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求贴贴
一大早,花一就被来前门来闹事的给引出了门。
花一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斯年就鬼鬼祟祟的冒出了头。
昨儿个花一得了皇后的礼,宝贝似的塞进怀里,任他如何暗示都无动于衷,死活不给他看。
斯年甚至亲眼看见花一将那破包袱塞到了枕头下面。
想到花一晚上和这破包袱同床共枕,斯年是可忍孰不可忍。
蹑手蹑脚的穿过门廊,心翼翼的开了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最矫健的身姿一个闪身进了屋,斯年直奔花一的床褥。
花一从来不是个勤快的,平日里起床从来不叠被子,只四角铺开的展在床上。斯年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比脑子快,已经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斯年:……
只得又将被子抖开,只是花一是将哪头朝着外面来着?
斯年正愁着,身后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
“你手里那头朝外的。”
“哦,多谢。”
斯年被子铺了一半,僵硬的转过身,看到花一似笑非笑的靠在门边,眼里是满满的杀气。
花一挑了挑眉:“解释一下?”
斯年迅速缴械投降。
“少给我装可怜。”花一眯了眯眼,转身走到桌边,身后跟着摇着尾巴大狗一样的斯年。
花一站定,斯年也跟着站定,头垂着,两只手乖乖的放在身子两侧,一副任君调/教的模样。
花一叹了口气:“就这么想知道?”
斯年一直偷偷关注着花一的反应,潜意识里觉得此时点头非明智之举,但想了想那包袱,最后还是点了头。
花一闻言陷入了沉默,他扭过身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在斯年紧张的搓左脚搓右脚的时候,徐徐道:“这么想知道就自己去看吧。”
斯年立刻像被放出笼子的鸟一般飞向了床铺,只是飞到了床边,突然想到主人还提着笼子站在身后,于是心翼翼问他:“你真的不生气?”
花一依旧没有看他,坐的慵懒随意,就连喝茶的模样都一副画似的。
不话就是默许,斯年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枕头下的包袱,却没注意到花一端着茶杯微微颤抖的手。
“这是什么?书?皇后送你书——”
后面的话像是被硬生生给掐断的,最后秃子都带着气音。
这、这莫非就是传中的春/宫图?
斯年兴奋的拦中翻开,措不及防就遭受了暴击,唯恐错过什么秘密特意睁大的双眼,将所有画面尽数纳进眼底。
“好、好书。”硬生生拐了个弯,才没露怯。
花一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这在我们那儿就是义务教育阶段的生理知识普及,常识,都是常识。”
斯年猛地合上册子,指了指门外:“我突然想到庄海有事找我商量,我先走了。”
如果不是脚步慌乱到迈过门槛之时险些摔了一跤,花一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等人走远了,花一又气又好笑的走到床边,看着散落一床的春/宫图,脸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红。
皇后真乃神人是也。
如此尴尬之事刚发生,花一以为今日不会再见到斯年,用过午膳处理好寻衅挑事的,便准备坐修炼一番。
斯年受伤之事他终究还是没迈过那槛,倘若他的实力再强一些,当日可能就不会受到那些人的胁迫。
刚摒除杂念合上双眼,房门就被冒冒失失的推开了。
他一睁眼,又是斯年。
“你怎么又来了?”花一下意识问道。
斯年鹿儿似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塞了满满的难以置信,瞬间又变成了受伤。
他声嘀咕:“我们都分开一个时辰了。”
花一心里想的是,竟然才一个时辰吗?
嘴上却是万万不敢出口的。
满脸写着受伤的某人挤蹭到他身边,又问:“你就没想我吗?”
花一顿了顿,也不知想着好好修炼日后护着你,算不算是想。
他抿了抿唇,硬下心肠:“今日我想好好修炼。”
这回即使斯年卖惨卖萌双重使力,花一也以空前的定力把持住了。
将人撵走之后,他长舒口气,凝神静气开始坐入定。
只是——
叩叩叩。
不到一息,又有人敲门。
“何人?”花一保持盘腿坐着的姿势。
“是我。”
花一磨了磨牙:“你刚刚不是答应我回去也好好修炼吗?”
好的修炼狂魔呢,货不对板他现在能不能退货啊?
斯年站在门外久久没听见门内回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从前修炼最重要,现在你最重要,我没变,你可不能不要我。”
花一:……
某些方面某人直觉还真是惊人的可怕。
认命的开了门,斯年就像以为自己被抛弃的狗又见到了主人似的,眼都亮了。
花一实在扛不住他这亮闪闪的目光,侧身让他进了屋:“那我们一同修炼吧。”
看着斯年高高兴兴冲到他床上,将自个的靴子脱好,又兴奋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花一鬼使神差的又补了一句:“一起修炼,不是双修,你明白吧?”
斯年歪了歪头:“原来你竟在惦记这些吗?难怪从早上起来一直扭扭捏捏。”
花一指了指自己,气的差点动手。
他扭扭捏捏?
不对,“谁在惦记这个啊?”
斯年已经闭上眼开始修炼了,花一骂骂咧咧的上了床盘腿坐到他身边。
王府一应用度本就奢华,花一住的原是世子的房间,这红梨木雕花的床又大又宽敞,即便是两个成年男人并肩躺着也不会局促,可眼下两人光是盘腿坐着,花一却觉得逼仄起来,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分外稀薄。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后挪了挪,又挪了挪,第三次腾挪的时候,斯年猛然睁开了眼。
“你再这般——”
“我可就要双修了!”
清丽的女音插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轰鸣,门被压塌了。
得,这炼是彻底没法修了。
画面一转变成了堂下整整齐齐跪了一排人,旁边站着个斯年,堂上唯一端坐着,捧着茶杯悠然喝着的,是一脸阴沉的花一。
“我将独门的隐身诀交予你们,就是让你们做这事的?”
“隐身诀本来不就是用来做这事的……”朱要声试图反驳,被木木给狠狠拧了大腿,龇牙咧嘴的没了音。
不过这话没错。
早年花一偷听墙脚的事儿可没少干,这隐身诀发明的初衷还真就是为了偷听各派墙脚来着,只是他后来金盆洗手了,也就没再精进手艺,是以这诀最大的缺憾是坚持不了太久,刚刚才不心露了馅儿。
“庄海。”花一吹了吹茶沫,眼也没抬道:“他们不懂事便也罢了,你为何也会跟着他们胡闹?你自己,我该如何罚你?”
这些人他是交到庄海手里的,庄海代为受过并无不妥。
庄海还没回话,玉生烟却顶嘴了。
“庄海是被我拖去的,要罚就罚我吧。再者这主意也是我出的,他们的过也算我的。”
呵,花一冷笑一声。
木木见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起了转:“花一大人,玉掌门也是关心则乱,你能不能不罚她?她就是昨日里和斯年大人聊过之后,担心斯年大人不知不觉就得被您甩了……所以想看看帮他初初主意。”
斯年:……
花一:……
花一甚至有点好奇自己在这群人眼里到底是什么风流渣男的形象。
他重重放下茶盏,冷着脸走到几人跟前,凑近了眯起眼,蓦地一手拽过了杵在一边不知在思索什么的斯年。
“虽然不太明白你们从老的到的,为何都如此没有安全感,不过今日我索性将话开,免得今日之事不绝,烦不胜烦。”
花一靠的极尽,身上的冷香铺面袭来,骤然放大的盛世美颜让几人不约而同的跪着后退了两步,后仰着身子。
花一只当没看见,指了指被他一手揽过的斯年:“斯年眼下是我的道侣,日后也会是我的道侣,我这一生只会有这一个道侣。”
花一完甚至从容的挑了挑眉,进人大张着嘴,愣愣的点了点头。
直到花一身影消失,屋里叫声差点掀破了屋顶。
木木和玉生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掩饰不住的兴奋,两人蜷缩着拳头,控制不住的“啊啊啊啊”,宣誓主权什么的,那么老套又那么好磕。
一旁的庄海和朱要则远离了噪声来源。
他们正欲向斯年道歉,毕竟刚刚很可能坏了他的好事。
斯年却像是突然冲破了穴道似的,整个人活泛起来,双颊都泛着红光,目光扫过他们之时,第一次笑着道:“谢谢!”
然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庄海和朱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语。
他们这两个师父,还真的是绝配。
斯年快步想要追上花一,可一直跑到了院中的树下都没看到花一的身影,四处寻觅之时,树杈上砸下两个果子。
斯年仰头看去,半倚着正用诺大的叶片遮住了整张脸的,不是花一是谁。
斯年看着花一露出的透着浅粉的耳根,一个纵跃坐到了他身边,笑道:“都有两分钟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