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拿过叶菲递过来的水壶,咬到瓶嘴,牧明毅仰脖咕咚咕咚咽下,喉结不断滚动,他边走边喝,不心让水从嘴角流出来,舔着嘴,露出一点点舌尖。
助理也给蒋雨寒递上水,他却直勾勾一双眼盯着牧明毅,没去接。
推开助理的手,蒋雨寒三步两步赶上往别墅走的师哥,待豆豆补完妆,脚下加速,一个旋身堵在牧明毅跟前。
他把手背后特意上身前探,姿势可爱,有那么一点古灵精怪:“师哥~~”声音一出,听着就不对。
牧明毅停驻脚步,事实上他也走不了,再走就跟蒋雨寒胸贴胸撞上了。
“教教我呗。”对方卖乖,一脸讨好。
“教什么?”牧明毅扫他一眼,目光放到别墅内正跟于力讨论剧本的宁晖然那边。
“吻戏啊,哥你真的好……那啥啊……”蒋雨寒咬嘴,像是在回味车中拍的那段亲热戏,半吻不吻的,把他撩得浑身发热,火蹭蹭地窜,那劲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
“工作而已,不用在意。”
绕过这个人,牧明毅往于力那边去。
后边的人先是目瞪口呆,随即一个白眼翻起:“双标狗!有本事跟某某也这么啊!”切了一声,赌气地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子。
跟于力过招呼,在宁晖然旁边坐下,牧明毅侧过头去看这个人。
他们好几天没见面,一直分开拍摄,通告上时间差不多地点却横跨半个岛,赵睿核对拍摄进度时发现好几场都落下了,加上影赛那边发来催促函,表示无法给予更大宽限,由此拍摄便变得紧锣密鼓起来。
戏量大,任务重,回酒店宁晖然连妆都没力气卸,滚到床上就睡过去,错过不少牧明毅给他的微信消息,往往转天才能接上头。
总觉得瘦了,牧明毅皱起眉头,投过去的目光耽搁久了些,于力轻咳两声,意在提醒片场注意点。
拿过剧本,牧明毅低头翻着,他知道木屋别墅是整部影片的高潮,于力为此准备很久:“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你跟我。”
于力像捧又像踩:“哎呦我的牧老师,您可别这样,业务这么精湛还用得着我出手指导啊?即兴演得我都得现改剧本,我就没见过您这样的老戏骨。”
“会你就多点,我受着,”牧明毅云淡风轻地笑了下,话时脸朝向宁晖然:“宁老师也一点不逊色,戏入得又快又好,分分钟沉浸角色。”
“那是,”于力添油加醋:“也不看谁带出来的。”
两人一唱一和却没能得到本人回应,宁晖然安静得像一尊雕像,动也不动。
从踏进别墅看到的第一眼,宁晖然就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一
他赤足踩在沙发边沿,后背弯成弧形,双膝被收进上身的T恤中,搞不清这家伙怎么把T恤一拉到底遮住下半身连同整双脚,单从视觉角度看有点太单薄消瘦了,加上他还很白,立即拉满一种楚楚可怜的羸弱感,惹人怜爱。
宁晖然嘴放在膝窝,无意识地咬起一块布料,剧本平铺在茶几靠近他的那侧,胳膊环住双腿,像是要把他自己全部抱住,缩成的一团。
与于力对视一眼,牧明毅开口叫宁晖然的名字,直到温热的手贴到胳膊皮肤上,宁晖然才如梦初醒般地重吸一口气,看到牧明毅时满脸惊异的神色,声音都高起来:“卧槽!毅,毅哥……!”
跟见到鬼似的样儿很明问题,牧明毅了然地抿抿嘴,站起来掏烟,拍了拍宁晖然后背,让跟他出去抽会儿。
宁晖然急忙把脚塞进运动鞋,蹦蹦跳跳地把鞋弄舒服,跟上牧明毅,后边于力喊:“不带火啊?”
话音未落,一个干净的抛物线牧明毅把火机抓到手中,“别太久啊,马上拍。”于力把本子扔到沙发上。
事实上还真用不着火机。
宁晖然被牧明毅拉入怀时,他俩挤在别墅背后一个三面环墙堆放杂物的逼仄角落里,空间狭窄得只够容纳两个体态修长的人,胖一点都会露出衣服边,宁晖然吓得魂都飘出来了。
抖着声,一个劲地叫着着毅哥毅哥,把对方的手从身上往外扒拉,越害怕越狼狈这个人就笑得越欢,两只手从没这么灵巧地跟宁晖然躲猫猫,不管宁晖然怎么捂它就是能找到机会摸……
脖子,肩膀,后背,大腿,屁股……最后是腰,带劲地拧一把,牧明毅评价道:“瘦了,我都碰着骨头。”
“瘦什么啊!”宁晖然气喘吁吁,精神刺激叠加看似幅度不大实则内力抗衡的动作让他吃不消地软在牧明毅身上:“你掐我胯上了……”
本以为中场休息,话都没让完,牧明毅的手直接伸进衣服底下,探他后背的湿汗,粗细匀称的前臂带起T恤下摆,一截白花花的腰间嫩肉裸露出来。
宁晖然‘操’地一声又投入战斗,一边跟牧明毅过招,一边嘴里亲哥哥好哥哥地一通瞎叫,这么热闹还不忘惊惶地四下乱瞟,竖起耳朵聆听动静。
或许剧组的人都在集中精力准备别墅下一条夜戏,外边确实没人,耳边响起牧明毅的声音:“回过神了?”
宁晖然瞪大眼睛,一时茫然,忽地像悟到什么,额头重重砸向牧明毅肩头:“哥啊,我他妈要被你吓尿了。”
何止如此,在一剧组眼皮子底下跑道外边偷情,但凡有心疾的都能整趴下,宁晖然长吁一口气,知道他哥就是逗他,想他把跟于力磨剧本时进到夏培那一部分给拔出来。
现在算是成功抽离,却带来不怎么好的另一种后果:“都要开拍了你闹我,搅和我入戏……”宁晖然一口咬在牧明毅肩膀,轻薄的衬衫留下一个浅浅的嘴型湿痕。
“你入戏还难啊?”拉好宁晖然腰上的衣服,牧明毅抬起手腕看表。
“……不难。”宁晖然闷闷地答话。
怎么会难?牧明毅没换下戏服,一身成心海的味道,只要宁晖然闭上眼把心沉到戏中,他抱的就是那个倾慕过,纠结过,爱过,背叛过他的人……
远处突然穿来一声叫嚷,有人来喊牧明毅回去,开拍了,牧明毅探出身,手朝那人晃了下,吓得宁晖然后背绷直,使劲往犄角挤,蹭上一身的墙灰。
为宁晖然拍下去,顺势从肩膀一路滑到手腕再到手,牧明毅走前拉过宁晖然一根手指头,在指肚上狠劲一掐,宁晖然哎呦叫一声,听到对方跟他:“别做夏培太久。”
指甲印深浅不平,微微发痛,宁晖然用另一根手指捻着,摩挲着,呼吸有些沉,他把脑袋一点点探出墙外。
厚重的云遮蔽月光,孤零零的照明灯下,男人拖出一条长长黑影,快步往别墅走。
脖颈一凉,有什么从头顶上方落下来,宁晖然仰起脸,雨滴从深不见底的高空密集地往下掉,得他眯起眼睛。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