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公主大人
他勾起唇角, 微微颔首:“是还不错。”
“只是不错?”狐狸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秀气的眉尖微皱,嚷嚷道:“明明是很棒好不好?”
“一般吧。”祁修眼底含了笑意。
林朝雾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斜他一眼:“臭弟弟。”
她接过祁修手里的猫, 下巴微扬:“回家了。”
祁修笑:“行。”
他戴上头盔, 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林朝雾, 问她:“你载我, 还是我载你?”
“你载我。”林朝雾。
祁修把车上的另一只头盔递给林朝雾:“戴上。”
林朝雾怀里抱了奶酪, 根本没有办法去接祁修递来的头盔, 她睁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看着祁修:“弟弟, 这个时候你该主动给我戴头盔, 懂吗?”
祁修听见这话,眉尾轻扬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朝雾:“让我给你戴头盔?”
林朝雾重重点头:“对啊。”
祁修扬眉:“你自己没手吗?”
“……”
林朝雾觉得祁修真是属蛙的, 活该孤寡到老, 没看见她手里抱着猫,根本腾不出手来戴头盔,如果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看见女朋友手没空, 会很温柔地:“宝贝, 过来, 我帮你戴。”
祁修见她不话,语调微扬:“嗯?”
林朝雾胡思乱想着,脱口而出:“身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在你女朋友腾不出手时,你就该主动给她戴头盔。”
林朝雾出这句话后,自己也惊了一下,她…他妈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朋友?女朋友?”祁修低笑了声, 声线很沉,点漆似的眸盯着林朝雾,“林公主,你还有乱认男朋友的癖好?”
“……”林朝雾沉默了三秒,想要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镇定地:“我只是在教你该怎么谈恋爱,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祁修盯着林朝雾看了半分钟,上身微弓,凑近她,嗓音含着浓浓的促狭:“不懂,要不你再教教我?”
少年躬身凑近时,鼻息的温热拂过林朝雾脸颊,她能嗅见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像是万宝路抽过后的后调,清新的薄荷味儿夹杂一点尼古丁的味道,像是酒,让人不自觉上头。
林朝雾有些走神,指尖不禁抓了下怀里奶酪的茸毛,奶酪本来回到主人怀里睡得正香,倏然被扯了下毛,发出“喵呜”的一声,也拉回了林朝雾飞到爪哇国的思绪。
“不用了吧。”林朝雾回神,“毕竟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祁修把头盔往林朝雾怀里一塞,正好放在奶酪头上,他扯了下唇角,语气冷淡:“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帮你戴头盔?自己找你男朋友去。”
林朝雾愣了下,眼睫微眨:“我男朋友?”
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她怎么不知道?
祁修长腿一抬跨坐上摩托,一条腿支在地面,偏头看着摩托维修店,从喉咙里震出一声笑,有点儿冷:“那不是你男朋友吗?”
林朝雾顺着祁修视线看过去,店里,陈渡正在接待到店修车的客人,似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用口型问:“还没走?”
林朝雾摇了摇头。
祁修看着两人隔了老远距离还在“眉来眼去”,心尖萦绕的那股烦躁又缠了上来,他叫了一声林朝雾,语气不爽地问:“你还回不回家?”
林朝雾转头,对上祁修的视线。
祁少爷坐在摩托车上,眉心皱紧,烦躁地看着她,从眼神到全身都好像透露着“老子生气了,要把你扫地出门”十二个大字加一个标点符号。
“……”
林朝雾有些无语,她什么时候过陈渡是自己男朋友了?
还有这位大少爷在生什么气?
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清白正名:“祁少爷,我什么时候过陈渡是我男朋友了?”
“他不是你男朋友?”祁少爷皱紧的眉松开,话的语气也没那么躁了。
林朝雾无语:“那是我兄弟!兄弟你懂吗?就是一起喝酒撸串,一起——”
狐狸那张嘴还在喋喋不休为自己清白正祁修名,祁修心里的不爽也跟着消失,他对林朝雾招了招手:“过来。”
“干嘛?”林朝雾还记恨着祁修污蔑自己清白的仇,语气也不爽:“我不过去。”
祁修眉峰微扬,哟,还是只脾气有点儿傲娇的狐狸。
狐狸炸毛了,就得顺毛,还得耐心去哄。
祁少爷没有给炸毛狐狸顺毛的经验,只能去学。他从摩托车上下来,走到林朝雾面前,脖颈微弯,凑到林朝雾脸前,点漆似的眸含着笑意,放缓了语速:
“公主大人,您想让臣怎么哄您?”
公…公主大人?!还臣!
这都什么中二学鸡称呼!!!
林朝雾伸手揪了揪奶酪的耳朵,不想去承认祁修跟她这句话时,她有些心动,但是只有一点点啦,就芝麻粒那么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话啊,林公主?”祁修脑袋埋得更低,几乎和林朝雾鼻尖相抵。
她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抱着奶酪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舌尖舔了舔唇瓣,掩饰自己的慌乱:“该回家了,我…我自己……”
——戴头盔。
剩下的话因为祁修接下来的动作,全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林朝雾呆滞站在原地,看着祁修拿起头盔,修长指节解开扣子,接着一片阴影从头顶落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眼睫微颤,微仰头看着祁修动作温柔把头盔给她戴上,给她扣上扣子,又耐心给她整理头发。
祁修给她整理头发时,指尖不是划过她的下巴,他的指腹温热,擦过她肌肤时,带起一阵颤栗,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又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林朝雾把这个行为归类为自己很少和异性接触,所以才会心跳加速。
祁修给林朝雾戴好头盔,他低眸,看见像在走神的林朝雾,她眼皮垂下,长而卷翘的眼睫在白皙脸颊落下片阴影,明媚娇艳的眉眼在金色薄光里显得异常柔和,连眼角那颗妩媚的泪痣此刻也变得乖巧起来。
像是狐狸收起了利爪,向熟悉的人露出自己的圆肚皮求抚摸,乖巧得一批。
祁修看得有些意动,想伸手去摸林朝雾的脑袋,触手一片凉意,只摸到光滑的头盔。
“你干嘛?”林朝雾忽然抬头。
祁修收回自己的手,语气有些不自然:“戴好了,上车回家。”
林朝雾点点头。
祁修先长腿跨上摩托车,等林朝雾抱着猫坐上来,调整好姿势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才启动车子跟宣曜一行人告别离开。
宣曜三人看戏看得起劲,等到祁修骑车载着林朝雾远去,摩托车齿轮驶过地面,卷起柏油路上的灰层,西斜的太阳穿过枝桠交错的树冠照在地面,光影浮动间,细尘粒微弱可见。
等到重机车驶远的声音逐渐消失,宣曜几人才回过神来。
王博文左右手分别搭在宣曜跟明叙肩上,仰天长叹了口气:“我那颗无处安放的少男心好不容易躁动一回,现在又碎了。”
“你他妈还是琉璃玻璃心了?”宣曜笑骂道。
王博文嚷嚷:“你个单身十八年的空巢老人懂什么?”他回怼着宣曜,还不忘拉上一旁的明叙:“阿叙,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明叙唇角勾起,笑意温润:“是。”
“操。”宣曜无语。
闹过一阵后,宣曜拇指摩擦下巴,看着偶尔驶过车辆的马路感叹道:“我赌,祁大爷这棵千年老铁树是真的开花了。”
“不仅开花了。”王博文接话。
明叙继续道:“还结了果。”
祁.千年老铁树.一朝开花还结果.修此时载着林朝雾回到了玫瑰园。
他把摩托车停在车库,林朝雾从后座跳下来,纤指按住纽扣开关解开,单手揭下头盔,乌黑的长发微微凌乱,头顶的绒毛还立了起来。
“你能自己取头盔,刚才为什么不能自己戴?”祁修取下头盔,抓了把凌乱的碎发,盯着林朝雾问道。
林朝雾把头盔挂在车龙头上,抱着奶酪往回走,留给祁修一个潇洒背影:“你猜啊?”
“不猜。”祁修取下钥匙追上林朝雾。
江家别墅里,佣人各司其职,披萨正在花园里撒欢,一抬头看见林朝雾和祁修一前一后从车库的方向走过来,兴奋地汪了一声,身后大尾巴摇晃两下,撒开脚丫子朝两人奔去。
祁修以为披萨是向自己奔来,吹了声口哨,叫它名字:“披萨。”
那知披萨直接无视他,跑到林朝雾面前停下,用脑袋去蹭林朝雾腿,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林朝雾停下脚步,伸手去摸披萨的狗头:“这么喜欢我啊?”
披萨叫得更欢,还用舌头与舔林朝雾的手,表示亲昵。
祁修在旁看着一人一狗欢快互动的画面,眉梢不爽轻挑,长腿迈开,走了过来,伸手拽住披萨脖子上的项圈,冷笑了声:“你他妈是看不见我这个主人吗?”
披萨被抓住命运的喉咙,前腿使劲蹬了两下,表示自己对祁修的反抗,可完全没用,被它主人直接拽住项圈往狗笼的方向走,然后用绳子拴住,限制了快乐的自由。
“别一见着人就去撒疯。”祁修狠拍了下披萨狗头,“我可没教你这个。”
披萨“嗷呜”叫了两声,脑袋垂下,没精采地趴在地上,连身后的尾巴也跟着焉巴巴垂了下来。
林朝雾在一旁看得好笑:“祁修,你就这么介意你家狗亲近我吗?”
“不行?”祁修抬眼,语气不爽。
林朝雾把祁修这种行为归类为大少爷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她对此表示理解,臭弟弟就是个傲娇的学鸡,她不能跟这个大少爷一般见识,转身往别墅里走。
客厅里正在扫卫生的佣人看见林朝雾进来,上前接过她肩上的背包,还很贴心的给递上了一杯温开水,林朝雾接过道了声谢,要把怀里的奶酪放下,可猫前爪抓紧她的前襟,漂亮的眼珠警惕地看着陌生环境。
林朝雾知道这是猫的应激反应,况且奶酪以前是只流浪猫,初到陌生环境就更加警惕。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摸了摸奶酪的脑袋,轻声安抚:“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林朝雾的话有魔力,奶酪抓紧她衣服的爪子逐渐放松,从她怀里跳了下来,躲到欧式真皮沙发下,一动不动。
林朝雾叫了两声奶酪,可猫还是躲在沙发底下不愿出来,她也放弃了,索性往沙发上一倒,开始葛优瘫。
祁修从外面进来,在林朝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她跟老大爷一样的姿势笑了:“你这什么姿势?”
“葛优瘫。”林朝雾懒懒掀开眼皮,视线转了一圈,发现别墅里除了自己和祁修外就是佣人,好奇地问道:“姥姥他们去哪了?”
祁修:“我妈在准备巡演会,姥姥姥爷去巴黎旅游了。”
林朝雾明白了,江家姥姥姥爷紧跟潮流风尚,是学着当下情侣逢年过节丢下孩子出门去过二人世界了。
她靠着沙发,手里捧着玻璃杯,一抬眼看见坐在对面的祁修。
少年上身向后倾,靠着沙发,两条大长腿大剌剌敞开,手臂撑在沙发扶手支着下巴,眼皮微垂,神情慵懒又散漫。
似察觉到林朝雾在看自己,祁修瞭起眼皮对上她的眼,黑眸狭长深邃,嗓音捎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林公主,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