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堂屋里的程尚清，程莉差点没认出来，

    “四堂叔，染发了？”

    一头花白的头发，老了起码有十岁。

    程尚清露出笑容，“呵呵，四醒了。”

    “你等着。”

    程莉转身出了堂屋，很快端着两碗金色的水过来。

    “喝了。”

    程尚清摇头，“没用的。”

    程莉催促，“谁的？快喝。”

    程尚清端起碗，“下次别再弄了，浪费。”

    程莉摇头，“我不管，我这里还有几十个是你的，我会都还给你的。要不是我耽误了两年，估计你不会变成这样。”

    “不是的，我”

    程尚清的嘴笨，不出自己想表达的。

    程国田帮儿子，“他这是内疚的。这两年，他没睡好过，都怪他，你才变成那样的。”

    程莉“”误会大了。

    她趴在二爷爷耳边，把造成自己两年行动不便的原因了，

    “这事，您对四堂叔和爷爷，其余人，没必要的就别了。尤其是纪大爷。”

    原来不是因为反噬啊？程国田也松了口气，

    “好，不告诉纪部长。”

    “对了，省城的房子？”

    “上面都给出了，一分钱没要。我想着你可能不会同意，可是纪部长给应下来了。

    后来，上面想给程家补偿，他给拦了。”

    程莉促狭的道，“那也不告诉他，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弄了个内部人出来，害得我不好谈条件。

    要是他知道我不是因为反噬，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卖我更快。”

    程国田笑呵呵的应着，“呵呵呵，好，不告诉他。”

    “还有那匕首，我告诉他那是我的，他弄丢了他就必须赔之后，他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太好笑了，呵呵呵。”

    程萍和曹景旭一院门，就听到妹咯咯咯的笑声，

    “妹终于醒了。”

    曹景旭握紧她的，“年志过，四是清醒的，需要时间缓缓。”

    “你少提朱年志，爷爷对他不是很满意，经过这次，家里对四更要心翼翼的了。”

    “我这不是跟你吗？”

    “进我家，就别提他，随他怎么折腾，最终决定权在妹。”

    “知道了，我们进去吧。”

    看到进来的两个人，程莉的杏眼都弯成了一条线，

    “大姐，未来大姐夫。”

    “妹！”程萍一脸羞红。

    曹景旭一脸激动，“能得妹这个称呼，我倍感荣幸。”

    程萍轻拍他一下，“油嘴滑舌的，好好话。”

    “我的是实话啊！得到妹的认可，就明我成功了一半。”

    “你”

    程萍推着他转身，“你去厨房帮忙去。”

    “是！”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程莉相信大姐会幸福的。

    紧跟着回来的是程娴黄俊仁和程美何向有，以及程文宇何向静。

    三兄妹异口同声，“四醒了，快，去外面看看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外面？

    程莉好奇的出了院门，就看到一辆踏板摩托车，

    “这？送给我的？”

    “对！”

    程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红白黑的头盔，“你试试。”

    连头盔都给准备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程莉拧开钥匙，左刹车，右轻给油，按下启动键。

    轰鸣声响起。

    轰了几下油门，放松左，咻，摩托车窜了出去。

    松了点油门，待转上国防路，程莉才继续加油。

    朱海龙和朱年志跑了出来，“是谁骑摩托车？”

    程美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被四吓坏的心脏，

    “是四。”

    朱年志睁大双眼，“你们？你们真给她买摩托车了？”

    何向有拦在媳妇面前，“对！我们过，只要她醒过来，就送她一辆踏板摩托车的。”

    “胡闹！”

    朱海龙斥责一声，“你们根本不了解四，看着文静，实际野得狠。

    这两年又被憋久了，骑上摩托车，她还不尽情加速？”

    朱年志伸出，“爸，摩托车钥匙给我，我去追她。”

    朱海龙忙从兜里掏出钥匙。

    黄俊仁好奇，“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知道。”

    朱年志启动摩托车，“爸，叫文南哥帮我看着锅。”

    “嗯嗯，你快去。”

    程莉不停的加着油，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她张大嘴学狼嚎，“嗷呜嗷呜呜”

    呼啸过了三个村庄后，她往右一拐，再左拐，停在一条道边。

    这条道，正是严姐墓的神道。

    从神道走到墓冢边，程莉对着草色青青的墓冢连鞠三躬。

    当年为了安抚严姐，她撒谎了，若是男人真心爱的话，哪儿会有那么多顾忌？

    不过，她不后悔，起码严姐是带着希望离开的。

    人活于世，没有希望就如同行尸走肉。

    就像那群养蛊人。

    双拦在嘴边，程莉对着墓冢后的山大喊着：“啊啊啊”

    山里回荡着：“啊啊啊”

    程莉转着方向继续喊着，山里继续回荡着

    朱年志忙撑好摩托车，冲向那疯狂转着呐喊着的人。

    “别喊了。”

    朱年志拦腰抱住她，抬拭去她眼角不停流着的泪水，

    “与你无关的。”

    程莉眨着泪眼，“你知道？”

    “我知道。”

    朱年志点头，“从我知道连秀秀师父都没了后，我就知道你背起了负罪感。

    真的与你无关的，那是她们的命。秀秀跟我们了她经历过的和看到过的。

    她们那种日子，就不是人过的，没了，才是解脱。”

    程莉抬头看天，“她们解脱了，可是谁解脱我？一百多个人，一百多部血泪史，残忍又血腥。”

    “那你跟我，我愿意听。”

    程莉低下昂着的头，“你真愿意听？”

    “是的，我愿意。每天晚上，我过来吃晚饭，饭后你跟我，只一个人的，每天只一个人的。慢慢的释放出来。”

    “好！现在，我要先跟你秀秀师父的故事。”

    “嗯，我们去路边树荫下。”

    朱年志揽着程莉，半托半抱给带到了树下。

    “你先站好了，我把摩托车骑过来，当椅子坐。”

    程莉点头应着，等朱年志推摩托车过来，就看到她把自己摊成了大字形躺在了地上。

    他心疼又好笑，“起来。”

    “不想起，我嗓子疼。”

    “该！谁叫你大喊大叫的，起来喝水。”

    有水？

    程莉一骨碌坐起，“水呢？”

    “等着。”

    朱年志推来自家的摩托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黑盖黑底黑腰的不锈钢保温杯。

    程莉好奇，“哪来的？”

    “傻啊？当然是买的。你总流口水，我妈你需要补水，我爸不就时刻准备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