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不想多说
众人转头,望着在下人搀扶之下颤微微走来的任新良,头发雪白,脸色樵悴,眼底通红中透着股悲痛,连看也未看地上的任谨一眼,跪在地上。
“你重病在身,不必行礼了。”
玄泽的话一落下,旁边的闻言十分利落的上前,将一把椅子端到他的身后,让他坐下话
“父亲。”
任帧忙上前扶住他坐下来,望着父亲这几天仿佛老了二十岁,人将就木的模样,他心里对于任谨的恨更加的深。如若不是他的丧心病狂,父亲原本康健的身体如何垮得如此之快。
任新良没有话,望向任谨,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儿子,他该恨的,可现在,却的心除了痛,还是痛。
颤抖着唇,缓缓开口:“当年,我曾在江南的时候遇上的你娘,她当时还是个性子很单纯
的人,无父无母,我见她貌美,就起了纳为妾的念头,来,也是我年轻好色。回往家中后,你嫡母倒也并没有生气,毕竟我并不像别的商人般有十几个妾,加你姨娘,也就一妻二妾而已。你姨娘原本安分守己,可自从你出生之后,一切就变了,她变得会算计,会比较,会唯利是图,当时你的嫡母过一句话,我现在仍记得,她,没见过世面的人,当霎然经历泼天富贵之时,心,就会慢慢改变,得到越多,越想得到。当时我不以为然,可仍觉得,她是善良的,直到你五岁那年,我亲自见到他与一汉子脱光在床上交欢,我才知道,她的本份,早就见过繁华之后消失不见。如若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任家任何一个嬷嬷,苗嬷嬷还在世,她从不假话,方总管虽然七十多岁,可仍耳聪目明,当年就是我让他将那汉子拖出去直接死的,如若你还不信,那汉子的生母仍健在,你也可以去问,一个生身母亲,如若他儿子tsxdz没有做过的事情,她绝不会承认的。当时那件事在那汉子的镇落闹得满镇皆知,你也可以问,任谨,我养你多年,你身为庶子,按律是不能享有嫡子待遇的,可我想着就俩儿子,总不能落了你,谁想,人心黑下来,再好也是假的。今天之事,虽是你丧心病狂,可我身为人父,也有责任。”
微昂头,任新良泪流满面,脸上满是痛苦:“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出来,可那是你亲姐,你怎么可能!”
任谨狠狠的瞪向他,表情冰冷:“你的话我为何要相信?任新良,你竟然为了给自己洗脱,对死去的妾室这样的污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个混蛋!”
望着他一点未曾有悔改的意思,任帧气得欲上前想再揍他,眸角余光却在碰上玄泽冰冷的眼神之时硬生生的止住步伐。尊上在这里,他不能失礼,不然的话失了任家的礼仪。任谨不能活,他任帧却要好好的活着,他还有父亲,还有怀景,他不能惹怒尊上。
任新良望着任谨脸上的恨意,心中想要出口的话烟消云散,几欲张唇,最后还是压下了。无数的言语及悲伤化为一声轻叹,缓缓起身,朝着玄泽行了个拱礼:“尊上,这个儿子,草民,不要了!草民有重病在身,请容先回去。”
言下之意,这个儿子,是生是死,再与任家无关,想到女儿一家的枉死,外孙的年幼丧亲,心里对于任谨再也无半点的父子之情。
玄尊点头,算是无声应了他的话。
任帧扶着自家老父,头也不回的离开,看都未看地上的任谨一眼。
他们走后,任谨不经意抬眸间就看到玄泽冰寒骇人的眸光,霎然大惊。
玄泽看条死狗似的看任谨,道:“拖下去,看能不能问出有用的消息来,如若没死,扔到牢里。”
“曰,,
疋。
闻语听言,上前,一把将呆住的任谨攥住,往外面拖去。
顾云澜望着这闹剧结束,望向玄泽:“这天气不错,过两天我们回王都吧。”
出来也有这么些天了,宫里的玄乘该叫苦连天了,想着他愁眉苦脸批折子的样子,顾云澜
就想笑。
“好,听云澜的,最近朝中无甚大事,我们一路游玩回去,就不停留久了。”玄泽原本想着陪云澜走走,游山玩水的,谁想竟然出了这档子扫兴的事情。
“无妨。”顾云澜摇头,不以为然的道:“玄乘也就偶尔劳累一下,只要没累断气,该没什么大事才是。”
玛鲁及端木意二人听着,心中瞬间同情起宫内的玄乘来。
“刚好,出来许久,我也要归家了。”端木意算了算,他出来许久,早就该回家。
玛鲁惊讶望向他,道:“先生,你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回王都?”
住王都多好啊,他还可以常常问他一些关于玄术方面的事情,他可喜欢得紧。
端木意轻笑,道:“不了,我会给你留本书,无事的时候可以看看,你乃一国王子,实在不能过于沉迷于此。”
“有理,不然的话,要让你父王知道,可能你的作业就会加重了。”顾云澜想起来,前不久东度王来信,希望加重他的课来,想来是知道了他爱出去玩的事情。
玛鲁脸色微变,惊呼出声:“我一个王子,上有长兄,真不知父王他瞎操什么心。”
听到他的话,顾云澜明白,显然东度王也给他去过信的,不然也不会闻课色变。
“玛鲁,在走之前,我想送你一句话!”端木意擅长玄幻之术,对于玛鲁身上帝王气息越发浓厚十分了然,这个孩子纯善,聪明,有担当,虽然现在仍是玩心极重,可加以调教,是个不错的帝王。
玛鲁连忙坐正,道:“先生放心,只要是您的,我一定洛刻在心底。”
在他的心里,先生十分了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是博学广识,当代大儒都未必比得上,总之在他的心中,先生最厉害!
端木意望着他纯善清澈的眼神,道:“以后你要记住,帝王身安天下百姓,要以民为本,民富,国方会强!”
“先生?”玛鲁听完他的话,愣住了,他以为,先生会给他什么惊天之语的:“可是,我不是帝王啊。”
“那今天这话你可记在心里了吗?”
端木意将他表情看在眼里,答非所问的道。
玛鲁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我记住了,可是先生。。。”
扬手,止住他的话,端木意意味深长的望向他,道:“以后,你就懂这话的事情就是了。总之,把这话放在心里,将来你的后半生才会好走。”
“先生放心,你让我记我就记。”玛鲁转头一想也对,他哥将来当国王,他这话记在心里,也能提醒着他。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当真记住了。
另外的院子内,任帧刚扶着任新良躺到床上,亲手喂他喝下药方出来。
刚走出屋外,就看到他带来的侍卫立于门外,神情有样:“出了何事?”
那侍卫见他出来,忙上前行礼:“大少爷,你命属下去捉那柳氏,可是。。”
“人跑了?”
“不,并没有。”侍卫摇摇头,道:“那柳氏怀了身孕,属下让大夫把过脉,确实有两个月的身孕。”
“倒是巧。”对于任谨,任帧心中此刻恨意如海,可到底孩子是无辜的。
正当他想着如何是好的时候,里屋传来了他父亲的声音,十分的坚决果断:“掉孩子,苗五,你亲自看着,给她灌下落胎药,柳氏直接死,记住,你亲自看着她断气。”
任帧转头重新走入里屋,望着他父亲一脸平静的躺在床上:“父亲,孩子总是无辜的。”斜睨了他一眼,任新良道:“儿子,当初任谨可想过你妹妹是无辜的,可想过怀景是无辜的,就凭着那贱人几句话,就将十几年的养育之后抛于脑后。如若让这个孩子留下来,难保不会再生出一个任谨出来,有其父就有其子。你给我记住,我现在这个样子任家及江家都要靠在你的身上,不要有妇人之仁。”
任帧点头,眸光坚定:“父亲放心,儿子懂得的。”
“记住,我们不祸害无辜,但也不能轻信别人,该下杀手的时候,绝不能手软,不然苦的不是自己。”
“父亲放心,我知道的。”
随后,任新良挥挥手让他下去,他真的累了,很想长睡不醒。
望着闭眼休息的父亲,任帧没有什么,转身往外面走去,吩咐厮们贴身候着,带上侍卫走出院落。
侍卫紧随他走出老爷的院落后才开口,道:“大少爷,另外的妾室怎么办?”
任帧望着眼前满院花景,脑海里浮想妹妹娇婉如花的笑容,心中恨意浩天,云淡风轻的道
:“全部让人去查过身子,有孕了落掉,其他的发卖。还有,让人回老家,往三口巷子十八号宅落内,那里有个妇人带着个周岁的女娃娃,女人弄死,女娃娃卖给青楼,派人看着她,谁都不许她从良。”
谁也少在道,那是任谨养在外面的外室,那个女孩子就是他的女儿。
父亲他过于妇人之仁,错了,那些话是给父亲听的,杀了他的亲妹妹,让他年幼无知的怀景成为孤儿,他就让他断子绝孙,连唯一的女儿都被万人骑。
侍卫不敢抬头,忙道:“公子放心,此事,属下亲自去办。”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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