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别了……”

    祁景商痛苦地阖上眼睛，跄踉后退，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一样。

    他或许忘记了。

    喝酒后次日醒来断片了。

    但经过宋明这么一提醒，一些不是很完整的画面零零散散闪入他脑海中。

    他不敢确定宋明的是正确的，但他确定，这事真发生过。

    揪着她的头发，按在浴缸的水里。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真的做过……

    眼泪从他紧闭的眼缝里溢出，滴落在地上。

    他痛苦得好似被人把筋骨一寸寸挖出来一般。

    阎湛面色沉得厉害，松开了宋明的手，直接上前揪着祁景商的头发往公厕里拎。

    祁景商整个人毫无反驳的力气，如同行尸走肉般被他扯着前行。

    阎湛力道极大，揪着他的脑袋按在洗手盆里。

    开冷水，哗啦哗啦浇注在他脑袋上。

    外头飘雪的日子，冷水浇在脑门上那种酸爽，让祁景商有半刻也以为自己会这么死去。

    沈嘉木急急忙忙跑过来，紧张地跳脚，用力去扯阎湛。

    “阎湛，你锯手（住手）！”

    “导演，还有媒体、同行都在外面！”

    “你快锯手！会出人命的！”

    可阎湛完全无视沈嘉木的鸡爪力气，杀红眼把祁景商按洗手盆里。

    一直按，一直按。

    祁景商脑袋要仰起来，他就使劲往下按。

    好几次，祁景商的额头磕到洗手盆，鲜血直流，混着冰冷的水，汩汩往嘴里灌。

    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但阎湛却完全疯怔了。

    长眸里全是猩红骇人，脑海里只有宋明那么痛苦，还被人把头按在水里的模样。

    她刚刚的每句话，都像利刃一样刺入他心里。

    一刀一刀地刺，一刀一刀地拔，心血淋漓。

    他后悔当初回国见她结婚后，又负气离开两年。

    他恨自己把她留在那样的绝境里。

    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他都想他们死。

    统统都得死！

    思及此，阎湛掐住祁景商后颈的手紧了几分。

    宋明之前一直犹豫着不想进入男厕，可听到沈嘉木越来越焦急的声音，她顾不得其他，冲了进去，看到眼前一幕，吓得直接从身后抱住了阎湛。

    紧紧地抱着：“阎湛，别这样，我怕。”

    阎湛身子一怔。

    就听到姑娘害怕的声音。

    “你被警察抓走了，我怎么办？”

    阎湛理智回了几分，长眸浮现几分清明，缓缓松开了祁景商。

    祁景商整个人惯性砰一声，倒在了地上。

    狼狈到了极致。

    阎湛转身，温柔地抱住宋明，极其自责了句。

    “是我没照顾好你。”

    宋明被男人紧紧地包裹着，忽然鼻头就发酸。

    她没想到阎湛竟然会这么心疼她。

    她回抱着阎湛，闷着鼻子：“那你以后要照顾我，要疼我，要宠我。”

    着，她又补了几句。

    “不能让我生气，我的，都是对的。

    你不能反驳。就算我错了，你也得哄我。

    得等我自己想明白我错了，才跟你认错。”

    阎湛把人拢紧了几分，学着她之前宋明初过的话，低低呢喃。

    “我们家，是不可能有错的。”

    宋明忽地噗呲一笑。

    觉得眼泪肯定混着鼻涕出来了，丑死了。

    她糊在他衣服上，又娇噌抬头瞪他。

    “阎湛，你讨厌死了。”

    阎湛自然知道姑娘口不对心，揉了揉她前额细碎的刘海，温声允诺。

    “我以后都不会让你生气。

    宋明，我愿意把我的命都给你。”

    两人稍稍整理了下情绪就离开公园的厕所。

    外头的人早就被根叔和导演驱散。

    两人走出去，就对上导演焦急的眼。

    “里面没事吧？”

    宋明摇摇头：“没事。”

    导演长呼了一口气：“没死人就好，没死就好。啊……我今天又忘记戴眼镜了。我什么都没发现……我什么都没看见。”

    着，导演就闭着眼睛离开。

    转身还撞了一下大树，才睁开眼。

    根叔把车子开过来。

    阎湛和宋明两人坐上保姆车离开，回公寓。

    两人离开很久后，祁景商还是没能从地上站起来。

    沈嘉木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朝着他伸手：“表锅，我……我扶你起来吧。”

    祁景商没应，整个人觉得魂魄都被抽走了。

    心口好似破了个洞，汩汩往里头灌着风。

    疼得整个人都要麻了。

    他僵硬地看了沈嘉木一眼：“你……她还可能原谅我吗？”

    沈嘉木摇摇头，直白笃定地：“不会了，表锅，有些伤害一旦造成，永远都不会完好如初的。明洗姐是不会原谅你的。你能做到的是不扰。”

    “不扰？”

    祁景商凄厉一笑，眼泪没入脸颊上湿哒哒的水迹里。

    用近乎无声的沙哑呢喃。

    “可见她，我心痛得就要死掉……”

    沈嘉木叹了一口气，只能用力把人给拉起来，送回别墅。

    另一边，阎湛回到公寓，就给宋明放了热水，让她去泡澡。

    等她走出来，他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自己火速去洗了个澡。

    回头就抱着宋明哄睡。

    宋明前晚没睡，又被折腾了三个时，晚上又要录节目，这会儿没上几句话，很快就入睡了。

    确定宋明入睡后，阎湛轻手轻脚下床，走到客厅找根叔。

    他几乎没有任何婉转和场面的寒暄，直白问。

    “你到底知道什么？五年前，你查出了什么？”

    ----------

    祁景商的线基本全部走完啦~他剩下被虐。和祁景商当年的所有隐藏设计也都揭开了。

    阎豫：那我可以上线了吗？

    我老婆在病房里呢！

    作者：再等等，先做做梦。你弟的线还有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