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现世·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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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冷哼了一声,收敛了不少,但是也没有人再往他们身边靠就是了。本来就很拥挤的街道,现在几乎往一边挤去了。陶疏再笨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声音大多是从右边传过来的。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陶疏问道。

    “没有。”公子回答。

    陶疏不和他做过多纠缠:“你到底是谁啊?沈梓锡?”陶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像沈梓锡。他本是故意试探的,结果公子的反应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也没有理他。

    陶疏叹了口气,不是吗?

    “我死了之后,沈梓锡如何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公子道:“你现在能想起多少事?”

    “我回答了你就告诉我沈梓锡的下落?”

    “对。”

    “一直到简潮重回仙宗的那一天,也就是老掌门和大仙君死的时候。那时候你在现场吗?”

    陶疏听到了公子吸气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而后才回答他:“我在。”

    “那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希望沈梓锡现在如何?”

    这问题问的好生奇怪,他和沈梓锡相伴十余年,虽然沈梓锡这个人别扭又脾气暴躁,嘴上还不饶人,但陶疏心里知道沈梓锡是对自己好的。别人对他好一分,他陶疏便也尽自己所能回一分。

    “自然是希望他好啊。”

    公子垂眸看着他,目光深邃:“为什么?”

    “是我在问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陶疏听见了耳边传来的笑声:“他死了。”

    “你骗人!”陶疏立马就反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相信,明明是他自己的,人都会死的。但是沈梓锡,他那样骄傲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死了?

    公子这一句话显然触碰到了陶疏的底线,陶疏对他没有了好脾气。陶疏停下脚步,不肯在往前半步,盯着公子:“沈梓锡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了,他死了。你的记忆停留在了几年前,你死后仙宗派了大量人手去追杀沈梓锡。他没有逃过,就死了呗。怎么,你这么紧张他,你不是喜欢简潮的吗?”

    公子拉着陶疏,陶疏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心里的慌乱就这样慢慢的滋长,陶疏感觉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泼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了。

    沈梓锡,真的死了?不会的,不会的。陶疏的指甲掐进肉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

    陶疏不想理公子了,他知道这件事公子没有任何错,但是他就是觉得烦躁。

    “回去吧。”不管这春日再好,陶疏也觉得冷,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心情了。

    芸意识到不对劲,急忙上前:“老爷,夫人,这是怎么了?”

    见没有人回答,芸拼命朝公子使眼色:“夫人,老爷好好一个人就是偏偏长了张能气死人的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骗你的。”公子过来扶着他,清了清嗓子,的很别扭。然后他又有些不耐烦地道:“他没死,活得好好的。祸害遗千年,他现在在妖界。”

    “我凭什么相信你?”

    “随你。”

    这个人,恶劣至极!陶疏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挣脱他,但是无果,陶疏便就干脆自暴自弃地跟着他走。

    芸在后面看着,叹了口气,笨蛋老爷。

    公子走的更心了,一手牵着他,另一手搂着他的腰。

    公子瞥了陶疏一眼,见他冷着一张脸,不自然地问道:“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他都看不见,怎么知道有哪些是他要的,更何况他现在还在生气呢。

    “那待会儿想吃什么?”公子放软了声音。

    “再吧。”

    正巧没过多久就到了酒楼,当初安派的时候,公子本来是想要包一整座酒楼的,但是被乌有死死地拦下了。他们好歹现在还在仙宗的地盘,还是仙宗追杀的对象,这是巴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是吧?最后他们只包了个雅间。

    一坐下,就有二上来满脸堆笑道:“二位吃些啥?”虽比不上仙宗附近的酒楼,但是他们这儿也算这个地方数一数二的了,能来的至少都有些身份。

    “菜名报出来。”公子懒懒撑着下巴盯着陶疏看。

    这个眼光简直不要太有热度,即使看不见,陶疏都能猜到那个人在看他。

    二把菜名报了一遍后,陶疏随便点了几个,公子也没什么,挥了挥手让二下去。

    芸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老爷,车夫怎么还没到,芸去看看?”

    “去吧。”

    芸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又有些不太放心地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老爷你可要好好照顾夫人啊。”

    “知道了。”

    一时之间,整个包间只剩下了陶疏和公子两个人。

    “所以,沈梓锡真的在妖界?”陶疏不放心,又问道。

    “对,不骗你,他过的好得很。”这几乎赌气的语气,让陶疏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知道刚刚骗他的是谁。不过,他总得要自己亲眼看一看才放心,等恢复了灵魂状态,先想办法飘去妖界看看再回地府吧。

    现在,房间里没有话了,陶疏觉得分外尴尬,开始顺着长凳悄悄地往外挪。公子没管他,他在想事情,盯着窗子外的河面发呆。

    河上依稀已经有几个游船了,今日天气好,来采风的人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子虚乌有那两个单身汉给他出的主意就是吃完饭后去游湖,然后晚上再放几场烟花,不管夫人看不看的见,反正肯定会很开心。之后他们两个在浪漫的气氛下,也许会摩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不过这些平常把戏,以前陶疏的那些任务人物为了哄他开心没有少下功夫。他也有幸跟着看了无数次,麻木了,也没见陶疏有多开心。

    太普通了,他要弄,就弄个特别的。

    手指一挑,手腕上的细绳现形不断收紧,陶疏就觉得身子猛地被一扯他不得不扶着桌子顺着牵引又挪了回去,还离公子近了不少。

    陶疏:“……”你幼不幼稚?

    公子依旧看着窗子外,就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但扬起的嘴角暴露了一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