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往事·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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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家公子到。”就这一声呼,陶疏看到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恰好也缓解了陶疏的尴尬。

    那沅家公子,也就是简潮画像上的人,像是仙人一般,素雅高洁,惹不得半丝风尘。果然不愧是简潮惦记了这么久的人,陶疏嘴角勾起了一抹的讽刺的笑。不甘心是假的,任何人被当成别人的替身心里都不好受。

    陶疏走到封柳旁边,声道:“我累了,房间在哪儿?”

    封柳笑了笑,将他的碎发理到耳后:“那你就乖乖的在房间等我,别乱跑。”然后才招人把陶疏送了回去。

    陶疏经过简潮身边,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自然也就没有发现简潮手里捏出了碎痕的酒杯。不过封柳倒是注意到了,他觉得实在是有趣极了。

    封柳调笑着看着沅公子:“我记得你时候喜欢阿沅,为了阿沅还和我过架。”

    “所以呢?”简潮的目光一直在沅公子身上,从他出场的时候开始就没有移开。

    “没什么,只是偶尔怀怀旧罢了。”

    “你答应我的别忘了。”

    “放心,我对阿沅没有那份心思。更何况你送我的那个美人,我觉得更符合我的胃口。我会脱了他的衣服,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痕,让他在我身下婉转哼吟,相比会是人间极乐吧。”

    过了一会儿,简潮才堆出一个笑容:“自然。”

    “不过如果喜欢,我更爱的还是几年前见过的你身边那个看着是个狠角色的美人,让人比较有征服欲,今天没有来吗?”

    简潮已经快要用完最后的耐心了。

    看着简潮这个模样,封柳就高兴:“今日喜得宝贝,你我恩怨就暂且放到一边。走啊,去喝酒,叫上阿沅一起。”

    封柳把“阿沅”叫的格外暧昧,果然看见简潮脸色又冷了几分,却还要硬生生摆出一张笑脸。

    “喝完了,我就回去度我的春宵了。毕竟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吧,美人应该会寂寞吧。”

    “……”

    脱掉了繁重的红色外袍,躺在床上,陶疏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他是作为一个玩物被送进来的,要是他们村子里的人还在的话,要是母亲和父亲还在的话,会被他气死的吧。

    陶疏自嘲了一声,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全是一些怪奇血腥的画面。他现在连闭眼也不敢了,呆呆地看着上面。

    桃酥的香味……哪里来的?陶疏嗅了嗅,忍不住心里产生一阵悸动,会是他吗?

    因为他的身份的原因,封柳给他安排的这个房间有些偏远。房间外倒是有几个人把守,但是房间内空无一人。

    陶疏急忙下床,循着味道来到了左侧的隔间,窗台上坐着的是沈梓锡。

    他今日不再是一直以来的黑衣,而是换了一件暗红色的衣服,绣着黑色的纹路。他侧身坐在窗台上,向着陶疏的是那一半没有任何符咒的,干净而又俊朗的脸。

    听见声音,他垂眸看着窗台下的陶疏,跃了下来。

    青年身姿轻盈,背对着月光,一双寒眸仿佛就是月亮。

    陶疏不禁有些呆住了,脑子里十几年前背对圆月而立的仙人的身影突然和眼前的画面相重叠。

    “你怎么又哭了?”沈梓锡皱着眉,声音有些虚弱,“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我很好。”陶疏回过神来,他以为昨晚后按照沈梓锡的脾气应该会恨他,再不济,也应该会和他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骗人。”沈梓锡不留情面拆穿了陶疏,指腹擦过他的眼尾,“别乱动,我现在没有精神和你扯皮。”

    沈梓锡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很清香,和桃酥的味道融在了一起,陶疏并不觉得难闻:“你身上的伤……不对,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这些用不着你管!”沈梓锡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昨天晚上,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杀了简潮然后带你离开了。你会留下来,不就是因为他吗?”着,沈梓锡自己也觉得好笑,放开了陶疏,自己捂着脸笑出了声。

    陶疏看到了沈梓锡眼睛里的悲伤和不甘。

    “陶疏,你知道昨天我身上那么多伤,哪一道最疼吗?”沈梓锡干净的那一半脸冒出了细碎的鳞片。

    他指着自己的腰腹的位置:“这一道,你留的伤口。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那么喜欢你,陶疏,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的喜欢,绝对比简潮多!”

    “……我知道。”

    “你知道?”沈梓锡眯了眯眼,脸上的鳞片又收回去了,他上前一把搂住陶疏紧紧抱着,“你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喝醉了。”否则平时以沈梓锡的个性,绝对不出这么肉麻的话,而且……也不会来找他。陶疏露出一抹苦笑,回抱住沈梓锡,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你先放开我。”

    “不放,放了就跑了。”

    陶疏顿时觉得心累,但是他从没见过醉酒状态的沈梓锡,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临时因为什么不高兴发疯,最终把封家的人引来了,只好顺着他。

    “我倒杯水给你喝。”沈梓锡这才松开他,但是在陶疏转身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了他,紧紧贴在陶疏身后。

    陶疏哭笑不得,倒了杯水后却又突然顿住了。这水,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沈梓锡就像是知道了陶疏的迟疑,抢过他手里的水杯在陶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饮而尽。

    陶疏慌了:“你吐出来!”

    沈梓锡定定地看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不舒服吗?”

    “这水……”沈梓锡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终于真心地笑了,“挺甜的。”

    “……”他不跟酒鬼计较。

    陶疏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担心实在是多余,沈梓锡这种祸害至少遗千年。只是他刚刚的情绪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忍不住为沈梓锡担心。

    其中的原因陶疏不敢去深究,也不愿探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