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府邸有顾渐玄派的弟子把守,奶娘见他如此轻易的便能进来,遂猜到了面前之人并不是善茬,所以神色透出谄媚问道:“公子来此贵干啊?您哪位?”
白泠眼底溢出阴鸷的笑意:“我名白泠,天玄宗弟子,是来看看那名婴孩的。”
闻听白泠自报家门,奶娘脸上谄媚之意更浓,忙起身给白泠让了座:“白公子您坐,奴这就将婴孩抱来。”
白泠是顾渐玄道侣一事,奶娘一早便知道了。
遂丝毫都不敢怠慢白泠,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叫一旁厮丫鬟暗中唾弃。
奶娘将孩子抱来给白泠。
白泠垂眸看向奶娘怀中的虫儿,慢悠悠的道:“怎么虐待这儿,还能让渐玄无法发现呢?”
奶娘一副狗腿相的道:“这方法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着,饿着这孽种,还不把他饿死了。”
白泠瞥了奶娘一眼:“我的意思是由我来虐待这畜生。”
奶娘眼珠转了转,嘴角扯出歹毒:“用绣花针,刺这孽种。又不能弄死他,还虐待了他,尤其没有伤痕,只是几个真针眼,顾公子对野种并不上心,遂定然是不会发现。”
白泠拿出一把金叶子,像给狗骨头般的,丢在了地上:“赏你的。”
奶娘像个哈巴狗似的,连连作揖道:“谢白公子赏赐。”忙捡起地上的金叶子,“白公子放心好了,野种在我这里,定然不会让他好了的。”
云韵睡了一觉醒来后,微蹙起眉心,一只手捂上了胸口,“心口怎生如此疼?”移开手,又摸去右眼皮:“这里还跳的严重。”
眸光轻颤,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云韵垂眸看去,就见衣襟晕湿了一大片。
哺育期的人,这种事情是常事。
但云韵到底是男人产子,遂脸颊爬上红晕。
人要去换下衣衫,房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
是顾渐玄,并且他一眼就看到了云韵身前的端倪。
顾渐玄嘴角一勾,挑起戏谑的笑:“师尊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向女子那般,弄的狼狈至此。”
话间,他走近云韵,低头鼻尖细细嗅闻云韵白皙的颈间:“师尊从前的清新馨香,都变成了浓郁的奶香了呢!”
云韵唇瓣紧抿,退了一步,躲避着顾渐玄。
见云韵故意躲避他,顾渐玄也未发作。
“我把衣裳换了。”完,云韵转身行去柜前,找出一件衣裳。
回身时发现顾渐玄已经走了过来,正垂眸盯着云韵晕湿的衣襟。
“徒儿……想吃。”
无论是声音,还是话语,的都好似孩童讨要糖果时的七分乖顺三分可怜。
可云韵知道面前少年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他没有选择可言。
云韵忍着极度羞耻:“你容我将衣裳换好,便给你。”
“徒儿等不及了。”
话音未落,顾渐玄便将云韵推到了床榻上。
就像一头恶狼在觅食,贪婪而凶肆。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紧接着传来薛度的声音:“刚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便来看看你了。”
云韵顿时慌乱起来,忙推开顾渐玄,拢好被扯开的衣襟,压低声音对他道:“你快从窗户出去。”
顾渐玄拇指擦了擦嘴角,倾身贴上云韵白皙的耳垂,慢悠悠道:“徒儿不走。”
门外,薛度迟迟不见云韵话,便又道:“师弟,你怎么了?”
“我没事。”门内传来云韵的声音:“师兄进来吧。”
闻言,薛度抬手推门行了进来,却是一愣,望着遮住床榻的幔帐,疑惑问道:“怎生大白日的还遮起了幔帐?”
“自产后,我便受不得寒凉。”云韵寻着合理的理由,去搪塞薛度“之前去见师兄,惹了风寒,这会正头痛,所以便放下了幔帐。”
云韵向薛顿道歉道:“师兄失礼了。”
坐在他身边的顾渐玄颇为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
“你身体虚弱,有病可不能忍着。”薛顿道:“我去吩咐弟子把医修找来。”
着,薛顿欲要转身离开,却听云韵忙道:“已经找过了,洛昱昭有为师弟诊过了,无大碍的,他为师弟开了药,已经服下了。”
听云韵口中出洛昱昭的名字,顾渐玄顿时升腾起怒意来,冲着云韵耳垂便咬了一口。
“嘶……”云韵被疼了抽了一口气,白皙的耳垂登时出现一排齿痕,还在慢慢的渗出血来。
“师弟怎么了?”显然薛顿也听到云韵抽气的声音。
云韵心念飞转,找理由道:“岔气了,没事的。”
顾渐玄贴了过来,去舔云韵耳垂上泌出的鲜血。
闻听云韵的回答,薛度“嗯”一声,没再去注意,此刻他道:“我知你因为柳青歌的事情,心情不好……”人顿住,沉默一会问道:“你与柳青歌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当时他是否只是为了帮助你?”
薛度想了想又补一句:“现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想听真话,如此我方能最好的帮助你!”
云韵眸光轻颤,心有些乱,这时顾渐玄在耳旁道:“徒儿也要真话。”嗓音透出威胁“你可想好了在回答,野种可在徒儿的手中呢!”
云韵狠咬牙槽,抬眸瞪视顾渐玄几息后,无可奈何的垂下了眸子。
“没有,我没有与柳青歌在一起,他只是为了帮助我。”
顾渐玄眯起眼眸,在揣测云韵话语的真实度。
薛度似乎已经相信云韵所言,又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很显然是在问致使云韵怀孕的男人是何人。
顾渐玄也迫切的想知道虫儿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好将那个人碎尸万段了。
遂催促云韵:“快。”
云韵眉眼间拢上痛苦,摇头:“我不知晓,我不知晓那个人是谁啊,那晚我……唔……”
顾渐玄充满恶意的咬了云韵一口。
薄唇贴近他,咬牙切齿道:“真是饥不择食。”
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贱.人。”
“怎么了?”轻薄的幔帐外传来薛度的声音:“是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云韵怕被薛顿发现端倪,忙回薛度的话道:“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方才心头有些闷痛,休息一会便好了。”
云韵明显是在向薛度发出委婉的逐客令。
薛度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师弟好生休息,我先回了。”
着,转身要走。
顾渐玄捏起云韵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一下,道:“把他留下来。”俊挺的鼻梁蹭着云韵的脸颊:“你若留不下他,徒儿便留下野种的一条腿给你。”
云韵脸色白了白,忙对薛顿道:“师兄不要走。”
薛度转过身来:“还有何事?”
云韵心情凌乱,找着理由:“……我,我想你陪陪我,我很害怕。”
他慌乱中出的话,又触碰到了顾渐玄怨愤的心弦,他眼底满含讥讽:“你真不要脸,无时无刻不再勾引男人。”
罢,拿出一块玉佩。
是柳青歌的那块玉佩。
见此,云韵瞬间红了眼角,蒙上一层潋滟水光,抿了抿唇瓣,终是忍不住道:“我真想杀了你。”
顾渐玄轻嗤:“可是你没有那能力,还被我玩弄于鼓掌。”
着,逼迫云韵寸缕未着的在他面前。
云韵掀起沾着泪珠的卷翘长睫,眼神潮湿地望向他:“非要这般羞辱我吗?”
顾渐玄望进云韵眼底的心灰意冷,嘴角绷了绷:“要,看到你痛苦,是我最大的快乐。”
云韵伤痛的垂下眸子。
这时幔帐外薛顿了话:“师弟,今天你是怎的了,让我感觉很是不对劲。”
“是呀,我今日确是不对劲。”云韵道:“许是我太过思念虫儿了,所以造成言语举止异常。”
“虫儿?”薛度问道:“是谁?”
云韵平静答他:“我的孩子。”
顾渐玄最怕云韵在他面前太平静淡然,那样会让他心中升起要无法掌控住云韵的恐惧。
遂他要让面前之人神色无法平静当然。
他伸手拨开云韵遮羞的长发。
云韵缓缓阖上了眸子,做好了被迫的心里准备。
然而,顾渐玄却并没有。
云韵睁开眼,望着在面前衣冠楚楚之人。
虽然他没有碰他,但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翻腾的汹涌恶意。
云韵心累无比,问顾渐玄:“你到底想做什么?”
“马上师尊就知晓了。”
顾渐玄朝云韵微笑着,却让云韵毛骨悚然。
此刻就见他手中握着柳青歌的那块玉佩:“你柳青歌没有碰过你,是假的,为的是能顺利勾引到薛度。”
顾渐玄越越感觉分析的正确:“而方才你故意在薛度面前那些,若是我没有阻止你,你会对薛度楚楚可怜的编造你是一个受害者的故事……”
“够了。”云韵忽然喊道。
这一声惊动了幔帐外的薛度:“师弟,你这是又怎了吗?”
马上又道:“我知晓你腹中胎儿没有保住,对你击甚大,可是你要想开些,不要困在忧伤中无法自拔,造成现下这般的精神恍惚,思绪紊乱。”
听薛度如此,顾渐玄快意的笑了,旋即将手中的玉佩移去了云韵。
云韵惊恐的望着顾渐玄手神来的方向,摇着头:“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
然而,云韵的求饶只能暴涨顾渐玄折辱凌虐他的恶趣味。
云韵想去挣扎,却在看到了顾渐玄故意无声的对他了三个字后,任命的闭上了眸子,两行清泪簌簌流淌下来。
薛度不知云韵在幔帐中经历着什么,继续宽慰道:“人生百态,尤为是我们修真之人,莫要被红尘困住了,一切皆是过客,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飞升,精神上得到更近一层的升华。”
他虽然如此着,可是他似乎也被红尘困住了。
幔帐中,云韵咬破了下唇,瞪向顾渐玄:“我恨你。”
完,他对幔帐外愣住的薛度道:“我头疼难忍,想休息了,你走吧。”
薛度对云韵忧虑道:“你这样头痛不是长久之计,需要根治。”
“我知晓了。”云韵道:“师兄回吧。”
薛度叹了一声,旋即离开。
顾渐玄手上染了血,怕云韵再像上次那般,被他折磨出生命危险,便罢了手。
放过了云韵这次。
坐在一旁,垂着星眸,沉默不语的擦拭着手。
云韵把衣裳穿整后,道:“我想见见虫儿。”
顾渐玄抬眸看向云韵。
云韵乌发凌乱的披在腰间,绯红的脸上汗如雨下,丝丝缕缕的发丝黏贴在脸颊,尽显狼狈,却是凄美动人,又好似琉璃美人,再被欺负就会碎掉了。
“好,一会我便会派人将孩子抱来。”
着,起身下了床榻,离开了卧室。
云韵也下了床榻,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他狼狈不堪。
云韵梳洗了一番后,便坐在桌边,等待着人把虫儿送来。
太阳即将下山,云韵足足等了三个时辰,都未见有人将虫儿送来。
人变得失魂落魄,感觉又被顾渐玄戏弄了,今日是见不到虫儿了。
云韵起身,想到床榻上逼自己去睡觉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白泠行了进来,他怀中抱着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