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白泠提着酒坛过来,为顾渐玄倒满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手中酒杯,旋即了咬了咬下唇道:“这一杯,我们可以喝交杯吗?”
“白师兄,”洛昱昭略显无耐:“今晚我只是单纯与你饮酒,你非要如此,这酒不饮也罢。”
着,顾渐玄便要放下手中酒杯,白泠忙道:“是我不对,渐玄莫要气。我们好生饮酒。”
言毕,白泠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渐玄没再话,沉默的喝着酒。
室外夜风习习,乌云遮蔽了繁星。
室内地上横七竖八丢着七八个酒坛。
顾渐玄脸色酡红,眸光因为醉酒已经有些泛直。
白泠再次为他满了酒盏。
含笑望着酩酊大醉的顾渐玄,暗道:时候差不多了。
白泠如此清醒不醉,是因为事先他吃了解酒药。
此刻,白泠转身出了房间。
顾渐玄将酒盏喝空后,随便丢在了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欲要到床榻上去休息。
房门被推开:“玄儿。”
顾渐玄猛然心神一震,忙转身看去。
就见云韵站在了门前,正在朝他温柔宠溺的笑着。
顾渐玄全身血液顷刻间沸腾起来,如滚烫熔岩般在四肢百骸中燃烧。
他嗓音黯哑道:“师尊,徒儿好想你。”
罢,大步过来,将人拦腰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顾渐玄把人放躺在了上面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扯床榻上之人的衣带。
床榻上之人也是极力的迎合他,伸出也在为顾渐玄解腰带。
正在此时,顾渐玄的手却陡然顿住,转瞬将正在解他腰带的手推开。
摇头道:“你不是师尊,师尊恨着我,岂能如此迎合我做这种事情。”
白泠忙道:“玄儿,我是你师尊啊,我只是想开了……”
“不,你不会。”顾渐玄断了他的话,闭目揉着眉心,再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白泠扮成云韵的模样,躺在床榻上:“你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是他。”
言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泠万万没想到顾渐玄的自制力如此强,让他功亏一篑,可是……
白泠身体燥热难耐,明显是合欢散开始发挥药效。
人慌了起来。
他再了解不过这合欢散的霸道药效,若是不及时解了,他便会死。
遂忙起身,想去找白然,让白然想办法,看能不能有什么解药。
然,却在回左华峰的路上了遇见了叶歧卓。
夜凉如水,云韵起步来到窗前,抬手关上了窗。
今夜莫名心神不宁,让他迟迟没有入睡。
可虫儿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这会正在腹中折腾,好似在提醒他,要睡觉了。
云韵眼神温柔的望着好似扣上一口锅的腹部:“好了,爹爹马上就睡了,虫儿乖哈。”
着,云韵脱了靴子,便躺在了床榻上。
云韵怕黑,所以睡觉时从来不灭灯。
此刻,他宠溺的摸了摸腹:“晚安,虫儿。”
完,云韵闭上了凤眸,准备入睡。
“嗙”地一声。
房门陡然被破开,呼啸冷风大量灌入室内,让云韵登时了一个寒颤。
但再看到闯进来之人时,身体又狠狠哆嗦了一下。脸色都跟着白了许多。
此刻就见现了魔相的顾渐玄站在门口。
显然云韵被他这一副模样而惊吓到。
顾渐玄是妖魔产子,是半魔半妖,所以一只眼瞳是滴血般的殷红,一只是无底黑洞般的漆黑,唇瓣是黑褐色,两侧脸颊布满鳞片,脖颈上突起黑色妖纹,向树根一般蔓延至身上。
他一步一步向着云韵逼了过来。
周身氤氲着一层黑气。
云韵被惊的愣怔住,已经忘记了躲避,纵使他想躲避,也是无路可躲。
直到顾渐玄停在了云韵的面前,云韵方才回神,他一只手护上腹,仰面望着顾渐玄:“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顾渐玄俯身,混着酒香的灼热吐息铺洒而来,云韵想躲避他,顾渐玄的五指穿插进云韵细软发间,扣住他的后脑,强吻了上去。
云韵剧烈挣扎起来,想推开顾渐玄,然顾渐玄却纹丝未东,强劲如铁钳的手臂箍住云韵柔韧细腰,嗓音冷沉带着威胁:“不想你腹中的孩子有事,就别乱动。”
感受到怀中身子狠狠一颤,顾渐玄眼瞳中射出妖异的光,薄唇勾出冰冷笑意。
鼻尖沿着白皙耳垂,优美纤长玉颈,径自吻咬下去。
这期间云韵身体都在细细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渐玄抬起头来,垂下眸子望着被他禁锢在怀里的人。
云韵领口松垮,白皙脖颈印着一串醒目痕迹,青丝凌乱的散在腰间,唇瓣泛着水光,颜色艳丽,凤眸中溢出恐惧来。
然而,却诱人无比。
顾渐玄眸色幽深,嗓音低哑:“我要师尊。”
再没有比这还赤裸的话语。
云韵前胸剧烈起伏,勉强压下恐惧慌乱,抬起晕着一层水气的凤眸望着顾渐玄:“你喝醉了,我不是白泠,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我。”
“他身体不适。”顾渐玄修长的手指去挑云韵的领扣,“我把师尊当成是他。”
云韵一把揪住领口,含泪摇着头:“不,我不是白泠,我是云韵,你不要碰我。”
顾渐玄狰狞的面容移进云韵:“师尊,你没的选,徒儿要,你便要给,不然……”
他停了下来,妖异的眼瞳瞟了一眼云韵的腹部,接着道:“除非你不想要孽种。”
云韵依然摇着头,泪珠从眼中滚落下来:“你与我那般,会伤到虫儿的,我求你,等一等好吗,待我生下虫儿后,什么都依着你……”
“我等不了了。”顾渐玄断了云韵的话:“我快憋死了,我当心点,孽种不会有事的。”
顾渐玄一只手抚上云韵的腹部:“别逼我了,师尊,你认命吧,否则……”顾玄渐指尖方要施力,云韵护住领口的手便滑了下去,缓缓的阖上了眸子,泪水肆意流淌了下来,晕湿了白皙的脸颊。
见此,顾渐玄低头,舔去他脸上的泪水:“不要怕师尊,我会爱惜你的,不让孽种有事的。”
夜风萧瑟,漆黑的夜空落下雨丝,模糊了眼睛,在这一片沁凉中透露给人是无尽的悲凉。
云韵眼神空洞,没了丝毫光彩,仿若一切光彩都被掠夺殆尽。
少年酣畅淋漓的起身。
醉意也随着欲望退下,相貌恢复成俊挺少年。
顾渐玄披上了外套。
房门被他弄坏,夹杂着潮气的冷风不断灌入。
云韵体寒,遂顾渐玄找来衣衫,又拿出帕子为云韵擦拭干净,将衣衫为他穿好。
床榻上薄毯已经被弄湿弄脏,散发着膻腥味,没法再盖,遂顾渐玄开储物袋,从里面找出一条薄毯,拿出时不甚带出一块玉佩,掉在了云韵的手边。
云韵瞳孔猛然一缩,仔细看去手边玉佩。
见此,顾渐玄神色略显慌乱,忙伸手要把玉佩收起,却被云韵抢了先。
此刻,云韵垂眸,颤抖的指尖摩挲着玉佩上刻着的那个字——柳。
柳青歌!
是柳青歌的玉佩。
云韵猝然抬头,眼底布满血丝:“你对柳青歌做了什么?”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为什么玉佩会在你这里,告诉我啊?”
云韵神色悲愤,情绪激进,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心底却仍寄予着那丝丝期望——是他猜错了。
可顾渐玄见云韵为柳轻歌情绪波动如此大,如此刚烈,如此愤怒的对他,便气不一出来。
眉眼腾地蹙起一团怒火:“我杀了他,那晚他从轩辕阁出来后,我便杀了他,”着,顾渐玄露出森森白齿,嗤笑道:“我没想到他如此废物,让我一剑抹了喉咙,鲜血……”
“畜生!我要杀了你。”云韵抓起几上的香炉,便朝着顾渐玄砸来。
居然为了柳青歌要杀了他,顾渐玄心头怒火翻腾,气愤不已,控制不住情绪,一掌便朝云韵劈了过去。
云韵被顾渐玄这一掌的跌落床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出,人忽然静了下来,双手捂住腹部,张开口吃力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下来。
冲动过后的顾渐玄见此一幕愣怔了一瞬,满喊道:“师尊你怎么了?”
他忙慌乱的滚下床榻,将云韵抱了起来放躺在床榻上,收回手时,却沾染了满手的鲜血。
顾渐玄神色一滞,惊吓的望着自己染满殷红的双手,声音颤抖道:“我杀了虫儿,我不是故意的,虫儿……”
“快,快……去找……医修来……”云韵忍着腹部剧痛,费力的道。
他的虫儿不要有事啊!
“师尊,你忍着点,徒儿这就去找。”顾渐玄慌张的向门外跑去,没跑几步便撞见了赶来的叶澜修和洛昱昭二人。
看护云韵的弟子虽然是顾渐玄的属下,但到底是叶澜修派的人,几人又很清楚顾渐玄忽然大半夜来这里,要对云韵做些什么,遂几人权衡利弊一番,决定还是将此事通告给了叶澜修。
云韵是月龄极大的孕夫,顾渐玄却逼迫云韵与他,尤其顾渐玄还是一个醉鬼,又现了魔像,血腥残暴,遂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叶澜修叫上洛昱昭,急忙赶了过来,可是还是晚了,顾渐玄还是因为在醉酒冲动下酿成了严重的后果。
叶澜修和洛昱昭匆匆奔进了卧室时,就见云韵脸色毫无血色,身下白袍已经被染红大片,殷红的鲜鲜血顺着衣角滴落到地上,已经汇成了一滩。
叶澜修眸光轻颤,不忍直视,收回视线盯向了酿成惨剧的罪魁祸首。
顾渐玄垂眸,也不忍看到眼前一幕:“快救他,不能让他腹中胎儿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