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病愈 被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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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凉臣哪里舍得把她揪疼了, 就是捻着耳珠轻轻扯了扯,她就借机装不下去了。

    叶桑榆缩着身子避开他的手,因为耳朵很敏感啊, 这么戏弄她, 肯定知道她没睡着了。

    “哥哥, 你去把灯点一下。”

    “好。”

    烛火照耀了内室, 叶桑榆脸色微红的窝在锦被中,看到穿着一身墨色衣袍的叶凉臣站在灯火旁笑着看着她。

    “哥哥这是不生我的气了?”她有些心翼翼的问道。

    叶凉臣沉默了片刻, 哪里是不生气了, 他气着呢,但是也不及她的身体重要。

    走到床边, 从被窝里捞出她的手之后, 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再量了一下她的神色, 风寒是好了, 再看气色,似乎更有精神了一些。

    叶凉臣把完脉也没话,只把叶桑榆的手腕又塞进了被窝里,面色并没有任何不虞。

    “哥哥, 我错了, 不该瞒着你擅自求四皇子偷偷带我进宫,不过这事不怪他, 是我听宫里宴会很热闹, 才想着去见见世面的。“

    “似乎有人上回跟我不爱凑热闹来着?”

    “哎呀,此一次彼一时嘛, 我是不喜欢应付那些繁文缛节,但是要是悄悄去的话,别人不认识我, 那就不一样了嘛,早知道哥哥也去,叫你带着我多好。“

    叶凉臣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的是不是真的。

    “我也是临时告知要入宫参宴的。”

    所以也不能怪她。

    “皇上给了我一枚令牌,随时可以入宫,以后你有什么事,想做什么都告诉我就好,我是你哥哥,还比不上别人吗?"

    叶桑榆听了这话,知道这一茬算是过去了,连忙一手伸出来拉了拉他的衣袖。

    “是是是,哥哥才是我最亲的人,以后一定先跟你。”

    这话落在叶凉臣耳中,格外柔软。

    “但是,哥哥,既然不生我的气了,那我就要和你掰扯掰扯安颖的事,怎么就到赐婚的地步了?”

    被提到这事,叶凉臣心虚的看了她一眼,阿榆当时在大殿上一定也是听到了的。

    “尽爱招蜂引蝶,都是你当初英雄救美惹的祸,你都不知道上次我进宫找姑姑,都被她找麻烦,你知道她怎么的吗?”

    叶凉臣听到这话,立马紧张问道。

    “她找你麻烦了?”

    “是啊!让我离你远点,你好笑不好笑,就这还想当我嫂子……唔”

    话没完,便被叶凉臣一指压住了唇。

    不知怎么的,后面的话他不想听了,还想让阿榆远离他,做梦。

    “可伤着你了?”

    “就差一点,还好被宁王殿下救了。”

    宁王?

    “不喜欢人家就清楚,别拖泥带水还牵扯到旁人。”

    “我拒绝了。”叶凉臣又有些委屈的道。

    “所以呢,你不反省一下吗?”

    叶凉臣想了想。

    “我有暗卫在身边,以后不相干的事叫他们去做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还有大殿上见着我大姐姐了?有何感想?”

    叶凉臣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个妹妹,同我这个哪个你比较喜欢呀?”

    叶桑榆淡笑着看着他,一脸你必须好好回答,否则你有好果子吃的模样。

    叶凉臣只觉好笑,忍不住捉弄道。

    “叶桑柔才艺惊艳,温柔得体……”到这里他停顿了,看到阿榆怒瞪着眼睛看着他,不由笑道。

    “但与我何关?我只要阿榆就好。”

    只这一句话,某人就虚荣的被哄好了,没被女主吸引就好。

    叶凉臣笑着看着她脸上云开雾散,他心情也好了许多。

    “剩下的日子,身子不养好,可再不许出门了。”

    叶桑榆一手举到半空中,“我保证,我发誓,一定好好养病,等好了哥哥带我出去玩。”

    “嗯。”

    不知道是不是她昨天的举动算是照着原主的路线走了,经过十天的调养基本上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又恢复了如往常一般去太衡书院的日子。

    “桑榆,你终于好了,你看你都落下多少功课了,心年底考试倒数哦!”

    花花揪着叶桑榆的脸蛋,想这婆娘想得紧。

    “怎么,我不在的日子,咱们花花发愤图强了?”

    “哎呀,桑榆听她的,其实就是想你想的,每天来书院都有气无力软趴趴的,快管管她。”

    “哪有?你不也是,哎呀,这也不知道怎么办,那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桑榆在就好了,这些话也不知道是谁老爱挂在嘴边。”

    互相戳破心思,两人闹起来。

    叶桑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真的很开心,虽然三个人她最,但是她们最听她的话,就她最有主见。

    其实心理年龄她最大,管管她们是应该的。

    “花花过几日就要及笄回家了吧,真羡慕,我还要熬两年呢?”

    “我也有一年呢,桑榆,花花一走,就只剩我俩相依为命了。”

    “羡慕什么?我还羡慕你们呢?还能躲两年,我娘老想着给我亲了,可烦死我了。”

    霜霜听到这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其实她也快了。

    “烦什么?缘分来了就迎刃而解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先不管明天的事了好吧!”

    “嗯。”

    叶凉臣同样也一如往常那样来到太衡书院门口接叶桑榆放学。

    远远的,就看到马车上那人挑了一半的车帘向她望过来,叶桑榆跑的钻进马车。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车帘一开,冷风就灌了进来。

    “坐过来。”

    叶凉臣从旁边拿起一件带着绒毛的厚披风系在她身上,还有一个精致的暖炉放到她手里。

    “暖一暖。”

    “谢谢哥哥,最近天气也冷了,你也要多穿一些。”

    “嗯。”

    “课业可赶得上?”叶凉臣坐在旁边自己拿着卷宗看着,又忍不住和阿榆闲聊几句。

    “还行,先生们也很好的,我自己慢慢补,不懂问她们就好了,哥哥不必担心。”

    “那就好。”

    “阿榆,过几日我有一天假,可想好要去哪里玩了?”

    这些日子确实比较忙,放假正好抽一天时间好好陪陪她。

    “唔,我想想。”

    一时半会儿也没想着去什么地方玩,而且就一天时间也不能去远一点的地方,干脆在越安城逛逛算了。

    “不如这样,到时候我和哥哥就好好逛一逛咱们京都一些有名的地方可好?比如吃一些吃啊,看看夜景啊,正好也让哥哥好好熟悉一下越安城,这样就很惬意了。”

    叶凉臣点了点头。

    “好。”

    送了叶桑榆回去之后,叶凉臣又去了周家。

    周仪的父亲周岩躺在床上,经过多日的治疗,后面他又连续过来针灸刺激大脑,现在看他眼神比过去真的清澈了许多。

    “叶大人,我父亲今早能叫出我的名字了。”

    叶凉臣去的时候,周仪很是激动的告诉他这个消息,虽然话还是不清楚,但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那就好。”

    “等他身体好了,您就可以问一下当年那些事了。”

    “不着急,有些事情可能牵连甚广,若要沉冤得雪,不能急在一时,你心里做好准备。”

    “嗯,我都听叶大人的,等了这么多年,仅凭我一人原本亦是难如登天,有叶大人相助,在下已经知足了。”

    “我有一事想问你,当年你父亲那些同僚你可知道如何联系他们?”

    周仪听到这个,心里有些犹豫,其实父亲不愿意联系他们也是怕暴露他们,他们也算是在逃钦犯,若是联系他们很可能会被一网尽的。

    他看了叶凉臣一眼,不知道该不该。

    但是叶凉臣仿佛知道他顾忌什么一样,坦然道。

    “当年正是因为他们的离开,才导致不辩而定罪,若想大白于天下,他们必然要将知道的一切出来,还有叶将军的下落。”

    “叶大人,若是这般,那岂不是我父亲错了,是父亲劝他们离开的,不然也无法定罪。”

    “也不一定,若是有人要陷害,恐怕也不会留着他们,斩草除根,让他们畏罪自尽都有可能,当年离开,虽污名在身,但也好过丢了性命,只要人活着,日后总有昭雪的一天。”

    周仪沉默了许久,他们一家不就是如此吗?

    既然将这一事托付给了叶大人,更应当全力以赴相助才是。

    叶凉臣看他犹豫,便又道。

    “你放心,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又何必谋害他们,你先自己联系他们,相不相信我,在于你们。”

    周仪点了点头,“好,那我便试试,若是有人回应,我再与他们商榷。”

    “嗯。”

    叶凉臣其实已经查到一些事情,当年叶行舟身边唯一留下的的郭副将郭准,自叶将军一事之后,便被明贬暗升举家西迁,现镇守西靖关多年未曾回京,更极少与旁人联系,但是他也派了青吾过去调查了一番。

    当年那份叛变名单里唯独没有他,巧的是他当时被调到了一支后备军里主事,也因此是他带人过去支援。

    连皇帝都不信叶行舟身边的人会叛变,更何况还牵扯到他本人,但就是拿出了那样的一份证据。

    他正好从大理寺查到了当年的案卷记录,是那个后备军参将连夜带着一份通敌信八百里加急回京参报。

    信是以叶行舟身边之人口吻写的,写给姜国主帅,他们投敌之后,允诺多少金银,多少爵位,并且声称会劝叶将军,他对姜国公主有些渊源,可能一同前往。

    多人按了手印的通敌信就这么被送到了皇帝手中。

    但别的投敌他还信,但皇帝了解叶行舟,不家里有妻子,他离京之后妻子还怀有身孕的,这样叶行舟叛变,自然不可能,至于他身边的人,叶行舟带出来的人,品德不至于此吧,但为了洗脱嫌疑,还是派人去查了。

    但是最后叶行舟在胜了姜国之后离奇失踪,并且那些叛变名单上的人也全部畏罪潜逃。

    后来审问到郭准身上,他含糊其辞,只叶行舟确实认识姜国皇室之人。

    再问其他便一字不言,当时的情况,皇帝只得根据罪证加上所谓的人证,定了他们是为叛国,其中有一些人是被抓了严刑拷至死了的,后来再找不到人也不了了之。

    倒是据周仪所当年有人去他家灭口,她母亲便是命丧当场。

    这一切似乎都可以连起来,郭准是后备军的主事,那后备军是当时的兵部侍郎给筹集的,和如今的兵部尚书乃是同一人,此人乃是梁王一党,林征也是梁王一党。

    郭准暗地里和他联系的京官,亦是林相门生。

    这一切箭头都指向同一个人。

    这其中叶行舟和当年的林征可以是颇有交情,是京都极出名的少年英才。

    一个从文一个从武,一道在太衡书院学习,后来都被皇帝赏识,虽两人荫从其父,但他们都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是这些年林相府和叶国公仿佛没有丝毫干系,若真的交情深厚,何至于此?

    所以,叶凉臣不由得怀疑起了林征,这位一路政途坦荡,高居朝堂的林相爷怕是不简单。

    与叶行舟还有些交情的另一个是杨将军杨重山,当年因为一场战役右手几乎全废,后来虽然医好了也难以再上战场,叶行舟就把他从前线调了回来。

    原本也是给他在京都安排了一个不错的职位,但在叶行舟出事之后,也被换成了一个没多大用处的闲职,但也因此和叶行舟身边的那些人相比,保住了一家老,没被卷进那些血雨腥风当中,过了十几年太平日子。

    而杨重山正是阿榆好友的父亲杨将军,难怪从阿榆就经常去杨府,和杨琼花也算是一起长大,他猜测也是杨重山念在叶行舟的情分上给阿榆几分照顾。

    那么与此相比,和他算得上至交的林征,可谓是天差地别。

    当然更多的证据还要等周岩醒过来之后,叶将军身边那些仅存的人回来再。

    还有叶行舟的去处?

    据他所知皇上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叶将军,真的只是情分所致吗?

    他总觉得叶行舟手里有他们要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他暂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