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九点的时候，段栩砚带着开始犯困的莫雨回家，乔衡信也没硬留，只挥了挥手明天公司见。

    莫雨的生物钟很准时，只要到了晚上九点眼皮就会重得开始架，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就已经在昏昏欲睡了，连安全带都是段栩砚给他系的。

    回去的路上莫雨在犯困，两人就都没有话，安安静静地回到别墅的车库里。

    段栩砚转头看着副驾驶座上，已经睡得脑袋往一边歪的人，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人叫醒，解开安全带先下车，绕到副驾驶车门外，把座位上的莫雨抱了下来。

    莫雨睡得不深，段栩砚抱着他刚从车库走到客厅里，他人就已经缓缓睁开眼睛。

    可能是因为回来的路上已经睡了一下的原因，段栩砚把他放到沙发上时，他已经变得很精神了，杏仁眼神采奕奕地看着段栩砚。

    段栩砚顺手摸了摸他手感软软的脸颊，转身走去厨房想给他倒一杯水，没想到坐在沙发上的莫雨见他走了竟也跟着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

    段栩砚站在橱柜前拿出莫雨的杯子，给他兑了一杯暖暖的蜂蜜水，然后两只手撑着大理石面的流理台，腰背抵着桌沿，看着眼前的莫雨喝水。

    没多久一杯蜂蜜水就被莫雨喝完了，段栩砚接过空杯子放在洗碗池里，等明早阿姨过来的时候收拾，伸手牵着莫雨的手往楼上走。

    这一路段栩砚都没有话，莫雨心思敏感，上楼梯时一直在看段栩砚的侧脸，等段栩砚要牵着他回房间时，莫雨忽然停住脚，疑惑地看着他，“栩砚？”

    段栩砚转过脸对上莫雨的眼睛，“雨？”

    莫雨抬起另一只手握着段栩砚牵他手腕的手，眉头微微皱起，一脸担忧，“栩砚不高兴，栩砚生气了。”

    段栩砚摇头，“没有。”

    莫雨不知道是不相信他的没有还是没听见，两只手自顾自地捧起段栩砚的右手往自己脸上贴，“栩砚不要不高兴，不要生气。”

    他的手指抓着段栩砚的手指，把自己的脸往段栩砚暖暖的手心里贴，贴完还不算完，还要偏过脸用自己刚才喝过蜂蜜水的嘴唇贴贴他的掌心，亲完声音低软地道：“雨亲……”

    段栩砚肩膀靠着门框，安静地看了会儿莫雨，笑了一下，道：“雨在安慰栩砚吗？”

    “安慰，安慰。” 莫雨着用自己的脸颊去蹭蹭段栩砚的手掌心，无师自通地在讨段栩砚欢心，“栩砚好，雨喜欢栩砚。”

    今晚姚清的话，段栩砚其实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那些问题在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里永远都只会是假设，根本不可能有答案，到头来不过是自寻烦恼。

    不管什么先来后来，段栩砚都有信心和能力做莫雨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谁都没可能胜过他。

    段栩砚这会儿情绪不佳不过是因为姚清有句话他放在心里了，以至于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那就是莫雨是否能真的明白什么是爱情？甚至是更深的…… 他会有情 欲吗？

    莫雨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甚至最早两人相遇之初都不是莫雨主动走进他的世界。

    那天在杏雨古镇，如果不是他先注意到莫雨，两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交集，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想到他和莫雨当初是完全有可能成为彼此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段栩砚就心如刀割，这种痛楚野蛮不讲道理，直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插上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段栩砚的沉默不语让莫雨转移了注意力，他忽然发现段栩砚右手的虎口上有一个的痣，要痣也不恰当，因为没有鼓起来，摸是摸不到的。

    莫雨捧着段栩砚的手仔细看那颗藏在虎口里的痣，温热的呼吸扑在段栩砚的手上。

    段栩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把手往后抽了抽。

    莫雨感觉到后一下就把手抓紧了，皱着眉头不高兴地看着他，他什么也没有，又圆又黑的杏仁眼里却装满了委屈的控诉。

    段栩砚抿了抿唇，在他低下头又去找他虎口的痣时，轻轻动了一下手腕。

    “嗯！” 莫雨生气了，抓着他的手指紧得段栩砚都觉得有点点疼。

    “栩砚，不可以动！”

    段栩砚笑着问他，“为什么不可以动？”

    莫雨不上来了，他霸道地抓着段栩砚的右手，就好像这只手是他的一样，一下都不肯松，还不给段栩砚乱动，没道理也要理直气壮。

    段栩砚伸出大拇指按了按他白皙的下巴，莫雨的五官其实生得很漂亮，属于清秀耐看那一类的，尤其是他的眉眼，精致好看却不显得女气。

    段栩砚用拇指按他下巴这个动作其实有点儿轻浮，但是莫雨只以为段栩砚在逗他玩，哈哈笑地躲了一下，然后又转回脸把自己的下巴抵在段栩砚的拇指上。

    “雨。”

    莫雨眨了眨眼睛看他，抿唇笑得眼睛都弯弯的。

    “栩砚追求你好不好？”

    莫雨听不懂，“追求？”

    段栩砚想了一下要怎么和莫雨解释，他长长地嗯了一声，“栩砚想和雨一直在一起，还想亲亲雨。”

    “亲亲雨？” 这个莫雨是知道的，他把自己的一只手伸到段栩砚面前，以为段栩砚的就是亲亲他的手。

    但不是的，段栩砚不可能只满足于此。

    面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段栩砚还是握住低头用唇贴了贴他的手背，然后抬起头轻声道：“雨的其他地方栩砚也想亲。”

    这莫雨就不太懂了，他表情变得茫然，不知道段栩砚还要亲他哪里。

    段栩砚却没再解释，只温柔地道：“明天雨可以和栩砚一起约会吗？”

    “约会？”

    “栩砚带雨出去玩。” 段栩砚着想了想，“栩砚明天要上班，雨先和栩砚一起去公司，等下班了我们就去约会。”

    莫雨似懂非懂地点头。

    段栩砚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捏了捏莫雨肉肉的耳垂，“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