”

    顾肆川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随意，若有所思，他在教室最前面，没办法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随意有些苍白和茫然的神情，他下意识想站起来……

    接着看到另外一个人和他话，他又坐了回去，嘴巴却抿了起来。

    吃饭的时间如约而至，随意戳着餐盘里的米饭，脑子里却是思绪万千。

    他脑子里还在想着上午听到的话，他很明确的知道，李子炎的那些话是专门对他的，按理他不该被影响，但事实上他就是被影响到了。

    他倒不至于被击的一蹶不振，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这确实不是他擅长的，他擅长的再跟这个领域完全不搭界的其他方面。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来？为什么要勉强呢？

    总结来总结去，归根到底好像就一个原因，他没钱……

    他看过自己所有的资产，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两万块，这两万块看着挺多，但远远不足以让他反抗那坑爹的公司意志。

    又想起那三百块钱了，他能不能向顾肆川要回来啊……

    “哎！随意，米饭都要被你戳烂了！”安陵澜拿筷子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只是……”随意现在很想找个人，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吧！”

    “什么顺其自然啊？莫名其妙的。”安陵澜被随意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但随意并不想解释什么，他拿着餐盘站起来准备收了。

    “你这就吃饱了，吃这么点，下午还有力气吗？哎！随意……”

    “好了，阿澜，你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吧。”方思远敲了敲盘子，阻止安陵澜继续下去。

    “他到底怎么了？”安陵澜有些担心。

    “你管他呢，他也是成年人了，用不着你跟个老妈子似的，跟在屁股后面管着。”郝炎彬瞅了他一眼无所谓的道。

    “郝炎彬！你谁是老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