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二更) “解凛,我能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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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雪也是第一次知道解凛原来还会炖汤的。

    虽然之前看到过他熬粥, 但是总觉得那还属于单身——咳,独居男性的基本生存技能。煮个面熬个粥之类的不在话下实属应当。

    但炖汤……

    总感觉解凛似乎有些了不得的技能天赋在身。

    而她因在家里也多只下手,反倒帮不上忙。

    只能在旁看个火候、递个碗洗个筷子什么的。

    而迟大宇被邀请到公寓里来吃晚饭——顺便还参观了下卧室。反复再三确认了迟雪在这里“借住”两天, 两人的确是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后, 这才放下心来。

    眼见得解凛没多会儿弄出来这四菜一汤, 更是赞不绝口。

    “谢,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厨艺傍身啊。”

    为此还特意绕到厨房,满意地拍了拍年轻人肩膀。

    老迟满脸宽慰:“不像我们家雪, 我在家是一直不舍得她下厨的。厨房里总烟熏火燎, 怕熏着她。这么一看你这孩子,确实是不错, 很不错啊。”

    就差没把“以后我女儿估计下半辈子在家也不用做饭了, 甚好甚好”写在脸上。

    而事实也是如此。

    从得知解凛的“绯闻女友”只是一个乌龙闹剧后, 他对于自家女儿和“对面谢”交道的态度, 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然换了从前,迟雪提出为了安全起见、要在对面公寓借住两天,那他是死都不可能答应的。

    “好了好了。”

    迟雪一听,唯恐自家老父亲又旧事重提, 在解凛面前乱点鸳鸯谱。

    急忙又拉着他在餐桌前坐下, 连声道:“来吃饭吧,菜弄了好久的, 爸你试试味道。”

    结果这话似乎是给了老迟某种错误的暗示。

    一道煎鱼, 一碗乌鸡汤。

    配上一碟清炒时蔬同西红柿炒蛋。

    简单家常的菜色而已,愣是给老父亲吹成了满汉全席, 一时夸调味,一时夸卖相。

    末了,话题更得寸进尺落定在:“看不出来, 谢是个好男人啊,就是不知道我们家雪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有没有福气下半辈子都吃你给做的菜?

    迟雪实在太了解老迟,当下吓得狂给父亲夹菜,用一碗满当当的鸡汤,才勉强堵住了他的嘴。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

    迟雪和在家里一样,吃完饭便算洗碗。

    结果老迟忙又按住她,便作势站起身来,迭声道“让我来洗让我来洗”。

    但哪能真让他一个长辈做事?

    解凛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当下先起来收拾了碗筷,“我来吧”。

    语毕,便端了碗筷进厨房。

    迟雪心里觉得不好意思,但这么当着老迟的面跟进去似乎也不好。正想着怎么办。

    一扭头,却见老迟冲她挤眉弄眼,嘴里咕哝道:“雪,不错啊。”

    什么不错?

    昨天她并没有向老迟完全复述解凛告诉给她的“生父身份”,只简单了也许会有仇家,因此常年生活在老街这种混乱地界的老迟对此似乎并没有完全实感。

    反而一心只注意到了自家女儿和“对面谢”之间的氛围变化。

    “……爸!”

    好半天过去。

    迟雪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面红。

    又按住了老迟乱指挥的两手,轻声道:“你别在人家面前瞎!八字没一撇的事,我们只是老同学,我不是跟你了吗?”

    “老同学更好啊,老相识啊。”

    老迟道:“之前觉得他就是脸长得好,现在这么一看,嘶,还会做饭会洗碗的,这年代着灯笼都找不着了啊。不像是……那个谁那样的大少爷,爸就担心你嫁过去吃苦被公公婆婆欺负什么的,刚才听他,那他家里……”

    迟雪:“好了好了,爸你别了。”

    眼见得解凛正好出来拿东西,她吓得险些没捂住他嘴。

    心想她爸这是什么谈话天赋在身。

    短短一席话,全踩雷点上了。

    结果老迟一看她那紧张样,反倒乐得呵呵笑。

    一直磨蹭到八点多才舍得走。

    临走前,还特意当着解凛的面叮嘱迟雪,等之后“事情”结束了,一定还得请人家谢到家里用顿便饭——

    但他又哪里知道,所谓的“事情”并不是两天就可以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

    而不管这个结局是好是坏,也许他们都不得不远走他乡“避祸”。

    迟雪听得心里直发酸。

    却也不好拆穿,只连连点头好。

    等门关上,公寓里又只剩下她和解凛两人。

    这才又想起来和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她开口叫住准备去洗澡的解凛,“我爸那个人,性格一直就那样。”

    她:“他就是特怕我在外面吃苦,所以到哪都特别护短……不分场合的。我时候,我记得我舅舅到我家吃饭,我爸炖了个鸡。然后他刚一上桌,别人都还没动筷子呢——他就先拆了鸡腿给我。后面看他们不吃,又把另外那个也夹到我碗里。”

    偏偏她舅舅又一向是个直肠子。

    通俗点就是不会话。

    一见迟雪人那么丁点,碗里菜堆那么老高,立刻便开始阴阳怪气。

    她学着舅舅当时的语气:“哎呀,既然不想请别人来,就不用假惺惺喊了呗。大老远喊来了,结果好饭好菜也不给吃,就给吃点鸡屁股?”

    连带比划的。

    学得有些笨拙。

    她完便开始不好意思,轻咳两声,想接着解释。

    解凛看着她,却突然笑了。

    “……”

    尽管那笑很浅,

    但并不是稍纵即逝——他什么也没。只是就那样看着她,莫名地,笑得垂下眼睛来。她又看到他掩在右眼眼皮下的那点浅褐色痣。

    这次却不觉得是什么“菩提垂目”,反多了几分天生的韵致。

    “挺好的。”

    末了,他:“我觉得你爸爸很好,迟雪。”

    “……?”

    “我到现在还记得,”解凛话音淡淡,“从前有个人跟我,评判一个父亲的好坏,不应该看他贫穷还是富有,或者单单看他性格好还是坏,大方还是气。”

    【亲情这种事,所有的客观好坏,在主观好恶面前都是要让路的,所以才会有养恩亲恩、富而不养这种亘古难题。】

    【所以啊,解,一个父亲他好和坏,唯一的评判标准,其实只有他爱不爱他的孩子。】

    【不爱你的人,永远对你的痛苦熟视无睹,只有爱你的人,才忍受不了看你受一点苦。】

    “用这个标准来,你爸爸值得一百分。”

    解凛。

    语毕。

    少年时便有些洁癖、忍受不了半点油烟味的某人,终于得以进去洗手间。

    迟雪还在原地苦思冥想那个给他讲“标准”的人是谁。

    洗手间里,水声倒是很快“哗啦啦”响起。

    *

    而迟雪后来亦洗完澡。

    进卧室换了睡衣,整个人窝在绵软的被子里发呆——被套床单亦都是解凛昨天新换过的,上头还有洗衣粉未散的香味。

    她头埋在里头。

    忽又想起今天公交车上解凛的眼神。

    想起他那些“不像他”的行为,想起他刚才突然的笑容。心里莫名燥得厉害。

    却并不是因为纯粹害羞或是喜悦的情绪。

    相反,她心里总有块地方酸涩难受。觉得怪怪的。

    ——而后来的敲门声亦果然证明了她的猜测。

    “迟雪,你睡了吗?”

    解凛的声音在一门之隔外飘进房间。

    她吓得惊坐起。

    下意识检查自己身上的睡衣有无不妥,又开手机自带的镜子检查了老半天。这才起身开房门。

    解凛就站在门口,如旧一身简单的白T恤配运动裤——成年后他似乎没了睡衣睡裤之类的精致习惯。

    要保持随时都能走的状态,因此有专用的一套衣服替代睡衣的存在。

    迟雪问他:“有事情吗?”

    解凛:“出去坐坐吧。”

    显然在一个女孩的卧室里聊天不太妥当。

    即便这个卧室……也才属于她刚刚二十四时而已。

    迟雪遂乖乖跟着他出门。

    一走出去,这才发现他手里似乎拿了什么。看着像本存折。

    等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再仔细看,果然是。

    “这个给你。”

    最后她甚至有了近距离观摩的机会。

    递到面前不接也不好。

    只得有些茫然地接过那红本。

    在解凛的授意下,她逐页翻开看,才发现里头起初是每个月、一笔笔整两万的进账,占据了好几页的“篇幅”。想来应该是过去他提起过的、叶家发给他的“零用钱”。

    到了近几年,却变成一些零碎的钱,三千五千都有。

    而最近的一笔则是三个月前。

    有一笔二十万的大钱入户头。

    她对数字还算敏感,简单粗算下来,很快推测存折里的钱应该不会少于两百万。甚至更多。

    却仍不解他为什么要把存折交给她,看完了,又试图塞回他手里。

    结果又被他反手推回来。

    “你喜欢什么样的城市?”

    他问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迟雪被他问得一分神。

    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原已下意识接住了那如“烫手山芋”般的存折。

    无奈解凛却表现得无比正常,像没做过这种声东击西的坏事。

    坦荡得很,又问她:“苏州怎么样?听风景不错,山水也养人。”

    “我没去过。”

    她讷讷:“但,应该都挺好的吧?我一直生命力挺顽强的,在哪感觉都差不多。”

    这点她并没有撒谎。

    在北城也好,南方也罢,她的迟钝让她很难感受到环境的剧烈变化。好像在哪都是那么过:三点一线,工作或者学习,最后回家或回宿舍。

    到现在依旧如此。

    除了解凛这个“意外因子”,给她的生活带来从未有过的期盼和惊喜。

    她的日子总是寻常,总是安静。

    “……哪里算顽强了。”

    他却突然像是感慨。

    双手撑在沙发上,忽地向后靠——只是,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永远正襟危坐的人一旦松下那口气,反倒不适应起来。

    他已不再是十七八岁,在家里坐没坐样的男孩。

    但仍然坚持于用这样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和姿态和她道别。

    “老师。”

    他。

    “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我其实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些事里来。”

    “……解凛?”

    “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她却仍被那句突如其来的“老师”镇住。

    一时词穷,只怔怔看向他平静的面庞。

    ——解凛却偏偏闭上眼。

    逃开她难得勇敢的“窥伺”。

    沉默良久,亦只是轻声:“我想你适合平静的生活。像今天这一天,早上早早起床、上班,家人给你做早餐,给你带上一份便当。忙碌的一天工作结束之后,偶尔会去菜市场买菜。哪怕是路边摊也可以吃得很开心。”

    而且看样子,有她父亲在,她大概会能嫁一个不错的丈夫。

    至少不会让她在“烟熏火燎”里度过自己的婚姻生活。而是包揽下家务和做饭的责任,让她度过许多个悠闲的晚上。

    当然。

    但她和丈夫应该不会一个人睡床一个人睡沙发。

    ……解凛无声失笑。

    只不过转念一想。

    心如果是老师的话。

    她要嫁谁,房子也会比这个房子更大,宽敞而整洁。沙发应该也会比这个更软一点,嗯——像他以前住的那个,也许稍微够格。但还是窄了,要更宽一点,皮质也要好些。

    他送她一个吧。

    如果那时他还在,能参加她的婚礼。

    “老师。”

    他:“总之。拿着这笔钱,之后找个舒服的城市生活吧。”

    “钱不算多,但是应该也够在普通的二三线——”

    他的话理应算得上是安慰的。

    只可惜后话戛然而止。

    止于突然倾身而来的一个拥抱。

    她抱住他,紧贴着的身体传递着无声的热度,她的头发垂落在他颈侧,有未散去的橘子味洗发水的香气。她抱住他的脖子。

    而他的手僵硬地垂落两侧,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却在加深这个拥抱。

    “你骗人。”

    她:“解凛,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

    她的手其实亦在发抖。

    恨不得灯全熄灭,不教她的表情先于心情泄露情绪。

    可她分明却又在叫他看她。

    一片死寂里。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如擂鼓。

    她却只是凭借本能不断与他贴近。

    “解凛。”

    她的头也埋进他的颈边。

    又重复问了一遍:“为什么闭着眼?你在假话。”

    明明是冬天,在没有暖气的南方,本该觉得冷,但过于紧贴的脸颊和侧颈却纠缠出粘腻的汗意。他在出汗。

    “……迟雪。”

    他睁开眼,推她。

    然而推不开。

    她似乎铁了心要和他在今晚“一决胜负”。

    反倒是他的手不知往哪里放——上一寸或下一寸都太不妥。

    但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没料到原本的诀别会发展成这样,无措的情绪终于盖过了伤感。他尽量避开敏感部位的相碰,但是睡衣和运动裤——该死。

    “迟雪。”

    他的声音终究无可避免地嘶哑:“……你起来。”

    “为什么赶我走。”

    “你起来。”

    “你最近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先,起来。”

    如果她此刻抬起脸,也许会发现一丝从未在解凛脸上出现过的窘迫表情。

    他满头是汗,手指几次想覆上她背——为了把她拎起来,但考虑到这样拉扯会导致睡衣前襟出现怎样春/光,终究是无法强制操作。

    他不敢……冒险。

    毕竟。

    纵然他对男女之间的□□没有概念,但起码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

    【靠,谢哥,昨天那美女身材那么辣你都不感兴趣,不会是不举吧?】

    【老大给的妞,你就让她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你就别他了,丫守身如玉呢,是不是平时‘那片’都不看啊——对了,好兄弟,这好东西哥是看熟了,分享给你得了。】

    【普及性/教育人人有责,举手之劳,不用多谢。】

    【……闭嘴。】

    话到这地步,要是是一个通人事的姑娘,大概也知道言下之意所在。

    偏偏他碰到的是迟雪。

    这厮还在纠结他都没空纠结的问题。

    “解凛,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不过,反正,不管你怎么——总之我不——”

    忍无可忍。

    他一手揪起她前襟,另一只手托住她背。

    两手用力,两人之间的位置瞬间掉了个个儿,她被他压在底下,通红的脸上是怔愣的表情。

    他手即刻松开,迅速想要抽身。

    不想她的反应竟快起来,两手绝不松,死死扣住他脖子。

    他想挣脱就要弄痛她手。

    他不会的。

    真是盲目——又的确有用的自信。

    解凛平生没有过这么憋屈的时候。脸上的红不清是急还是气。

    语气竟也不复一开始的从容:“我只是想你过安稳一点的生活,迟雪,听懂了吗?所以把钱收好,我会尽快安排人带你和你爸爸搬走——”

    “但是亲子鉴定报告还没出来。”

    “现在不需要了。”

    “为什么?”

    “……总之就是不对,”他皱眉。又想起今天梁振的那一句“only alive”和微妙无比的语气,似乎总是若有所指,“感觉不对。再待下去会出事。”

    “但是你呢?”

    “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迟雪:“我觉得很重要。”

    ……简直胡搅蛮缠!

    老师竟然也有这种胡搅蛮缠的一面。

    解凛跟她解释也解释不通,只能不自然地屈膝,挡着某个不该被看到的地方。

    脑子已在爆炸边缘,出的话也口不择言:“总之我只要你安全。能听懂吗?迟雪,你现在松——”

    松手。

    他的话音未落。

    唇角却有一触即离的柔软触感。

    顿时一怔。

    下意识地向下看,向“始作俑者”看:

    但始作俑者呢?

    大概是怕被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又或者是觉得这一吻还不够“表决心”。

    是谁的逼急了的兔子也咬人。

    原来逼急了的老师也咬人。

    她忽然抬头、仰高了脸——生涩地咬住他的嘴唇。

    真的是咬。

    比起刚刚那轻轻的一贴,这个吻竟显得有些野蛮,充满孩子般的孤勇。

    她对于亲吻不得其法,只是胡乱地吻他——起来,她唯一的经验大概依然是十九岁那年那个模糊的梦,但那种“狼狈为奸干坏事”的事她学不上来,场面是以一度混乱。

    解凛额头的青筋几乎是在跳踢踏舞。

    ……在强忍。

    他试图躲开或者推开她。

    不让这种快要压过理智的情绪继续侵蚀他的大脑。

    然而。

    这种几乎违反生/理欲/望的强行回避。

    最后也就堪堪至于迟雪突如其来——不对,其实是迟钝的一句——“解凛,你裤子、那个……”

    而已。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熔断。

    他原本撑在她身侧的手,忽的捏住她下巴。

    而后倾身而下。

    是无师自通也好,是早有预谋——梦里的预谋也罢——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二十五年没做过春梦,除非是神仙。

    总之。

    他的吻一点也不似他平时冷静持正。

    相反。

    攻城略地。

    掠夺呼吸。

    原本只是表心情的一个轻吻怎么变成这样。

    迟雪心神恍惚,受不住,中途推开他。

    然而推开了又怎么收场。

    明白自己大概是一时冲动惹了“大祸”。

    她反应很快,四目相对时,忽然又伸手去抱他——和不久前一模一样的思路。

    只是这次她紧紧抱住他。

    最后又侧过头,亲了亲他的脖子。

    “把我爸爸,还有黄玉,把他们送去安全的城市吧,解凛。”

    她:“但是我想留下等一个结果。”

    “……”

    “解凛,我明明能帮你的,对不对?”

    “如果我走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

    他没话。

    呼吸在平复。

    却依旧比往常急促太多。

    迟雪能感受到。

    所以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

    到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涌:“而且我喜——”

    我喜欢你。

    我这么这么的喜欢你。

    解凛。

    怎么可能丢下你。

    她鼓足的勇气把欲的话推向嗓子眼。

    然而几乎同一时刻,解凛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紧接着在茶几上极为显眼地震动起来。

    所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已经经历过上次楼下相认惨痛教训的迟雪,表情动作瞬间僵硬。

    随即一蹦老远,火速撇清关系般向他猛地摆手,又指向茶几,“先、先,”她,“接电话。”

    着,又四下环顾一圈,装作恍然大悟般、低头去捡刚才太过“激烈”以至不心落入沙发缝隙的存折。

    当然,解凛此刻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

    几乎有点算诡异。

    两个人就在这诡异却旖旎的气氛里。

    一个捡起存折。

    一个接起电话。

    “头儿头儿头儿。”

    且好死不死。

    电话那头,还是这个回回坏事的冤大头。

    而大波浪犹然不觉自己头儿的沉默异常——毕竟他平时就挺沉默。只磕磕巴巴地向他出了提前拿到的检测结果。

    “头儿,迟雪真的不是陈之华的女儿。”

    她:“这、这也某种程度上算好消息?”

    又或者是彻彻底底的坏消息。

    毕竟他们手上已经彻底失去了制衡、也可以是威胁陈之华的砝码。

    而且。

    “最新消息……”

    大波浪的声音自带颤抖:“长官联系不上你,所以让我把这个消息也一并告诉你,那个……头儿,陈之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