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栩砚回过神后无视了乔衡信看好戏似的眼神，抬手轻轻握住莫雨抚摸自己嘴唇的手，声音温柔又无奈，“雨，现在还不行。”

    莫雨很少被段栩砚拒绝什么事，严格起来是几乎没有被段栩砚拒绝过什么事，因此听到段栩砚不行，莫雨十分委屈，“为什么？雨不可以亲，不可以亲栩砚吗？”

    “不是不可以，是现在还不行。”

    段栩砚完，停车场电梯的门叮一声开了，他牵着莫雨走进电梯，分别按了二十三层和二十五层。

    莫雨抱着花低着头，整个人从头到脚透着委屈两个字。

    乔衡信把脸凑过去逗他，“栩砚不亲你，衡信哥亲你呀？”

    莫雨直接转过头把脸埋进段栩砚的怀里，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段栩砚安抚似地捏了捏他白皙软软的耳朵，“你再逗他他要讨厌你了。”

    乔衡信轻哼一声收起玩闹的心思，直起身体，“他要你亲他你怎么拒绝了？你不想亲他吗？”

    “不是我不想，是现在还不行。” 段栩砚搂着莫雨，脸颊贴着怀里人的头发，“他懵懵懂懂，我不能跟着装糊涂，在我们确认关系之前，我不能亲吻他。”

    乔衡信两手插兜看着不断往上升的数字，“得也对，你考虑事情向来细致，但是他这样，你要怎么确认自己追到他了？毕竟你现在问一句他应该都会点头答应。”

    段栩砚道：“循序渐进吧，我要追求他就先从约会开始，晚上我们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ok ok，我这个孤家寡人就不掺和你们谈恋爱了。”

    电梯叮一声到达二十三层，段栩砚搂着莫雨走出电梯。

    午休时间结束后大家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见段栩砚和莫雨从前台的自动门外走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投去好奇的视线。

    莫雨怀里那捧花太显眼了，这花束的包装怎么看都不便宜，等段栩砚和莫雨进了最里间的办公室后，微信大群又爆炸了，上班时间摸鱼讨论上司恋情讨论得热火朝天。

    而回到段栩砚的办公室后，莫雨还沉浸在被段栩砚拒绝的闷闷不乐中，把花束放在茶几上后，低头摸着绣球花的花瓣玩，也不和段栩砚话。

    段栩砚把提了一路的草莓放在一旁，走到莫雨身边跪坐在地毯上，把脸凑过去轻声问他：“雨在生栩砚的气吗？”

    莫雨趴在茶几上，脸颊枕着自己的手臂，也不看他，手指揪了揪花束外层的包装纸，“没有……”

    “雨一定是生气了，都不看栩砚。”

    莫雨视线就缓缓地从花束上挪到他的脸上，和他对视，乌黑漂亮的杏仁眼映着段栩砚的脸，很安静也很委屈。

    段栩砚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雨知道刚才在停车场看见的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吗？”

    莫雨不在乎也不关心，垂下眼不话。

    “他们是情侣关系。” 段栩砚着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莫雨的下唇，“只有心意相通，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才可以亲这里。”

    亲不到段栩砚的莫雨十分悲伤，彻底沉浸在被段栩砚拒绝的难过里，不是很想听这些，“雨想亲栩砚…… 栩砚不亲雨……”

    段栩砚看着那喋喋不休的红润嘴唇，还是强硬地压下了心底的渴望，他牵起莫雨揪花束包装袋的手，低下头接连啄吻他的手背。

    莫雨还是不开心，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低低地道：“不是这里，不要这样的……”

    段栩砚握着他的手腕，轻声道：“雨，你还记得栩砚在追求你吗？”

    莫雨缓缓点了一下头，“还有，约会。”

    “对，雨知道栩砚为什么要和雨约会吗？”

    莫雨摇摇头。

    “因为栩砚也想亲雨，就像雨看见的那两个人一样，栩砚想和雨成为情侣关系，到时候栩砚就是雨的男朋友了，雨也是栩砚的男朋友。”

    莫雨听完了也听懂了，反手抓住段栩砚的几根手指，“雨要现在就是，栩砚的，男朋友。”

    段栩砚低头安抚地亲了亲他抓着自己手指的手，“可是栩砚想珍惜雨，比谁都要珍惜雨。”

    珍惜这两个字要理解对莫雨来很难，而段栩砚白了其实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很清楚莫雨对自己的喜欢和依赖，那是他纵容出来的。

    可也正因如此，莫雨才有可能对感情失去判断，更糟糕的，他很有可能没有判断能力，所以段栩砚觉得至少先要有一个过程，一个大多数人都经历过的，水到渠成的过程。

    他希望莫雨能明白他对他的感情，是喜欢，是爱，是珍惜，有重量不轻浮。

    莫雨看了他一会儿，抓着他的手把脸颊往他手心里贴，这个依赖与撒娇意味十足的动作让段栩砚一颗心软得像云朵一样轻飘。

    “栩砚…… 要多久？”

    “…… 嗯？”

    “要多久，雨才可以是栩砚的男朋友？”

    “不会太久的。”

    “要等一下吗？”

    “比等一下要久一点点。”

    “那时候就可以…… 可以亲了吗？”

    “对。”

    莫雨垂下眼睫低低嗯了一声，消气了。

    他知道了段栩砚不是不想亲他，也不是拒绝他，而是因为他还没成为段栩砚的男朋友，只要成为了就可以了，栩砚过不会太久那就是不会太久，比等一下要久一点，那就是…… 晚上的时候？

    段栩砚不知道莫雨这脑袋瓜自己在默默琢磨什么，见把人哄好了就起身去洗草莓。

    他的办公室角落有一扇很隐蔽的门，这门往里推就是一个卫生间，段栩砚正把盒子里的草莓拿出来洗，莫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挤在他身边看。

    段栩砚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把手里洗干净的草莓甩干净水珠，喂到他嘴边。

    莫雨笑眼一弯，张嘴接过。

    下午时间过得飞快，莫雨睡完午觉起来已经快五点了，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缓了缓神，段栩砚在收拾带来的背包。

    等五点一到，段栩砚关了电脑牵着抱花的莫雨走出办公室，另一只手提着背包。

    公司员工统一五点卡下班，除了个别部门还要留下加班开会，办公区大部分人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下到停车场，段栩砚把背包和莫雨怀里的花都放到了车后座，帮莫雨系好安全带后朝着 A 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开去。

    这时候接近晚高峰时段，路上有点堵，开一会儿停一会儿。

    莫雨靠着车窗看窗外的车，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转过脸看段栩砚。

    段栩砚感觉到他的注视后也把脸转过来，默默与其对视。

    对视了几秒后，两人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莫雨靠在椅背上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段栩砚伸过手去摸了摸他的耳朵，顺着耳骨滑到肉肉的耳垂上再轻轻一捏。

    车子停在了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段栩砚牵着满眼好奇的莫雨乘坐电梯。

    电梯到了二楼叮一声开，蛋糕奶茶泡芙的香甜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莫雨眼睛瞬间一亮。

    段栩砚牵着莫雨走在人流里，不一会儿段栩砚两只手上就拿满了莫雨要吃的东西，从巧克力棉花糖到奥利奥蛋糕奶茶，还有一袋泡芙和蛋挞。

    两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莫雨负责吃，段栩砚负责投喂，看他吃完了蛋挞就递上奶茶，奶茶不想喝了就给他冰淇淋泡芙。

    “雨还想吃什么？” 段栩砚问。

    莫雨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沾到的冰淇淋奶油，“饱了。”

    段栩砚点点头，把吃剩的袋子和杯子清理了一下后又牵着莫雨上扶手电梯。

    莫雨站的位置要矮一层，他牵着段栩砚的手靠在他身上就像是靠在他的怀里，引得上下左右的人不断地用余光偷瞄他们。

    段栩砚顺手帮莫雨整理了一下头发，“饿了要告诉栩砚，看见想买的也要告诉栩砚。

    莫雨嗯嗯两声。

    购物中心三楼是游戏中心，这里甚至还有很多卖漫画手办之类的商店。

    段栩砚买了张卡充了一千块，拿着卡整个三层所有设施只要嘀一下卡就都能玩。

    莫雨对夹娃娃机很感兴趣，他喜欢里面一只明黄色的，背着书包的刺猬，几乎是看见了就拉着段栩砚不肯走了。

    “栩砚，栩砚……” 莫雨指着游戏机里的明黄色刺猬。

    “雨喜欢就自己夹出来。” 段栩砚把游戏卡放在窗口上扫了一下，游戏机欢快的音乐响起了。

    莫雨刚才这一路走过来看过别人夹，知道要怎么玩，他有些兴奋地抓住摇杆左右晃动，看着里面的机械抓手缓缓下落，夹住娃娃，起——然后落。

    一次失败莫雨有些沮丧，低着头眼神委屈地看着段栩砚。

    段栩砚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手心，“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

    最后夹了快二十次，莫雨才把那个明黄刺猬夹出来，他兴奋地抱着玩偶原地蹦跳了两身，转身扑到段栩砚怀里。

    成功夹出娃娃后莫雨是彻底迷上了夹娃娃机，到后来还是段栩砚看时间见电影快开场了才把莫雨不情不愿地牵走。

    进了电影院坐到位置上了莫雨还在摆弄他夹到的刺猬，还要段栩砚和他一起看，直到电影开场了莫雨才平复下兴奋的心情。

    莫雨喜欢电影里的大尾巴狐狸，只要狐狸出现了他就特别开心，连爆米花都要段栩砚喂给他。

    电影散场后，段栩砚找到电影院售卖周边的柜台，把所有的大尾巴狐狸周边买了一遍，最后带着一只大尾巴狐狸玩偶和一袋子的周边离开。

    莫雨没想到约会那么好玩，还能得到那么多的礼物，坐在车上了还在爱不释手地摆弄那两只玩偶。

    段栩砚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问：“雨开心吗？”

    莫雨用力点头，转过脸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雨是栩砚男朋友了吗？”

    “………… 嗯？” 段栩砚愣住了。

    莫雨有理有据，“约会了，晚上了，栩砚可以亲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