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身世 需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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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梓院。

    “姐, 老奴听薛府那事被查出来了,会不会牵连到您的身上?”

    话的是跟在大夫人身边几十年的元嬷嬷,在叶桑柔及笄的时候, 就被送到她身边伺候着, 和温琴一起将来是为她陪嫁的人选, 这两人也是她的心腹。

    正在刺绣中的叶桑柔微微一顿, 眼里深藏着的一点波澜随之隐没,不过片刻之后继续手中的绣品。

    “嬷嬷笑了, 薛姐的事情与我何干, 我与她不过是点头之交,她自己嫉妒自己的嫡姐, 所作所为皆是她自己所为, 做出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理当受到礼法严惩。”

    元嬷嬷听了自家姐的话, 放心的点了点头,姐并没有自己亲自动手,自然查不到她的身上,反而借助薛府的手解决掉了一个障碍, 宁王妃之位如今空置, 姐似乎又峰回路转了。

    只是她不曾想到一直以来温婉贤淑的大姐,竟然有如此手段, 不过这也没什么, 她自看着姐长大,又得大夫人悉心教导, 能有如此魄力方能在将来的后宅之中站稳脚跟才是。

    叶桑柔将自己绣好的香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嬷嬷觉得我绣得如何?”

    “姐的手艺在京都一众女子中自然是万里挑一的,这可是要送给宁王殿下?”元嬷嬷揣测的问道。

    “嗯。”叶桑柔点了点头。

    再过不久将是越安城一年一度的桃花宴, 前两年因为他离京未归,所以自己才没有心思参加,今年她定然要夺得魁首,到那时听皇上亦会前往,若是得到皇上的嘉奖,就可以提一个要求借此为自己赐婚,这已经是她最好的机会了。

    所以这些日子尽管外面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尽管叶桑榆最后安然无恙的回来,她都没有意外多少,因为她知道叶凉臣回来之后必然会护着她,当初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名声有所损毁而已。

    所以,一开始坊间不少传闻叶桑榆爱慕宁王,是她心狠手辣残害薛映雪,虽是薛映雨始作俑者,但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四皇子竟然一直为了她的事情尽力周旋,甚至是宁王殿下,虽事情由他负责,但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不会的,宁王殿下心里装着的始终是宏图大业,怎么可能有心思想着那个丫头。

    但,无论如何,这一次,她都必须要破釜沉舟了。

    “嬷嬷,你做的那种香料,再备一些吧!”

    ……

    拂堤河岸,映月楼三楼。

    叶桑榆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越发热闹的河岸风光,但是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薛映雪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可是她还是时常想起那时春风亭上她的背影,原本不该有她的出现才对,可是既然出现了,自己还以为故事线会有所更改,但没想到她会骤然离世。

    她心里隐隐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导致这个世界出现偏差,从而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周以杭出狱之后,自己曾见过他一面,从而有幸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原本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不久之后他就要上门提亲的,薛侯爷府也是不复往日辉煌。

    若论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惜一道圣旨让府中上下有了攀附的心思,也因为如此拆散了她们二人,甚至天人永隔。

    自己就像一个不速之客,谁知道将来还会有多少人多少事会因为自己而变得面目全非呢?

    出神中的叶桑榆情绪有些低沉,一旦事情失去掌控,或者因为自己而牵连无辜之人,怎么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吧!

    这时,叶凉臣将楼下的一众事情处理完之后,来了三楼特地为她留着的雅间,这里也叫闲居,一切都按照叶桑榆的喜好布置的。

    她坐着的位置正是安放在窗下的雕花榻,叶凉臣进来之后拿了被她胡乱扔在一边的靠枕放在一侧,难得的往身后一躺,叶桑榆总算是感觉到动静了。

    “哥哥,你忙完了?”她转过身子看到他竟然罕见的慵懒模样。

    “嗯。”

    昨日太衡书院难得的放假,而叶凉臣也将大理寺的事情重新接手整顿之后,难得休息了两日。

    正好,叶凉臣手下在拂堤河岸一直装修收拾中的几家产业趁这两日都开业了,将位置最好的一个给了叶桑榆开了一家满月楼的分店,名为映月楼。

    因为人手都是从满月楼那边调过来的,上手很快,再加上她原有的几家店之间的相互引流推广,很快就步入正轨了。

    都是大家熟悉的招牌,辅一开业就不愁没有生意。

    至于他还置办了其他什么产业,叶桑榆倒是没有过问,总之包括这里都是他一手操持的,也不让她插手,那就乐得清闲呗。

    叶桑榆看着他今日一袭宽袖长袍,头上虽然带着一个简单的玉簪,但是一半墨发披洒在身后的靠枕上,往榻上一躺,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风流慵懒。

    叶桑榆调皮的拿起他的一缕发丝捏在手中绕了绕,开口道。

    “怎么,累了?”

    “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哥哥不必亲力亲为。”叶桑榆嘟囔了一句。

    “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以后这边都由青吾负责。”

    “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叶凉臣一来,她刚才沉闷的心情就好了许多,所以又坐近了些。

    “阿榆,帮我揉一揉眉心可好?”叶凉臣难得主动的恳求道。

    最近几日,叶凉臣心中有似乎什么东西逐渐萦绕盘桓,有时候突然感到焦躁和烦闷,甚至有时候难以入眠。

    然而这些事情,他自己一点异样都不曾发觉只以为是事情过于繁杂让他心烦意乱。

    只有和阿榆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口的那层阴霾仿佛就会拂开些许。

    “好啊,那你闭上眼睛。”

    温热的指尖顺着他的眉心轻轻抚动,仿佛一眼清泉自心底流过,叶凉臣逐渐舒缓了四肢。

    渐渐的,叶凉臣似乎睡着了,叶桑榆刚一松手,腰间就被什么东西一带,整个人就倒在他的臂弯里,看来是没睡着呢?

    叶桑榆刚抬起头算看一眼,就被按在了胸口,整个榻虽然不是很宽,但若挨得紧一些,挤一挤还是勉强可以睡得下的。

    也罢,叶桑榆干脆也闭上了眼睛,侧着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被她枕在脖子下面的那只手好像怕她掉下去一般,自觉的护着她的后背,也是将她往中间拢去。

    窗外拂堤河岸清波粼粼,三楼的雅间里也没有人来扰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难得憩了许久。

    然而这时的君再来客栈外面,一路赴京的曹氏被守门的人给赶了出来。

    原本受骆齐之命带曹氏回京的人,在半道上遇见了山匪,不仅劫了运输的货物,那人也一道丧命了,当时一出事,曹氏就带着女儿趁乱跑了,千里之遥若不是想着到京都或许能有几百两银子,她还真的坚持不来。

    但是,此时骆齐却不在君再来客栈,而因为拂堤河那边新开的酒楼,把人手分一部分过去之后,新招的人有些参差不齐,一看到曹氏两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还想见他们的老板,老板哪里是能随随便便见的,他还没见过呢,只以为是招摇撞骗的人,直接把她给赶了出去。

    曹氏在门口纠缠了许久都无果,最后看到墙角里病得昏迷不醒的女儿,原本以为到了京都,来了那个人跟她的这个客栈,一切都能有救,可是,如今连门都进不去,莫不是骗她的不成。

    可是她的女儿等不得啊,半路上因为逃命她女儿摔断了腿,找大夫看了多半好不了了,但还是有几分把握矫正,但是人家一看这对母女的穷酸样,根本付不起诊治的银两,所以没人愿意收留她们两个,所以一拖再拖,她女儿都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绝望之中,她想起当年自己埋在肚子里的秘密,若是,若是能够以此换得一些银钱的话,她的女儿才有可能得救啊!

    所以,她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的主家,看着门前一如既往的叶国公府几个字,她有些胆战心惊,可是她实在没办法了。

    曹氏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到了门口处询问。

    但是还没有走近,就被人哄赶了起来,“哪里来的乞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曹氏哪里肯走,只心翼翼的问道,“请,请问,叶三爷可在府中?”

    “谁?”

    “叶国公府的叶三爷。”

    “哪里来的疯子,国公府哪里来的叶三爷,滚滚滚!”

    “怎么没有,我还伺候过么?求您进去通报一声,让我见见吧!”

    “别跟她废话,叶三爷早就故去多年了,还伺候他,跟疯子浪费什么口舌。”着那几个门卫就要关门。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死了呢?”曹氏喃喃自语,如果三爷不在,她能求谁呢?

    她是想着若是见了三爷,或许为了那桩事可以要些银子,可是没想到叶三爷也死了。

    对了,那个孩子呢?还可以找那个孩子?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可是叶府大门已经关上了,无论她怎么拍就是没人开门,好在她记得当年逃跑时的侧门。

    她刚准备敲门,这时叶恪刚好从里面出来,正准备溜出去花天酒地。

    她又缠上了叶恪,一个劲儿的问府中三爷的孩子,曹氏连个名字都不知道,但却向叶恪听着,问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

    但是叶恪倒是听出来了,不就是叶凉臣那厮吗?以为是哪里来的穷亲戚,原本不想理会,但是那人死缠烂无意中出了和身世有关的字眼。

    什么?身世?一听到这个叶恪就来劲儿。

    逼着她就要她清楚,结果曹氏矢口否认,他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听错了,他都听到那婆子在一边嘀咕什么身世不身世了。

    叶恪眯着眼睛就怀疑了起来,这婆子又口口声声要见叶凉臣,莫不是她知道什么?

    “你不是要见他吗?我带你去就是了?”

    “真的。”曹氏信了。

    知道三爷没了,她就想找那个孩子,若能念在往日曾照顾他母亲的情分上给她点银子救救急,那便罢了。

    若是不肯,只能以身世为威胁单独要点钱,其实她心里也不想把这事抖落出去,毕竟对谁都不好。

    不过,叶恪哪里可能会带她去见叶凉臣,最后是把人带到了老太太的荣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