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十四啦 阿榆快点长大才好啊
叶桑榆病好之后, 没过多久,叶桑柔就嫁入了宁王府,府里倒是难得一见的热闹了一次, 不过她没到前头去, 所以一直在桑梓院待着。
直到叶凉臣过来找她的时候, 她惊讶道, “我可是听自古妹妹出嫁可是要长兄背着出门的,怎么哥哥竟跑到我这来了?”
叶凉臣向四周看了看, 见四下无人, 走到她身边将她柔滑细腻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阿榆生气了?”
“我才没有。”叶桑榆扯出自己的手,自顾自的看着话本。
“如今外人眼里我依然是叶府嫡子, 不少同僚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过来的, 所以才会过去寒暄几句, 不曾去大房那边, 我与她毫无干系,更莫是背她出嫁了,阿榆何必胡思乱想。”
叶桑榆哼了哼,也没多什么, 刚刚不过是随便趣几句罢了。
又过了几日, 她亲自去了杨府,看着花花盛装扮, 红衣似火的模样, 跟往日那个大大咧咧,颇为爽朗的女子截然不同, 果然爱情能让人柔情似水吗?
“怎的这般快,我的花花就成了别人家的呢?”叶桑榆搂着花花的腰有些舍不得,旁边的长辈们倒是有点笑话她, 不过倒也是趣她们的感情好。
“叶姑娘这话的,到了明年你不也成了别人家的了。”这话的将叶桑榆闹了个脸红,她啊,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花花嫁的人正是他的表哥,叫程书礼,是个书生,去年来她家探亲的时候接触了许多次,不知道怎么就好上了。
这一趟嫁出去算是远嫁了吧,程家是离京较远的某郡的一个副领军,官职不高,不过在当地也够看了,但怎么花花都算下嫁了。
要不是杨夫人看在两个孩子都有那个心思,而一直担心自家女儿那个性子嫁不出去的,虽然远嫁也只好答应了,好在是表兄妹,自然放心不少。
但这不是近亲吗?确定没问题?但是她们都认为表兄妹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亲上加上再好不过的姻缘,而且花花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程书礼自己见过,一看就是有点书呆子类型的,花花还让自己找一个习武的,结果倒好,她自己每天就以调戏书呆子为乐趣,调戏着调戏着把自己都嫁出去了。
唉,也罢,情人眼里出西施,长得也还算不错,应该是个老实人,如果这样能让花花开心,那便再好不过了。
只是今后,再见不知什么时候了。
这个月陆陆续续的,她整个人感觉就是各处喝喜酒就完事了,花花过后,又是太子成亲,她和叶凉臣一起去了东宫赴宴,然后见了韵儿,这孩子感觉还是闷闷的,叶桑榆猜测她估计是不大喜欢自己父王又娶了别人吧!
倒是一直记着叶桑榆,一见到她纠缠着她,后来太子也没办法,就请求她让韵儿到叶府住一段时日,太子也越发将精力投入于朝堂之上,生怕疏忽了她,才有这样的请求。
叶桑榆也是怕自己没经验照顾不周拒绝了,但那孩子总是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然后她竟然就答应了。
韵儿只带了一个奶嬷嬷就跟着自己来了桑梓院,不过有了这丫头啊,院子里倒真的热闹不少,四月和冯嬷嬷们也喜欢她,性格也越发开朗了起来。
只是住着住着,从住就变成了长住,桑梓院就几乎成了郡主的家,叶桑榆也就没成亲却先带了娃,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还不算累。
再一晃眼,三月二十八,正是叶桑榆满了十四岁。
拂堤河一艘画舫上,叶凉臣亲自为她过生辰,她站在画舫三楼的甲板上张望,整个拂堤河岸灯火摇曳,五彩琉璃,水波旖旎,外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画舫顺着水流缓缓前行,仿佛身处时光之河里一样。
此刻,望着两岸的花灯,还有倒映在水中斑斓的光影,她的心比拂堤河的水还柔软。
叶桑榆一口气跑回船中,因为叶凉臣包了整个画舫,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一股脑就冲到叶凉臣面前,一个熊抱挂在他的身上。
“哥哥,我很喜欢。”
“阿榆喜欢就好。”
“但是拂堤河这么长,全部都是这样的灯笼,会不会太贵了?”某人突然破坏了气氛。
“呵,不贵。”
叶凉臣就顺着叶桑榆挂在他身上的姿势,双手托着她的后臀,慢慢的往桌子边走去。
为了让阿榆开心,钱又算得了什么。
因为阿榆今天生辰,叶凉臣又放纵她喝了一些酒,毫不意外她又有点醉醺醺的了。
然后,某人又十分不安分的在叶凉臣怀里借酒作乱,哄了许久,叶凉臣看着她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模样,凑近到她的耳边缓缓道。
“我的阿榆,你要快点长大才好啊!”
他眼眸深沉的看了不声不响睡着的某人,身上的燥热被撩了起来后,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下去。
惩罚性的,叶凉臣低头吻了下去,他倒是听了叶桑榆的话,动作很轻,这样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什么了。
月凉如水,他身心逐渐平静下来,才下了画舫送叶桑榆回府。
……
映月楼二楼一个比较隐秘的包间里,叶凉臣负手看着窗外。
周仪带着几个乔装扮之后的人走了进来,“这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叶凉臣叶大人?”
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见过叶大人。”
“不必多礼。”
叶凉臣量了他们几眼,面色暗沉,十分没有特征,想来是易容过的。
“叶大人,你们在里边详谈,下官去外面守着。”
“嗯。”
叶凉臣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你们可有叶将军的消息了?”
这几个人是之前叶凉臣答应帮周仪的父亲医治之后,和盘托出提到的当年跟在叶行舟身边的几个副将,现在他爹的病也好了,叶凉臣本就想重查当年之事,必然少不了他们这些人,当初周仪接头的消息传出去,没想到他们去了南海罗刹国,距离越国万里之遥,自然收不到消息。
“我们起初为了躲避追捕逃离越国,辗转在周边几个国家,寻了很几年也没有丝毫叶将军的消息,直到去年有一次我们其中一个人机缘巧合到了南海罗刹国,偶然见到她们的圣姑,便觉得似曾相识,后来突然记起来曾在多年前,和叶将军在与越国对战的一次任务中,救过一个男子,样貌似乎有点相似。
后来我们收到消息一起去了罗刹国,以为当初带走叶将军的人会不会是她们,我们在那里又耽搁了大半年,却至始至终没有消息,所以才无奈回到越国。”
叶凉臣垂下眼眸,自己的人,叶将军的旧部,包括皇上都在暗地里寻找,若他还活着不可能不会想法子回来,莫不是真的——
“叶公子,我听周仪你可以为我们查清当年真相?”
他们真的不太相信,这无异于给自己揽了个烫手的山芋,何必多此一举呢?
叶凉臣似乎看出了他们的迟疑与不信任,只是淡淡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不信我,也不相信叶将军的嫡女吗?”
众人一惊,将军是有一女,“是,是姐的意思?”
叶凉臣以叶桑榆的名义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密谈了许久,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告诉了他,除此之外,还知道了叶将军出事后的两三年,他们曾见过叶夫人一面,也留了相同的接头的方式,不过后来再没联系过他们一次,像是消失了一般。
“我会尽快处理此事,最近一段时间就留在此处,稍后我会差人安顿你们。”
“多谢叶公子。”
青吾重新给了他们几个人新的人~皮面具,以新招护卫的形式留在了映月楼,青吾留在这里,实际上负责各种消息往来。
之前就派人调查过叶将军当年的副将郭准有背主卖荣之嫌,他是当年这批人里唯一在叶行舟出事之后安好无损,明贬暗升举家西迁之人,一直镇守西靖关未曾回京。
边关苦寒,并非富庶之地,何必要将父母老都带过去,除非是有不得回京的理由。
就这么一重重关系的挖掘下去,叶行舟被人举报通敌叛国之时,他恰好被一支后备军借了过去,告密的也是这支队伍的参将。
郭准在审问时对于按在叶行舟身上的罪行顾左右而言他,甚至叶行舟确实认识姜国公主,而密信中也提到过姜国公主,单单这样,罪行就被落实了。
但是皇帝是不信的,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暂且捉拿了一些人,想等叶行舟回来再,然而他却并没有回来,反而叛变名单上的人也畏罪潜逃了。
这两边的话头就对不上了,一边因为他们畏罪潜逃才下了海捕文书落实罪行,一边因为他们格杀勿论,所以他们才会无奈潜逃。
那么,这其中自然就有人趁机作乱,从郭准到那个告密的参将,当时都在同一支后备军,据他所知那后备军是当初的兵部侍郎,如今的兵部尚书所筹备的,众所周知兵部如今乃是梁王一党。
越国丞相林征也是梁王一党,巧的是,再次派去调查郭准的人得知,他暗地里联系的京官也是林相门生。
若不是查过,他竟然不知道林征当年竟然和叶行舟交情至深,至少在旁人口中是如此。
但是这些年林相府除了老太太寿辰那年,皇帝下了旨意让大家来叶府热闹热闹,除此之外,再没来过一次,这合理吗?
……
叶凉臣最近常随太子在六部行走,和林征了多次交道,此人圆滑警觉,外人眼里的一朝良相,实际上却是内里藏奸,在外人眼里自己如今已然是太子一派,那不妨就先替太子卸掉梁王一只臂膀。
这是叶凉臣第一次上朝,他等在大殿之外,由太子牵出话头,在众人猝不及防中,他重提了当年的旧案。
从郭准处搜出的多年来往密信,叶行舟的那些副将为人证,出了当年郭准假传圣旨杀人灭口在前,谎报消息在后的阴谋,并且将证据直指一朝之相林征,朝野震荡。
“你休得信口雌黄?”林征前几日还摸不着此人为何故意接近自己,没想到竟在筹谋着扳倒他。
“若这人证物证具在也叫信口雌黄,那林相当年又为何靠着一纸密信声讨那些将士?若非陛下坚信叶将军无罪,试问尔等是不是要坐实叶将军的罪行啊?”
“另外林相可看仔细了,郭准的密信保存多年未曾丝毫泛黄,依旧完好无损,并且遇水不化,是为明澄纸。
据我所知,当年林相也是京都第一才子,文人墨客最是讲究,向来有收集文房四宝的喜好,府中可是存放了不少吧,文人风骨已失,留着这些身外之物不觉可笑吗?”
“大胆,你敢私闯丞相府,我府中可没有你所的明澄纸!”
“嗯,的确没有了,当年曾盛行一时,仅有的一批就被你林府得去了。”
林征笑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做出明澄纸之人,他又如何得知是他买去了呢?
但偏偏巧的很,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当年做出这种纸的不是别人,正是叶桑榆她娘做出来的,当年刚制成一批,后来准备大量生产,结果叶行舟却出了事,便就此搁置。
林征自以为作出纸的人不在了,不过是曾经的那家书肆被变卖了,除此之外,叶夫人还变卖了很多商铺,全换成了银票,是算留给叶桑榆的,但是那些账册张叔还留着呢?
这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吧!
到底当年若不是林征在背后使尽手段,叶行舟也不会回不来,也不会再有这许许多多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他甚至都怀疑那袭击叶行舟的埋伏是不是林征做的,他向来谨慎,从来不会留下这些密函之类的信件,发给别人的东西也是命其见后即焚的,不知道郭准那蠢货为何会偷偷留下来。
郭准当然是想着留个证据保命啊,谁知竟然成了送命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