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他是过去式吗 如果自己对付风流云,她……
叶国公府年夜饭。
这回倒是把老太太请出来了, 被叶行舟当着全府上下的面指责过,到底还是安分了不少,时春还丢了府里的烂摊子之后, 病还好一些了。
一大家子人正厅里坐得满满当当, 但是好像除了叶桑榆和他爹有些笑容, 其他人都各有心思的样子, 一方面可能是叶行舟在这里,不比往年只有叶老太太在, 他们要拘谨一些。
四夫人应该就是惦记头一回不在府里过年的叶恪吧, 四叔虽恨铁不成钢,但是到底是他儿子, 夫妻两人也是一副忧虑的样子, 不知道那个逆子在牢里怎样了?
大夫人虽然自己的女儿终于进宫了, 但只是封了嫔位, 心里多少有些落差,加上她最近因为林姨娘这事,也不上高兴吧!
但叶桑榆却懒得管其他人,只和她爹挨在一起随便吃了一些, 应付完就算早些回去和三月四月守岁。
她搁下筷子的时候, 坐在她旁边的六夫人也放下了筷子,神情看起来是恹恹的, 怎么感觉六婶婶最近状态不好的样子, 因为之前管理叶府的事,两人相处得挺好, 所以便凑了过去起了悄悄话。
“婶婶,你最近怎么看起来憔悴不少,可是府上有不棘手的事?”
“不曾。”
邱氏摇了摇头, 往对面的李兰湘看了一眼,只是瞧着这两个腌臜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呕心得吃不下饭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邱氏正好有些反胃,避开叶桑榆往旁边干呕了起来。
“弟妹这症状,莫不是怀孕了?”李兰湘随意问了一句,众人将目光挪到邱氏身上。
“我一两个月不在府里,你哪来的身孕?若是早能怀,还用等到现在?”叶行亭鄙夷了几句。
邱氏握住帕子的手,气得微微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孩子现在要来,她跟叶行亭哪怕是待在一个院子里都忍不下去了。
她张了张嘴,有心要将叶行亭和李兰湘的腌臜事出去,然后自请下堂,哪怕是回娘家也好过再见到他们。
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狠不下心去,而且她还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光靠林姨娘,别人也大可能觉得她是疯子,所以只能忍了忍找个合适的机会再。
“只是胃口不舒服罢了,儿媳便先回去了,母亲慢用。”
着六夫人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叶桑榆虽然觉得不像她平时的样子,但也没有多去追问什么。
她回到桑梓院后,这才终于热闹下来。
宫里风流云差人悄悄送来了三道大菜,没让外人知道,是让她也尝一尝特等御厨的手艺。
可是菜从宫里带出来,经冷风一吹也凉得差不多了。
“替我回谢陛下,这份年节礼物,请转交给他。”
叶桑榆递给那暗卫一个巧的盒子,里面是一枚流云形的玉佩,今年这个她可是特地找人定做吧,然后她还用红色的绳子编织成了方便配带的样子,下面有细细的流苏,她编完的时候挺满意的。
那暗卫走了之后,叶桑榆就让三月去把三道菜给热了,她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比较腻得慌,忽然想吃哥哥上回送来的柚子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大过年的正好可以解解腻。
四月是个馋虫,剩下的都是她包了,也索幸没有浪费。
几个人围在叶桑榆的房间里,热热闹闹的,四月了一些府里的八卦给叶桑榆听。
她自己则是拿着编绳慢慢的忙活着手里的东西。
“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你们听没有?”四月磕着瓜子神神秘秘的道。
“出来听听?”
“是关于大夫人和叶六爷的,是他们不清不楚的。”
“你这丫头,又在姐跟前胡咧咧,啥叫不清不楚的。”冯嬷嬷瞪了她一眼,生怕把叶桑榆给带坏了。
“真的,我是听六房那边一个丫鬟的,是从林姨娘嘴里出来的,信誓旦旦的大夫人和六爷……”到不知如何表达的地方,四月两根手指碰了碰。
叶桑榆眉头一皱,这手势应该很好懂,但是一个叔子一个嫂子,未免过于匪夷所思了一些。
“那林姨娘不是疯了吗?还听她瞎,好了越越偏了,若是被大夫人知道,有你们好果子吃,四月也是,这话万不可再了。”
“是。”
叶桑榆倒是觉得疯子这么才可信呢?正常人还会撒谎,但是疯子肯定是见过知道了这么回事才记在了脑子里,但是她也只是这么想,没放在心上。
终于两枚同心结编好了,上面缀饰是一对纯银雕刻精致的鸳鸯。
“好看吗?”叶桑榆举起来晃了晃。
“姐怎么又编这个了,仔细费眼睛。”
“不碍事,霜儿马上就成亲了,这个正好送给她做贺礼。”
“霜儿郡主转眼都要成亲了,我们姐也快了。”四月笑着道。
“不害臊!”叶桑榆戳了戳她的脑袋。
后来几个人又坐了一个时辰,叶桑榆就有点困了,手里的东西老是出错。
“姐要不还是去歇着吧!奴婢们来守就好了,我们将东西都搬到厨房去守着,里面也暖和。”
“也好。”
她们一股脑的将东西搬走,叶桑榆洗漱了之后,三月又端来半碗炖好的红枣鸡蛋,是忘了给她吃了,图个团团圆圆的好兆头,她也不得不吃,然后又得漱口,这才终于在床上躺下。
一番忙碌,她现在又有点睡不着了,叶桑榆又靠在枕头上,编起没编完的东西,编着编着,什么时候闭上眼睛都不知道。
叶凉臣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脑袋歪在一旁,两只手还在被子外面,就这么傻乎乎的睡着了。
在扶堤别院和李筠吃完年夜饭之后,又忙了会儿其他事情,这才想着过来看看她。
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叶凉臣自然的坐在她的床榻边,好笑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长长的眼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睑上,脑袋也是毛茸茸的,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片柔软。
眼前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似乎自己经常这样看着她一样,叶凉臣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叶桑榆嘤咛一声,让他心虚的一下子收回手。
然后看到了叶桑榆手中那个没编完的东西,他拿起了看了看,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同样编织的云纹坠饰的玉环,其实是一条手链,但是可能因为舍不得戴在手上,便一直藏在衣裳里面。
这个是去年新年叶桑榆送给他的年节礼物,今年他就什么都没有,叶凉臣莫名心里不太高兴了。
他一抬头果然看到床头柜子上面有个敞开的匣子,里面有一只编好了的,和这个正好是一对。
她喜欢风流云,这一对东西送给谁,显而易见。
叶凉臣一双眼睛暗沉沉的盯着叶桑榆,自己和她也曾在一起过,所以他成为不要的了吗?
如果自己对付风流云,她会不高兴吗?
叶凉臣眼神再次一暗,不高兴又如何,他会让阿榆知道风流云根本不值得她喜欢,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至于谁给得了,叶凉臣不清楚。
但是他会慢慢替她寻找的,找不到那就让他照顾叶桑榆一辈子也没什么,叶凉臣心里忽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不太友善的将那个编绳丢在一旁,将叶桑榆双手都塞进了被子里,坐着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叶桑榆次日被三月捞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桌子的食盒里放着一个大柚子,她才知道叶凉臣昨天来过这里了。
叶桑榆后来一大早去叶凉臣那里的时候,却没有碰到人,是出去了,她只留下了一枚剑穗,也是她编的,怎么可能没有年节礼物呢,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他。
后来她又陆陆续续的去了英王府,永郡王府,还有燕王府,正好过去给霜儿添妆的。
一晃半个月过去,霜儿出嫁了,嫁的是花花的哥哥杨思远,出嫁前一日,花花回京了。
叶桑榆去看过她,两人见面的时候很高兴的样子,但是叶桑榆看得出来她整个人看起来显然没有了往日的潇洒和风采。
“桑榆,我和离了。”
在没有人的时候,花花抱着叶桑榆,终究是哭出了声。
她所嫁的那个表哥,当初看起来就是个白脸,手无缚鸡之力,不知道花花是怎么看上的,但是当时也是尊重她的选择,毕竟她确实好不容易开个窍。
但是没想到婚后,曾经的感情被慢慢消磨了,程书礼觉得她一个女子过于强势,他爹虽然是一个武将,但是家里人觉得应该走仕途,舞刀弄棒过于粗俗,但是花花就是喜欢这样啊!原来当初在京都暂住之时都是哄着她的,嫁过去之后,因为怕那些文人朋友笑话,还装作不认识她。
后来因为醉酒有个丫鬟爬了床,两人大闹了一通,他娘是她趁机安排的,程书礼只是喝醉了,不关他的事,花花当时是原谅了的,谁知道几个月后就怀孕了,还不是醉酒那一次,两人当时就闹翻了。
花花出手了程书礼,下手没个轻重,腿被折了,哪怕是她的舅舅舅母,但也没有儿子重要,哭得不依不饶上蹿下跳,骂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若是儿子的腿废了便要她偿命,花花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舅舅舅母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一直任劳任怨的伺候了程书礼几个月,直到腿好了,才终于要到了和离书,明明靠了她爹提了官职,最后还她是个不中用的,还嫌弃没带程书礼走上仕途,花花自认是瞎了眼啊!
嫁妆什么东西都不要了,拿了和离书就回京了,回来之后她才知道哥哥要成亲了,娘亲给她寄过去的信都被舅舅舅母给扣下了,到现在和离的事还没跟杨将军和杨夫人,只见了昔日的好友,忍不住落下泪来。
“没事,没事,我们花花就当做是被狗咬了,咱们先疗伤,要什么男人没有,这个男人不好我们就踹掉,再找一个合心意的就是了。”叶桑榆抱着花花安慰她。
“嗯,我的事不了。别扰了霜儿和大哥的好日子。”
“是啊,花花也高兴一些,我早那个白脸不行,我让哥哥看看有没有身强力壮的,绝对够你霍霍。”
花花又哭又笑的捶了她一下,嫁那么远还没有手帕交可以话,她的性子都变了,如今看见桑榆才找到当初的感觉。
叶桑榆是真的将花花这事记在心里了,等过些日子情伤好了,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男子,让她早点治愈,叶桑榆丝毫不担心一个和离的女人会被人轻视,因为真心喜欢你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