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任性
”今晚谢谢您“,司徒彻站在心理咨询室门口跟吴烨道别,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吴烨靠在门上笑,”每天早上都尝试一下自我调节,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来我这边,随时欢迎”,
“好”,司徒彻轻轻点点头,
吴烨目送她离开,她的问题看似不是很严重,也许是时候父母的什么行为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随着个人的独立成长,跟他们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症状也能得到控制,可是问题的根源还是得不到解决,只能采用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先控制病情了。
司徒彻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前段时间天气回暖流感爆发,工作量比平时增加了很多,加班时间也越来越长。
教授对此很不满意,所以一向作风优良的司徒医生算连夜加班,周末再空出时间在家安抚女朋友,要处理的病例堆满了办公桌。
周家的大宅今晚是热闹非凡,沈瑜化着淡妆绾着头发气质高贵地站在大厅中央,周总像个护花使者站在一旁,另一边是出尘脱俗的周总,回到家里就换了一身白色长裙,清冷傲气的面庞更添了几分距离感,让人不敢亵渎。
“夫人和周总的感情真好”,一位生意上的老朋友向沈瑜敬酒感叹道,
“过奖”,周靖替妻子喝下手中的酒,
“周总好漂亮,像极了夫人”,
“谢谢”,周楠轻抿了一口酒,脸上的神色一点未变,季遥有些担心地跟在她身后,从酒吧出来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女人的年龄不能讨论,所以大家的话题也都在他们夫妻感情和周楠身上转。
宋皓轩跟着宋国平上来恭贺的时候,沈瑜露出了笑容,
“伯母好,您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皓轩也太会话了”,
“皓轩只是实话实话”,宋皓轩微笑着端起酒杯,“祝伯母生日快乐,事事顺心”,
“你要多努力我才会顺心”,沈瑜笑得眼角的皱纹隐隐若现,这杯酒是她亲自喝下的,周靖和周楠显然也没有上来挡酒的意思,
”沈夫人教导有方,周总很孝顺“,宋国平一开口白色的胡须也随之飘动,他对周楠可是相当满意,”就是不知道宋某还有没有机会等到孙儿媳“,
完几个人心照不宣地看向周楠,周楠还是那个样子,好像听不见他们的话,
”宋老爷子要找孙儿媳还不简单“,周靖冷笑了一声,”宋家摆一道宴席,不知能收获多少个孙儿媳呢“,
”周总笑了,宋某听不懂“,宋国平眼中闪过阴霾,几个人的注意都转向了周靖那边,周楠也看了父亲一眼,
”宋公子这么优秀,您自是不用担心“,周靖的语气又恢复了平常,
”周总也很优秀,优秀的人当然应该与优秀的人在一起”,这话就十分直白了。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后面的赵漫在此时上来敬酒破僵局,
”大家都是优秀的人才会在今天聚集,先敬沈姐姐和周总一杯“,
”挽卿怎么没来?“沈瑜还是按礼节问了一句,她对李挽卿的印象可以是非常深刻了,
”呵呵,那个不孝的东西不来也罢,免得影响大家的心情“,赵漫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容,
”我也不孝,也不优秀“,周楠在此时突然开口,季遥赶忙伸手扯住了她衣角,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沈瑜偏头不解地看着她,”楠楠,你在什么“,
“楠楠大概是累了,季,麻烦你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吧”,周靖温声对季遥笑道,
“好”,季遥废话不多,拉着周楠就往楼上走,宋皓轩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路上周楠想挣脱,季遥拼命拽着她,“阿楠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妈根本就想让我赶快结婚”,周楠有气无力地,带司徒彻离开这里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她动心了,
“你真的累了”,季遥扶着她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你妈让你结婚你就结婚?你是被她刺激了,你清醒一点,决定权都掌握在你手里,而且伯父明显是支持你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周楠跑进浴室的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自己很是疲惫,沈瑜的强势,周靖的落寞,李挽卿的威胁,司徒彻的抑郁,还有自己的无奈,她厌倦了这种没完没了虚与委蛇的交际,她确实很累,累的时候就特别想她,不是抱着别人臆想的那种。
“遥遥,你什么时候回去?“
”额......你知道我要回去“,季遥心虚地看着她,按理今晚应该留在周家的,可她不太放心李挽卿,算一会让司机过来接,
”我也要回去“,
”你也回去!那伯母那边怎么办?“季遥回去可能沈瑜也不会多什么,可是周楠就不一样了,沈瑜一定会勃然大怒,
”我不想管这些,我要任性一次“,
”阿楠,你真的要任性?”在季遥心里,除了选择职业这件事,周楠从到大都是属于别人家的孩,冷静理智得有点过分,可这份冷静在司徒彻出现以后就一再被破,
周楠的语气很坚定,“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好吧,那我电话叫司机过来,你要不要跟伯父伯母一声”,
“先斩后奏,不然走不了”,
季遥愣愣地看着她,“好”。
司徒彻正坐在办公室里一丝不苟地浏览成山堆的病例,桌子旁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过了一段时间便摘下眼镜揉一揉太阳穴,缓和一点了才起精神继续工作。
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已经十一点了,是周楠的电话,应该是来晚安的,司徒彻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楠楠”,
“回家了吗?”
“嗯”,司徒彻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又在加班,
”好“。
挂了?司徒彻有点懵,她本来要跟周楠报告一下跟吴烨聊的情况,然后互道晚安的,现在是什么情况?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但她又不方便回电话过去,她对周楠家里的情况也不怎么了解,怕给她带去困扰。
季遥让司机把周楠送到楼下,
“要我送你上去吗?”季遥略带担心地看着她,她今晚喝了不少酒,
“不用了”,周楠的头有点晕,但她还是习惯自己解决这些事,定了定神就迈着步子上了楼,
“那好吧“,季遥看她坚持,就没再勉强,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开门的时候,家里黑漆漆的,站站就趴在门口睡觉,听见动静立马睁开了眼睛,平时周楠和司徒彻的声音它都能分辨出来,可是今天周楠的脚步比平时乱。
她没有心情去安抚站站,径直往卧室走,床上是空的,皱了皱眉,又去了隔壁,还是没有人,眼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她怎么能骗自己?抬手又拨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
司徒彻噎了一下,这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像不太对,她没有往周楠回家的方向想,这不太可能,今晚周楠肯定会在周家住下的,她本意是不想让她担心,可刚才心里的预感又出现了,诚实交代,
“医院“。
又挂了,司徒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上一下的很不安稳,脑袋里出现了多种不太好的可能却又不能得到验证,坐立不安得连面前的字都模糊了起来。
走到半路的季遥又被叫了回去,
“怎么了阿楠?“
”医院”,周楠坐在后座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多交流,
季遥缩了缩脖子,今天的阿楠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敢多问。
周楠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了一次电话,听见里面的铃声响了便立马挂断电话,把手机关机了。
司徒彻被这几通电话搅得乱七八糟,她担心教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正准备回拨电话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周楠有她办公室的钥匙,猛地抬起头看见了连礼服都没有换下的周楠,
“楠楠?你怎么过来了?”司徒彻起身走到门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上前扶住她,“怎么喝了这么多?”
见到想念已久的人,周楠就忍不住红了眼睛,大力推开了她,
“为什么骗我?”
司徒彻没有防备,被她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办公桌上,堆起的病例散落在地上,
“我不想让你担心”,司徒彻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很是心疼,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再次走到她面前,“对不起”,
“不要跟我这句话”,周楠听见她的道歉,所有的情绪像是开了一个豁口,一下子全部决堤而出,隔着衬衫一口重重地咬在她肩上,直到嘴里出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慌忙去看司徒彻满是痛苦的脸,她的忍耐实在是强得让人生气,如果是平时,可能自己就心软了,可是今天,想到李挽卿的话,她只觉得更恼怒。
把她压在办公桌上又一口咬住她的喉头软骨,那是她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咬住的人无法发声,呼吸得也很艰难,周楠的嘴唇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在剧烈地收缩跳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寻到一丝安慰,才能不去害怕她可能会离开自己身边。
司徒彻只是做了轻微的挣扎,她能感觉到周楠的情绪混乱,可能是受了什么委屈,便默默承受着她的冲击,大脑缺氧越来越严重,她几乎全身无力地瘫在桌子上,只有抚在她后颈上的手指在轻颤。
周楠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吃力,慢慢松开了她,司徒彻控制不住地大口呼吸,周楠就俯身静静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贪婪呼吸的模样,这是在清醒着的司徒彻脸上几乎见不到的表情,她太过隐忍,好像什么也乱不了她的心神,闯不进她的世界。
她会可爱会冷静会哭泣,就是不会争取不会主动,连愤怒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
司徒彻:我就有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