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现世·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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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疏流着泪醒了过来,真是不能够睡啊,睡了就容易梦到以前的事情。而且梦里的事让陶疏觉得好痛苦,特别是被简潮囚禁的那段日子太过于压抑了,让他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其实,忘记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另外就是沈梓锡,沈梓锡,喜欢他?陶疏不清心里的那种感受,又酸又麻,还有一丝的窃喜是怎么回事?

    沈梓锡。陶疏在心里默默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感觉旁边的被窝空空荡荡。他伸手去摸了摸,人不在,被窝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原来走了啊。陶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外面下起了雨,还在雷。陶疏觉得恐怖,黑漆漆的环境里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总觉得黑暗当中似乎有无数的鬼影在觊觎着他,他害怕的要死,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雨仿佛就敲在他的旁边,他像是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影子,拉扯着他,他被困住了逃不掉。

    陶疏羽翼一般的睫毛上满是泪滴,他受不了了,巨大的心理折磨让他慌张失措。

    这个时候就像是突然间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陶疏突然回想起了之前在酒楼的异常,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他拼命摸索着自己的手腕,他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也不知道要如何将自己的感受传递给对方,只能握着自己的手腕,试图让那人知道他心里的乞求。

    ***

    沈梓锡远在妖界,这种长距离的瞬移极其耗费灵力,自从陶疏复活后他已经干过不少次这种事了。

    他浑身都是血,连那张妖魅的脸上也染上了暗红的颜色,翘着腿坐在高座之上。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杀戮,沈梓锡的眼瞳是冰冷的竖瞳,闪着杀戮的光芒。而在高座之下,匍匐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瑟瑟发抖跪成一片的各种妖类。

    此时他并未在宫殿内,天上下的雨都像被地上的血染成了红色。而沈梓锡高傲狠厉,像是掌握了生杀大权的邪鬼。

    沈梓锡抹了抹脸上的血水,猩红的舌尖舐了舐嘴唇干裂的伤口。他的旁边是一脸肃穆的秦离,看着跪着的人的目光一片死寂。

    沈梓锡突然轻笑了一声,没有人会觉得这张脸配上这样的笑容有多好看,只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恐惧。

    “我过,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让你们不要给我找麻烦。”他站起来,走到第一个跪着的妖面前,一把扯起他的头发,咧开嘴角,虎牙闪着寒光:“听不懂是吗?”

    一道闪电划过,迎着沈梓锡的脸,恍若地狱修罗。

    “我错了……错了……王,我错了!都是他们挑起的,不关我的事!”被他抓着的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体不住地着哆嗦。

    “可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那只妖眼前所见的最后一幕就是闪电中沈梓锡漆黑的人影,他的头被拔了起来,强行分离了身体。

    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头被沈梓锡嫌弃地随意扔了出去。

    沈梓锡直起身子,看着这群妖笑道:“你们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怎么不话?”沈梓锡眯了眯眼睛,竖瞳冰冷无情。

    此时手腕上却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杀戮是妖的天性,大杀了一场,沈梓锡现在还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理智瞬间回笼。他周身气场的改变,让那些妖以为自己获救了。

    沈梓锡无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手腕,对秦离道:“这些反叛的留一个没用的活口放回去,其余的都杀了。顺便我就在这明了,不要以为我不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更不要想着要去摸清我的行踪。”沈梓锡看着秦离,眼神不明。

    “是,王。”秦离恰到好处地低头,隐藏住眼底的腥风血雨。

    ***

    陶疏一个人闷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的汗,也不敢让自己透个气。雷声响彻在他的耳边,每一下都让他冷不丁上一个寒颤。就在此时,他感受到有人在扯他的被子,陶疏握得更紧了。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我错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熟悉的声音让周围的一切恐惧都消失了,陶疏由着对方拉下自己的被子。即使现在视线所及处还是一片漆黑,但是陶疏莫名地觉得心安。

    沈梓锡来不及换一身衣服,只能草草地施了一个清洁术。怕陶疏感受到他身上还没有磨灭的杀意,沈梓锡故意站远了一点。

    床上的美人脸上满是潮红,眼眶红了一圈,睁着茫然失焦的眼睛。因为全身出了汗,他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显出良好的身形。一头乌发铺满了床铺,像是浴水的芙蓉,诱人的紧。

    陶疏撑起身子,摸索着沈梓锡的位置,手指抓了抓只抓到了空气,他忍不住大声喊道:“你还在吗?”声音楚楚可怜,急切的很。

    “能不能离我近一些。”陶疏抽泣着。

    看着他全身单薄地暴露在空气中,沈梓锡将被子裹在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坐在了他身边。肃杀的气息没有散去,因为用法术瞬移过来过于耗费精力,沈梓锡面色有些苍白,更像是地狱中讨伐的恶鬼。

    “为什么哭?”沈梓锡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实际上陶疏现在满脸都是泪,沈梓锡一想到这些泪也许都是陶疏因为简潮而落的就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心情。

    沈梓锡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如果不是怕惹得陶疏不开心不愿意回魂,他又何必当初要用自己那么讨厌的一个人的声音来哄骗陶疏。

    “痛。”陶疏抓住他的手,委委屈屈道。

    沈梓锡这才注意到他在陶疏白皙的皮肤上印下了一个红印子,然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陶疏的态度,也许陶疏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语调有一点点撒娇安抚的意味。

    陶疏只是想着沈梓锡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了,所以下意识地顺他的毛罢了。而且他怕沈梓锡又走了,他现在的状况受不了一个人待着的这种折磨。

    “醒来你不在,我做了噩梦。”陶疏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出来,不让自己那么显得那么无用。现在他算是什么情况,因为害怕所以乞求别人留下来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