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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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从惊愕中缓过神就听到更掉下巴的事,宁晖然受击地往后退半步。

    虽然少有这样的情况,但因为外界因素和不可抗力,例如天气,剧组的硬件设备突发状况,服化道没到位,演员意外生病请假等原因临时更改拍摄内容也是有可能的。

    吻是吻过,跟牧明毅试的也是这一场,可要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来真的还是让宁晖然一颗心揪到嗓子眼。

    床准备好了,成心海卧室最显眼就是这张加长加宽版的双人床,床垫松软厚实,极具档次,包容一切放肆和折腾。

    这床怎么做得这么走心啊,宁晖然瞪着眼,被牧明毅拦腰抱到床上。

    宁晖然身上是一件薄款透白T恤,夏日清凉装,这场戏要体现夏培的纯情,就要干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化妆时,他特意被提醒得粉比之前厚一些,尽可能少出汗。

    化妆师姐姐还连带夸了他的肤质,吹弹可破白白嫩嫩,看着就好想咬一口。

    冒汗这事不是控制就能控制得住,如同紧绷僵持的肢体动作和极不自然的表情管理,宁晖然最担心鼻尖额头淌出汗水影响拍摄,还有这件稍微湿一点就透到外面的要命T恤。

    导演先让他俩走走戏,找找感觉,研究一下动作和拍摄角度。

    牧明毅一次一次贴近,扶着宁晖然后颈摆姿势转动头,稍抬或者侧偏下颌找最佳位置,口呼鼻吸的热气就扑在宁晖然鼻尖和唇齿,宁晖然连气都不敢喘,牧明毅身上混合雄性气味的独特香气,绕在脑后头发里又热又紧的手,除了感受这些,他无法思考,做不出反应……

    “行,就这么动,镜头上很好。”

    回神就是导演这句话。

    宁晖然一句没听进去,倏地站起来,结巴地问:“什……什么?怎么动?”

    手肘一个滑脱,靠一旁调试灯光的助理稳住导演椅于力才把屁股坐稳,随后就是一脸嫌弃,他不想再跟这个外行多一个字。

    把宁晖然拉坐回来,牧明毅恢复刚才动作,往他右侧上嘴时,吐舌头扮鬼脸,发出短促的一声‘呸’,宁晖然惊奇地偏头看他,随后头转向他的左边,又做了个夸张的挤眼动作,这回宁晖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头一次见牧明毅这么孩子气。

    “不用你动,配合我就行。”轻刮一下宁晖然的鼻子,牧明毅弯起嘴角。

    知道是牧明毅看出自己紧张,变着法地排解他的情绪,宁晖然心里一阵感动,了句:“谢谢毅哥。”

    正式开拍。

    夏培坐在床上,捏紧拳头,等着成心海靠近,嘴唇贴合像触电一样,夏培哆嗦一下,成心海的吻由浅至深,配合捏在夏培耳根和揉按他头发的力度,吻得越来越蛮横放肆,夏培开始重喘挣扎,两人嘴磨蹭弄出湿滑,狠狠一推之后,分开。

    夏培用手臂挡着嘴,眼眶乍红,湿气腾腾,羞怯又恼火不甘,明明教他接吻却好像被占了便宜。

    看着对方,成心海抬起下颌,眼底逐渐泛出冷意,他抽动一下嘴角,又向夏培扑过去。

    当牧明毅压上来时,宁晖然完全懵了……

    这不是剧本上写的,成心海接下来的台词应该是:哥哥的嘴舒服吗,然后两人结束,上次在酒店牧明毅也是这么演的。

    搞不清楚状况的宁晖然被压在身下,手按在头顶上方,牧明毅又一次吻过来,处于本能反应宁晖然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求饶音,压在手腕的劲力不,他挣脱不开,慌乱中只能承受牧明毅雨点一样的粗鲁强吻,直到手探进衣服滑蹭在他腰上时,宁晖然真不行了,他像痉挛发作,叫喊着从牧明毅身底下逃开,或许这一声太惊心,牧明毅松了手。

    “哎哎哎……你叫什么?!别跑啊!!”于力看得入迷,突然断让他啪地一下重拍自己大腿,指着宁晖然高声。

    没照剧本演,现场的主创人员都看出来了。

    导演没喊咔就不能停,这是做演员的基本素养和职业操守,这个组都是于力用惯的,每个人都了解他的执导风格。

    当感觉来时他允许或者很乐意演员自由发挥,互相激发灵感,维持源源不断的创造力是他经手片子一直能保证高质量的因素之一。

    这一场牧明毅给了他对成心海这个人物另一种体会。

    除了宁晖然一脸仓惶,其他人都在惋惜叹气。

    “没关系,还可以再拍。”牧明毅站起来,整理衣服向于力那边走,手往床上一指,示意化妆助理给宁晖然补妆。

    姐姐来到跟前啧啧地感叹,宁晖然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出这么多汗,妆都塌了。

    宁晖然没话,喘着气,把精力集中在那边交谈的两人身上。

    于力喝了口热茶,把便携杯放入座椅旁侧收纳袋中,抬头问牧明毅:“成心海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演?跟我。”

    牧明毅环胸,一只手在下巴滑弄:“无论出于什么,夏培推开他就是一种拒绝,成心海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是这样的人。”

    “没错,他不该这么弱,这时候也不会对夏培心软。”于力点头赞同,他很喜欢牧明毅这个演员,天分高,悟性好,最可贵的是一种不骄不躁的心性,对人物可以沉下心去琢磨体会。

    手指敲扶手,于力低头沉思,突然抬起来问床上的宁晖然:“子,还能不能演,给句准话。”

    腿上的手突然握紧,目光移到牧明毅脸上,宁晖然答道:“能,我可以继续。”

    于力冲牧明毅点点头。

    拍摄继续。

    宁晖然坐在那里,一直追着牧明毅看,哪怕助理,化妆师和其他工作人员趁空轮番围上去也没能阻隔他的视线。

    本以为这个人会对自己什么,给些提示,牧明毅却再没开口。

    坐到床上像是进入某种状态,牧明毅伸手抓到宁晖然后颈,带着力度揉了两下,放下时眼底浮出一层寒气,冷冷地注视宁晖然。

    是从强迫夏培开始。

    抬胳膊挡在嘴上,宁晖然闭上眼迫使自己镇定,听到一声A,紧闭的眼再睁开时微微泛潮,牧明毅压过来,他本能抗拒。

    承受的力度比上一次更真实,牧明毅不只是亲还会咬,手在身上擦出微痛的感觉,就是这样于力也不满意,在旁边指导:“对,就这样,再重一点,还要更狠……”

    反抗随之上升,宁晖然挣开牧明毅压制他的手,揪扯他肩头大臂上的衣服往外拉扯,对方身体犹如一座石山,带着厚重黑影沉沉压下来。

    他弄不动他,胆怯恐惧,心都是颤的,一种真情实感在宁晖然心里扩散,他全身发起抖,手攥成拳盖住眼睛,眼泪顺势流下来,带着哭音:“不……不要这样,我求你……我害怕,我好怕啊……”

    滚热的手在身体上消失,动作让衣服发出细微声响。

    宁晖然觉得有人轻轻拿开他的手,他睁开眼,对上牧明毅慌乱中夹杂心疼的眼神:“培,别哭,我不让你难受。”

    完,他俯下身,吻在宁晖然嘴上。

    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的吻,牧明毅用手把宁晖然的眼盖住,只让他只体会唇上的感觉。

    像坠入云端,荡在空中,宁晖然被吻得发软,很快他开始热,同样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两个人呼吸深重,吻得纠缠不清,满屋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喘息和吻声……

    于力眼光放亮,投入地跪在地上推近镜头,捕捉叫人屏息的惊艳一刻,亲热戏没有清场,主演和导演两位大咖一向不爱这样,既显得矫情又无形中制造不必要的紧张氛围。

    可即便没这么做,屋中也是极静的,床上的两人焦距所有人眼光。

    因为缺乏氧气又或者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宁晖然迷迷糊糊意识不清,不知什么时候他双手缠上牧明毅脖子,享受地与对方接吻啃咬,直到怀抱温度不在,身上失去重量……

    像是不高兴,宁晖然呼着高温热气皱眉头,睁眼去找这个人。

    床上,牧明毅侧躺面对他,支着额头,朝他坏坏地笑:“哥哥的嘴好亲吗?”

    脸迅速火烫,红潮染到耳朵尖,宁晖然挤到牧明毅怀里,拉着他的衬衣遮脸,不让他看。

    ……

    …

    “漂亮!太棒了!很不错……”于力从跪姿站起来,居然为他俩拍了两下掌,除了他一脸兴奋开心,别人脸都是热辣辣的,好几个人用手给自己扇风。

    不像之前那次,牧明毅起身时还在微微气喘,眼里的温度并未及时消退,接过叶菲递来的毛巾,他下床向门口走去。

    叶菲也给宁晖然递过去一块,对方却没接,坐在床边两手撑在大腿上,因为手指使力抓捏,指腹泛白,他的头一直低垂着,不断起伏的胸腔让人看出他是在大力呼吸。

    毛巾往前送了送,叶菲让他擦擦汗,T恤都透了,收工时房里开窗,会着凉的。

    还是没有动静。

    叶菲只得将毛巾搭在他肩头。

    空空荡荡的大床,只有宁晖然一个人坐在那里。

    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牧明毅低下头弹落裤上的烟灰,掐着烟深吸一口。

    他半坐门口矮桌边,于力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意气风发:“给牧老板工就是舒坦,钱一分不少拿,省心又省力,挑演员都这么有眼光……”着,朝宁晖然那边送送下巴,竖起大拇指:“他不错的,牧老板能力不可限量啊,以后工作室做大了,可要常找我,你片子我优先接。”

    牵拉一下嘴角,牧明毅算是给予回应。

    这一场拍得投入,像这样感情丰满的戏一条过非常累心,纵使有多深的道行,多高的水平也不可能轻轻松松,更何况是牧明毅在带戏,宁晖然这个门外汉完全是被他牵着走,如果他能有一定演技功底和经验就会省劲不少。

    当然,刚才的拍摄已经足够展现宁晖然过人的天资,就像于力试镜时第一次看到他的那样,一种天然无违和的镜头感。

    大多数没有训练过的人在镜头前都会显得僵硬,眼神空洞无对焦,看着十分的尬,像于力这样脾气暴躁的导演恨不得扔个手雷过去。

    但宁晖然却没有。

    他很适应镜头,不但可以至情至性地表达他自己,还能演绎出人物,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

    谁看不出来,那会床上跟牧明毅折腾,他也许怕但不至于哭,被温柔以待也不会马上就像个男孩一样脸红心跳,这都是他投入角色的一种演绎。

    真是个上等尤物啊。

    于力颇有深意地用眼神知会牧明毅,看了眼仍然没动地方的宁晖然,低下声:“不过呢,你也别搞得太狠,他还那么嫩,后面还得拍,万一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牧明毅抬眼看他。

    对方语气轻描淡写:“弟弟没经验,我怕以后走不出来。”

    “不至于。”

    完,把烟掐灭,牧明毅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