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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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洲紧盯着绒盒里的戒指, 指尖轻颤着想去触摸,却因为莫名的胆怯停了下来。

    脑海中的回忆闪现,时洲永远不会忘记盛言闻拿着戒指和他求婚的模样——

    那时的他因为《骨鉴》剧组的车祸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月, 出院当天, 一直陪伴在病床前的盛言闻没有出现, 是有个实在推不掉的通告。

    时洲掩饰住内心的失落, 在笛安和憨憨的陪伴下回到他和盛言闻共同居住的家,独自上了楼、开了门。

    进门的那一刻,家中已经变了模样, 连因为住院许久未见的芝麻和杏仁都理得格外精神可爱。

    一身西装的盛言闻就站在客厅里, 向来镇定的脸上浮动出了一丝忐忑和紧张, 手中拢攥着的正是这个戒指绒盒。

    不像其他人求婚时的热闹场面, 更没有亲朋好友所谓的起哄和祝愿, 简单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再然后, 盛言闻着最走心的保证,给了时洲一个从就盼望的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

    时洲将这枚戒指珍视入心,偶尔因为通告必须分开时,这枚戒指就能代表盛言闻给予他最大最盛的安全感。

    句直白点的话,这枚婚戒陪伴时洲的时间, 甚至比盛言闻陪伴他的时间还要久。

    异国相处的那两年,每当时洲遇事支撑不下去时,他就会习惯性地抚摸、亲吻无名指上的婚戒,以求重新找回安稳感。

    穿越回来后,这枚戒指就‘消失’了。

    起初的时洲勉强压下那种遗失重要物品的不安感, 默默告诉自己——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只要盛言闻还爱他, 婚戒早晚会回来的。

    现在这枚一模一样的婚戒就静静地躺在了黑色绒盒中,闪耀着低调而迷人的光辉, 承载着某种承诺和安稳。

    时洲之前从未在‘戒指’和‘求婚’这两点上多想,以为盛言闻和他都是在经历车祸后才彻底认定了彼此。

    只不过,对方早他一步求了婚。

    现在的他看着比记忆中还更早出现的婚戒,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到底‘穿越’重来一遍后,加快了盛言闻对他的感情进展?还是,当年的盛言闻其实也早早做了决定?

    浴室门开。

    盛言闻裹着一件定制的汤袍走了出来,“洲洲,怎么不话了,我……”

    未尽的询问卡在了喉咙中,盛言闻对上了时洲投来的目光,同样也注意到了恋人手中拿着的黑绒盒子。

    他的面色有了微妙的变化,眉宇间透出一股紧促,快步走了上来,“你……”

    “什么我啊你的?”时洲将戒指盒的开口面对准了盛言闻,主动承认,“刚刚扯手机数据线的时候,不心把这个盒子也连带出来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私自开你的东西,但这戒指盒的魅力实在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没忍住就开了。”

    盛言闻拿时洲时常冒出头的乖巧没办法,“你道什么歉?”

    他抬手掩饰了一下自己神色中的紧张,假装自然镇定地接过戒指盒,“本来应该好好安排,给你一个惊喜。”

    时洲明知故问,“这是给我的情侣戒指吗?”

    盛言闻微微摇头,又郑重回应,“不,这是我想向你求婚的婚戒。”

    “……”

    答案被再一次明确。

    时洲心尖涌上难以形容的复杂。

    盛言闻深呼吸了一口气,果断开口,“时洲,以往我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自己遇到了心动的人会变成哪副模样?但我现在知道了——”

    源于定妆照时的初印象,一身白衣的时洲站在灯光不到的阴影里,偏在他的心底落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初见餐桌上的交谈,时洲天生冷调的声音也格外动人。

    酒店不算美好的偶遇,但足够深知时洲不是靠捷径闯荡娱乐圈的人。

    拍摄《乱世》的半年里,从暗争、到欣赏、到心动、再到彻底沦陷,每一步都以极快却又极其自然地方式过渡。

    盛言闻不否认《乱世》剧本对他有影响,但真正影响他的还是时洲这个人。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交往的时间更不算长,或许连情侣间最基本的磨合期都还没有开始。”

    “我这样贸然拿着戒指、在一个并不合适求婚的场合这种话,或许会显得敷衍随便。”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没有临时中断的可能性。

    盛言闻努力控制着平声从未有过的紧张,“时洲,我是真心的,你是我不用磨合、不想循序渐进就想过余生的人。”

    “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似曾相识的话语钻入耳膜,引起的震动横冲直撞到了心房。

    时洲怕自己沦陷在盛言闻的深情中,又像当年那般轻易答应。

    他垂眸看向盒中的戒指,用自己都未尝设想过的冷静的语调,“言闻,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

    盛言闻的呼吸微凝,没有表现出任何让时洲感到压力的负面情绪,“洲洲,你是觉得现在还在事业上升期,不想那么快被婚姻束缚?”

    刚刚在晚宴上,他就听时洲和孙琮导演过——

    “结婚这事还早着呢,我和言闻想要多拼几年事业。”

    盛言闻知道时洲对事业是有好胜心和拼劲的,而这点恰恰成了这会儿紧张的源头。

    时洲微微颔首,试图用理智的语调和盛言闻分析,“言闻,我们现在能在一起,是因为事业进展相当,加上有共同的作品和话题。”

    “如果,我是如果将来我们在事业产生了悬殊,或者因为长期异地而无话可谈,再或者,你遇到了更加合适、更加聊得来的人呢?”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作为‘过来人’的时洲知道,盛言闻会在《乱世》后一部接一部地走上巅峰,捧着视帝奖杯、登上别人不可撼动的地位。

    重来一次的时洲是想要改变当年的事业走向,成为能和盛言闻并肩的那个人。但眼下除了《骨鉴》这部剧,未来对他而言已经成了未知棋盘。

    凡事总有两面性。

    万一这回没选择出国、而是继续留在娱乐圈拼的他照样没能出头呢?

    都爱让人无坚不摧,可爱也让人懦弱胆怯。

    时洲永远不会忘记,当初知道楼可芩以他的名义寄出那份离婚协议时的那种无措和绝望感。

    他怕盛言闻当了真,更怕自己即便挣脱养父母的束缚、赶回到国内,却没有能力能够挽留这段感情。

    在飞机上的那个十几个时,时洲整个人现在前所未有的恐慌中,没能合眼,以至于紧绷的精神疲惫不堪,最终在出租车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洲发现自己静坐在华域影视的休息室里,那一刻,他没有推翻重来的焦躁感,反而暗生庆幸地接收了这一切。

    重来也好。

    好让他自私地替自己活一回,不再受制于养父母的任何约束,任何弥补对盛言闻的亏欠、弥补在这段感情里的缺失。

    如今的一切都按照预期发展,可时洲才意识到——

    在盛言闻面前,他永远没办法自私。

    他不能在感情刚开始的阶段,就心安理得拿婚姻绑定对方一辈子。

    “言闻,我怕你未来后悔,先保持恋爱关系,好吗?”

    时洲从回忆中挣脱,摆明自己的态度。

    “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如果你依旧没对我感到厌烦,而我依旧能是那个和你并肩的人……到时候换我来和你求婚,好不好?”

    时洲没有优渥的家境作为资本底气,当年无论是恋爱和婚姻前期,唯一拿得出手就是事业。

    他想和盛言闻一辈子,因此不能在事业上落下对方太多。

    “……”

    盛言闻眉心溢出从未有过的复杂,猛地将戒指盒子关上,却没有让沉默继续蔓延,“时洲,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感?”

    时洲盯着被合上的戒指,心弦一绷,“什、什么?”

    盛言闻不带商量地将他搂坐在水吧台上。

    这下子,时洲比他高出半个头,原本闪躲的视线无处可藏。

    视线再度交汇。

    盛言闻无奈又心疼,口中的询问却没停下,“是我做得不够好、得不够多,才让你对我这么没自信、对我误会这么深?”

    时洲听见盛言闻的否认,胡乱摇了摇头,“不是,我对你没误会,我……”

    “没误会?”

    盛言闻似乎‘气’出一声笑,凑近他,“那你为什么非得觉得,我是因为事业相当才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又凭什么非得认定,我以后有可能会遇上更好的人?”

    “……”

    时洲鼻尖被他的气息轻扰,慢了好几拍才喃喃,“因为你本来就很有能力,也值得更好的。”

    就算不是和他相似的邓少炀,不定也会是其他人。

    “时洲,你听清楚了——”盛言闻轻扣住时洲的下巴,用并不蛮横的力道让他和自己对视。

    “和事业地位没关系,和身家背景也没关系,甚至这世界上可以有比我、比你更好的人。”

    “可与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

    盛言闻锢在时洲身上的手圈得更紧了一些,像警告、像确认、更像请求地。

    “我也希望,对时洲而言,盛言闻就是最好的。”

    “……”

    时洲没话,只是寻求肯定般地抓紧了盛言闻的衣袖。

    盛言闻低头,吻了吻他空落落的无名指,“我不否认,在遇见你之前,我事事都要争做到最好,也将‘视帝’奖杯视为前进的目标,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可以不是演员盛言闻,你也可以不是演员时洲,无论我们在哪一行哪一业、成就或高或低,我都希望携手余生的那个人是你。”

    时洲强忍着眼眶中弥漫的酸涩,“得好听。”

    盛言闻轻易辨别出了恋人的口是心非,顺着他问,“那你。”

    “言闻,如果我因为养父母必须要出国两年……”

    时洲已经顾不上有没有露馅的风险,用假设的方式问。

    “这两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用一个手指头都数得不过来,你的事业越来越忙、越来越成功,而我渐渐在娱乐圈变得边缘化……”

    时洲每一句话,盛言闻的眉心就跟着蹙上了一分。他的脑中泛起莫名其妙的刺痛感,渐渐涌现出一些从未经历但却真实的记忆碎片。

    时洲到最后,对上盛言闻紧蹙的眉头,“你会怎么办?”

    这是他迄今为止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也最在意的一个问题。

    盛言闻没有责怪他的‘天马行空’,只是追问,“那你还算回娱乐圈吗?”

    时洲低喃,“回和不回,你的做法会不一样吗?”

    “当然会不一样。”

    盛言闻搂着他不松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你要是愿意复出回归,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助你重新在圈内站稳脚跟。当然,我不需要你承受压力去拼事业,只要能拍你自己喜欢的剧本就好。”

    “要是你选择彻底淡出娱乐圈,那我就跟着你退圈。”

    时洲一愣,“退圈?”

    盛言闻一点儿不含糊,“按照你的,视帝都拿了,钱也赚够了,那娱乐圈什么值得我深陷的?再利索点不出国找你,老婆要没了。”

    时洲听见后半句话,眼尾终于有了笑意的痕迹,“什么老婆,别瞎。”

    盛言闻半是真心感叹,半是借机逗他,“怎么办?突然有点羡慕你假设里的我自己。”

    “嗯?”

    “至少在你的假设里,我们已经是夫夫关系了,不是吗?”

    时洲终于松出一声笑。

    盛言闻见他又恢复了往日该有的神采,又变着法地软声道歉,“洲洲,我承认我这个人控制欲强,认定的事情就会去做。”

    “明知道我们俩交往还不久,就单方面地定制了婚戒,如果今晚吓到你了,那是我不对。”

    “但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气场对的人是能相互吸引的,即便出了问题也能磨合得很好。”

    “有些承诺,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我一定做得到,你对自己多点自信,也对我多点自信好吗?”

    时洲心思微动,“嗯。”

    盛言闻乘胜追击,“你要是觉得这求婚太快太不成熟了,拒绝了也没关系,但只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时洲反问,“什么?”

    盛言闻无比认真,“我就是最好的,你不准喜欢上别人。”

    时洲笑靠在恋人的怀中,终于不再纠结,“言闻,那你把戒指给我吧。”

    盛言闻思绪卡顿,“戒指给你?”

    时洲去勾他藏在汤袍口袋里的戒指盒子,用玩笑的方式回应了承诺,“你得对,我们俩都太抢手了,彼此提早预订一下吧?好不好?”

    戒指盒重新开,露出了那令人心动的光辉。

    “可以戴上了吗?我们的婚戒。”

    “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盛言闻勾唇,将潜心准备的戒指戴到了时洲的无名指上。

    尺寸正合适。

    是天生相配,亦是失而复得。

    时洲盯着这枚戒指,心情从未比此刻更加松快舒坦,他当着盛言闻的面亲吻了一下戒指。

    唇畔触及微凉的瞬间,原本早已经压制下去的酸涩感骤然冒出。

    啪嗒。

    眼泪掉就掉,从压抑的啜泣,逐渐转变为了难以遏制的哭腔。

    “怎、怎么了?”

    盛言闻从未见过时洲如此失控的模样,从心疼到慌乱,只能将他拥入怀中安抚,“洲洲,别哭,我在这儿。”

    熟悉的气息笼罩。

    时洲搂紧盛言闻,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爱人的名字,执拗地想要把记忆中缺失的那两年的爱意都补回来。

    终于,残留的最后一个心结开——

    原来在盛言闻面前,他不需要像楼可芩所的那般事事完美,也不需要用事业地位来抬高自己在这份感情里的存在感。

    原来只要他是时洲,盛言闻就会无条件地爱他。

    …

    放纵发泄了许久,如释重负的时洲才缓过神。

    盛言闻看着他被红意浸透的双眸,指腹轻蹭,“早知道你会哭成这样,我就不应该故意让你看见这戒指盒。”

    时洲勾着他的臂膀不放,被哭声润过的嗓音软乎乎,“没有,我就是开心。”

    盛言闻吻了吻他发红的鼻尖,无奈,“开心还哭成这样?”

    时洲轻吸一口气,突然回味过来,“等等,你刚刚‘故意’让我看见这戒指盒?”

    “……”

    盛言闻没想到恋人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嗓子痒咳一下。

    时洲捏了捏他的喉结痣,“我呢,好端端的让我充什么手机电?”

    盛言闻自知瞒不住,“本来这戒指随身携带着,不算让你今天就发现的,但我刚刚在浴室里想起你和孙导在晚宴上的话,一时冲动就……”

    时洲不听盛言闻完,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一时冲动也好,蓄谋已久也罢,只要这个戒指的主人是他、盛言闻的心里是他、携手余生的人是他,这就足够了。

    情到浓处。

    两人交换了一个濒临失控的吻。

    盛言闻微微撤离,暗含情欲的声线蛊惑人心,“你既然翻了我的包,那隔间里的东西有没有看见?上回元旦跨年没准备,这回不一样了。”

    时洲脸颊滚烫,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要起来,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当年他和盛言闻第一次也是在今天、在这家温泉酒店。

    解禁的第一次如同没有禁锢的野兽,横冲直撞的,直到第三天,时洲才勉强下了床。

    明明好的度假庆功,到最后离开时,正经的泡温泉一次都没捞到。

    时洲想起这事,连忙,“等一下,时间还早,我们先泡泡温泉,好不好?”

    盛言闻眉梢微挑,“明天起床再泡不行?”

    时洲超声地埋怨,“……明天不一定起得来呢。”

    挨得很近的盛言闻显然听清了这句话,笑容中莫名多出一丝得意,“好,听你的。”

    他将时洲搂抱在身前,一步步地朝着玻璃露天的院内汤池走去,“温泉不能待久了,我们稍微泡个二三十分钟?”

    “好。”

    …

    这家度假中心的温泉品质是出了名的,时洲刚入水就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盛言闻看着他手里的戒指,内心觉得满足,“洲洲。”

    “嗯?”

    “等到有机会,还是让我和你爸妈见一面吧。”盛言闻出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过,你妈不同意同性之间的感情,但我们决定要过一辈子,我总该努力一下获得他们的祝福。”

    “至少,能让你安心些。”

    时洲动容,想起楼可芩的偏执都是因为时昼的离世,转念想起了当年很有可能是人为的坠海意外。

    今天日子特殊,有些意外事件不好提。

    “言闻,等春节带你去见爸妈,但我也给你一个保证——无论他们是同意还是拒绝,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好。”

    两人相视一笑。

    时洲忽地察觉到爱人脖子上的红色疙瘩,立刻重视起来,“言闻,你是不是过敏了?又起红疹子了。”

    盛言闻看不见自己的脖子上的情况,但一提起‘过敏’,还真觉得有些头晕。

    “今天就喝了孙导的那一杯酒,应该没什么事,估计是泡了温泉才冒出来的。”

    “那你还是别待太久了。”时洲完,也觉得有点晕沉。

    盛言闻看着脸热泛起红晕的脸颊,主动起身,“我先去弄点温水,你要喜欢就再泡一会儿。”

    “好。”

    眼看着盛言闻的背影进入屋内,时洲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戒指,任由思绪纷飞——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意系统所的‘时间节点’了。

    无论是留在这里,还是返回到五年后,他都已经重新找回了在这段感情中该有的勇气和自信,就连以往难以开口的身世都成了无所畏惧的存在。

    这一切,都脱离不开盛言闻对他的爱。

    时洲独自一人趴靠在汤池边缘,睡衣趁着放松之际跑来,恍惚间,他听见了系统传来最机械的声调——

    【叮!第十五号宿主数据收集完毕!已开启时间节点选择权!】

    “……”

    就快陷入昏睡的时洲听见这声,想要抬眼,可惜眼皮如同压上了千斤坠,如同回到了当初的出租车上,眼前和意识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时洲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停往下坠,温泉的热意没过了口鼻。

    ——言闻。

    他用尽最后的意识在心里大喊

    …

    与此同时,刚刚倒完水的盛言闻心电感应般地察觉了不对劲。

    “洲洲!”

    盛言闻刚往外走了一步,前所未有的刺痛感在他的脑海中泛起,那些深存在记忆中的画面一点一点涌出、融合。

    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松开,砸落在地上的杯子碎得四分五裂。

    【——叮!检测到超出常规险情!系统已经自主开启世界融合模式!】

    【当前融合进度:10%——20%——30%——4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