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从坐到车上宁晖然便一直在摸自己手腕。
“我弄疼你了?”开着车,牧明毅趁空把目光落到刚才抓过的地方:“让我看一下。”
不疼,就是热,还有怎么都散不去的碰触感觉。
收起手,环臂抱在胸前,宁晖然把脸转向车窗,想到什么又回头:“不是我开车吗?”
钥匙最终也没到他手上,牧明毅很顺畅地坐上驾驶座。
“接到人换你开。”对方答。
车内无声下来,谁也没话。
车轮跑起来碾压柏油路,细碎沉闷的声响拉长时间,让本就不舒服的沉默更加漫长,宁晖然拘束地舔下嘴,极力扭过头,完全看不到脸。
“你看着我。”
猛然听到牧明毅声音,宁晖然有些微颤的反应,心跳也起来了,他克制地把身体坐正,余光中是这个人伸过来的手臂。
头往反侧摆动,想躲开,牧明毅没让他这么做,强硬地捋进头发去捏宁晖然的后颈部位。
手很大,手指更长,只这么一下宁晖然便逃不脱了。
“刚才他有没有伤到你?”扯动发根,牧明毅把头发绕在指缝间,宁晖然呼吸有些错拍。
“侮辱谁呢?蒋雨寒能碰到我吗?”
口气倔强,沾着一点点可爱。
至少牧明毅这么认为,他抿平嘴角,没什么语气:“上次你不是被按到墙上吗?”
的是酒店那次宁晖然被郭晓贤他们几个强迫骚扰的事。
“那会儿多少人啊?”手松开些,滑到靠近脖根的地方:“再……他们都是我发兄弟,不能……真动手,他算……个屁啊……”
敏感地缩动脖子,宁晖然话有些漏拍。
放过那里,来到耳垂,宁晖然感觉这个人的手真的很神奇,有时候很硬,粗糙带力,会有砂纸磨过那样汗毛直竖的感觉,有时候却又很软,像现在这样就滑腻温热,带起微微的痒。
“不许生气。”
话时,掐动耳垂。
宁晖然喘着气,,还生。
方向偏离,牧明毅单手转动方向盘拐入一个偏僻巷,巷子比较像胡同,另一边堆叠很多杂物,弄成只有一个进口样子。
除非倒车否则出不去,不得不这里是避人耳目的极佳地形,牧明毅停进去,转头看他。
手一直没放下来过。
呼吸越来越沉,宁晖然感到这只手又探到后颈用一个力将他带过去,自己的手不知撑在什么地方,只能顺从地往牧明毅那里贴,直到耳垂含在这人嘴中。
“生不生气?”舌头卷着耳朵那一片薄肉,发出含糊的疑问声调,没等宁晖然发出任何一个字节,牙咬在上面。
“不……”后面不出来,只剩张口喘气和闷叫,宁晖然用最后一丝理智想着不能把牧明毅的衣领捏皱,只用那只腾出的手徒劳地去推这个人的下颌……
“好好。”咬着,嘴微启一点。
“不……生气,不生气……”
宁晖然真的难以呼吸,喘得非常辛苦,耳根的痛跟它的热度一起飙升,随后他忍不住地啊啊啊叫出声……
放开时牙齿将耳垂带了下,有种弹动缩回的感觉。
手虚虚地捂上耳朵,不敢碰到,那个地方又热又湿,宁晖然立刻拉下副驾驶头上方的镜子,把头发抿到耳后侧头查看,整只耳朵不分部位全都红透,耳垂还有浅浅的牙印以及光润的唾液湿渍。
没法多看自己,匆匆收掉镜子,宁晖然并不知道此刻他的脸跟耳朵一样的颜色,眼睛湿湿的。
不敢看牧明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待他,宁晖然直视前方,清咳嗓子。
舔了一下嘴,牧明毅胳膊跨过椅背,向后看路倒车。
**
苏璐璐并不像一个老板该有的样子,至少宁晖然认为她外表很违和,这不免让他多看她几眼。
人流不息的机场接机大厅,苏璐璐跨坐在行李箱上,她的头发很长,发尾自然卷曲,见到牧明毅时双手正在脑后绑一个高高的马尾。
碎发自然散落,把鼻梁的眼镜向上推了推,她挥动胳膊,对牧明毅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在宁晖然看来苏璐璐就像一名刚刚毕业工作不久的女大学生,清纯又可爱。
像牧明毅这样的人出行公共场合行装一定要厚实,遮挡半张脸的纯黑大口罩,外加压到极低的宽大帽檐,即便有宁晖然走在一起也不妨碍苏璐璐一眼便将他认出并锁定。
走到近旁,牧明毅先偏头对宁晖然:“叫苏姐。”宁晖然一边叫一边懂事地拉过苏璐璐的行李,看着行李杆握在对方手里,她抬头问牧明毅:“阿毅,这谁啊?”
“新签的。”扶上苏璐璐胳膊,牧明毅给她一个往前走的提示,告诉她宁晖然的名字。
回头对宁晖然扯动一下嘴角,算是过招呼。
苏璐璐上身一件浅色的收腰衬衫,下面搭配透白七分薄裤,脚下踏的白鞋衬托出没被晒过的一截白皙腿,苏璐璐很漂亮,清透自然的脸庞难以推敲她的实际年龄,只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像是不太合适,总往下掉。
宁晖然落下眼光,看别处。
没安分地听从,苏璐璐反过来去碰触牧明毅,搭上前臂的手刚巧撞入宁晖然的视线,他皱了下眉头。
“阿毅,我想跟你谈谈,就我们两个……”手在使力,宁晖然可以看到牧明毅手臂的衬衫被她弄出褶皱,很自然地,牧明毅把手拿开绕到苏璐璐后背,对她:“苏姐,上车再。”
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宁晖然,苏璐璐只得往前走。
宁晖然很清楚为什么一定要他开车,因为这样最合适,他是新人,牧明毅是他老板,理应坐到车后,而苏璐璐也一定会再一次缠上他,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是必须的。
当这个‘缠’字浮现在脑海中时,宁晖然抬眼,关注后视镜。
跟他习惯有些相仿,苏璐璐也会把手指放进嘴中啃咬,睫毛眨动带出水汽,眼圈缓缓变红,最后掉出的眼泪被她自己用手擦掉。
或许没办法拥有更加私密的地方,只能从后视镜反看宁晖然的脸,见他只是安静地开车,苏璐璐靠向旁边的人:“阿毅,我真没办法了,你一定帮帮我.....好么?”
尾音发抖,楚楚可怜,混着一两声啜泣。
“苏姐,我怎么帮你?”牧明毅开口问。
“回……回来,回到我这,求求你……”苏璐璐撇两下嘴,泪水扑哧扑哧地掉落,她专注地捕捉对方的神色。
牧明毅应该在摇头,宁晖然快速调整后视镜角度,把他扩展进来。
又去擦眼泪,无声地抽动鼻子,宁晖然发现苏璐璐的哭特别生动,他不想再看,目光错开一秒又回去。
苏璐璐舔舔嘴,伸手到牧明毅胸前似在玩他前襟的纽扣,实则却在解开,整个身体贴上去,她尽可能绽出勾人的笑,让眼中暗示明显一些:“我爱听你叫我璐璐,阿毅,只要你回来,要什么我都给你,条件你随便开……”
位置还不对,看不清苏璐璐是否往下继续解扣子,宁晖然刚要动后视镜,镜中反射过来牧明毅的眼光让宁晖然像烫了一下缩回手。
方向盘一时没控制好,车身晃动,苏璐璐有所察觉,她收敛地坐好,抬头审视后视镜中宁晖然的动静。
双眼平视前方,开车的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璐璐,”这个称呼让宁晖然睫毛跟着一抖,听到后面人:“我觉得你应该多想想一会儿见到吴建中该如何应对。”
“你什么?他也来了?!”声音多添几分凌厉,去掉不少软弱。
“他比你晚飞过来,”牧明毅语气平和:“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我订好房了。”
显然,这个名字极具冲击性,苏璐璐浓重的呼吸宁晖然都可以听得到,然后便是干干的几声笑:“这老货赶尽杀绝啊,我现在敢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他在背后搞我!”
“他的价不算最差。”
“那就是白给!”苏璐璐喊起来:“连我最初投资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他白玩我。”
指甲又塞入嘴中,只不过这次眼神变得不安,四处乱瞟,或许是没干的眼泪又或者汗水作祟,眼镜怎么都架不上鼻梁,一个劲往下掉,苏璐璐厌烦地拿下来扔到一边,牧明毅适时地递给她什么。
镜子里看不到,再然后宁晖然便知道了。
香烟。
不像女士制式的细细烟卷,男人的烟尺寸更粗一些,叼在嘴上,牧明毅为她点燃。
马尾被她自己弄掉,头发泄满肩头,苏璐璐抬手从前额捋向后面,发丝垂在脸的两侧形成自然弧度,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俏丽不施脂粉,眼底的光却截然不同。
深吸一口烟,喷出来时,她淡淡出一个字,操。
作者有话:
没人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