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婚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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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淞雾出院那天秦知霜相当骚包地捧了一捧玫瑰守在医院门口。男人身姿挺拔, 眉眼含笑,在大捧浓艳的红色玫瑰映衬下,秦知霜的皮肤显得愈发的白皙。

    见陈淞雾出来, 他眼神一亮, 带着玫瑰凑到了陈淞雾身前, “五哥……”

    陈淞雾接过玫瑰, 笑着将他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别骚,有话回家。”

    狭长的凤眼里眸光潋滟,不知道的人甚至还以为他在什么缱绻温柔的情话。

    秦知霜眉梢一挑, 不肯罢休,他微俯下|身子,凑到陈淞雾耳畔,温热的呼吸在他的耳侧, 低低絮语了句什么。

    陈淞雾面色不改, 耳根处却缓慢地烧红了起来, 白皙如玉的耳朵漫上了血色,宛如日落时的火烧云。

    秦知霜看着陈淞雾轻笑一声, 他低笑着调侃, “五哥, 别害羞啊, 到底行不行啊?”

    陈淞雾:“……”

    半晌, 他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唇角,“想得美,不可能。”

    完, 他抱着玫瑰率先迈开了步伐, 大步向前走去。

    “诶, ”秦知霜眨眨眼,转身快步跟了上去,嬉笑着凑到秦知霜身边,“五,五哥,哥哥~你答应嘛,答应吧答应吧,好不好~”

    他的尾音拖得极长,一句三颤,刻意软着嗓子和陈淞雾撒娇。

    陈淞雾一次次抬手推开他,又被他一次次凑过来,秦知霜的声音愈发得黏软,像是能掐出水来。

    陈淞雾:“……”

    真是欠了你的。

    已经被磨到没脾气的陈淞雾最后也只能放弃般应了一声,遂了秦知霜的愿。

    *

    傍晚吃过饭后,陈淞雾懒洋洋的倚在落地窗旁,向外看去,浓墨重彩的霞云自天边漫过来,海浪拍着岸崖,咸湿的海风吹进来,撩起陈淞雾耳侧的发丝。

    这是一座私人海岛,上面仅有一处海边别墅。陈淞雾出院后,秦知霜就带着他来到了这里,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风声响在耳边,陈淞雾腰间倏然一紧,身后覆上一具温热的身体,秦知霜侧脸用尖牙叼住陈淞雾的耳垂,辗转厮磨。

    陈淞雾耳尖一麻,酥麻感犹如电流般顺着耳侧窜过神经,流遍全身,他腰间一软,忍不住笑道,“痒,别咬。”

    秦知霜没应,他将手里拿着的玫瑰往地下一扔,没有束缚的玫瑰砸在地上然后瞬间散落开来,艳红的玫瑰和光洁的地板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陈淞雾往后扫了一眼,紧接着转脸眯起眼看向他,“秦知霜,你想做什么?”

    秦知霜笑意不变,“哥哥,你答应过我的~”

    陈淞雾哼笑一声,抬眼吻住了他。

    唇齿相接,舌尖撬开牙关,蚀骨的温柔攀附而上,缱绻又缠绵。

    陈淞雾跌落在地面上,剔除了刺的玫瑰花枝铺在身下,背脊处微微刺痛,玫瑰花瓣由于重力被碾碎,窗外是漫天的红色,浓重的艳色和大海相接。

    海浪拍崖边,浪潮的声音顺着海风飘进。

    落地窗格外明净,窗内有人捻起了玫瑰花瓣,将其含住,又微俯身子吻住身下人,陈淞雾眼尾漫起红色,花瓣在唇齿间辗转,花|汁顺着唇角滑下,艳到极致。

    海天相接,潮水生生不息,翻卷滚落。

    ……

    翌日一早。

    陈淞雾醒时秦知霜已经不在旁边了,他懒怠着抬起眉眼,往身旁摸了摸,身旁微凉,显然爱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他轻轻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酸痛,某个地方甚至仍然残留着含过某些东西的奇异之感——

    花瓣,花枝……

    零落又混乱。

    陈淞雾轻“嘶”一声,脚步略显踉跄地爬了起来,下意识捂了捂酸疼的腰。

    他才走出卧室,就见楼下来来往往的全是人。陈淞雾一怔,莫名有点怀疑自己还没睡醒,楼下有人看到了他,立即喊了一声,“另外一位新郎醒了!”

    另一位……新郎?

    陈淞雾彻底开始怀疑自己没睡醒了,不然怎么这么像在做梦。

    他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做傻了,正准备再返回去醒醒神,就被楼下人喊住,一脸懵逼地被拉下去开始化妆。

    直到换上一身高定西装后,陈淞雾才后知后觉地恍然——

    这是他的婚礼,是某个人不声不响地为他准备的惊喜。

    他轻轻垂下眼皮,只觉心脏塌软一片。

    *

    秦知霜写下最后一笔,将钢笔盖上笔盖放在一旁。桌上的纸页上字迹深刻,龙飞凤舞般洋洋洒洒写了几页,开头大字——论读后感和人生反思到底有多艹蛋。

    【……】

    系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个标题,忍不住道:【宿主,你这是标题诈骗。】

    秦知霜一身西装笔挺,他左右拽了拽颈间的领结,懒散地将手臂往椅背上一搭,“内容合规不就行了,标题我还不能放飞一下?”

    【…………】

    算了算了,宿主都是大爷。

    应有尽有系统平心静气地将纸业扫描进系统,纸张逐渐化作星点,消散在空气中。

    解绑开始,系统看着自家宿主,很认真道:【宿主,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以后一定要记得爱自己呀,千万不要再自轻自贱了。】

    秦知霜轻“啧”一声,状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绝不可能让自己沦为笑话两次,用不着那么多。”

    系统顿了顿,平板的机械音仿佛带上了些许温柔:【宿主,再见】

    秦知霜垂下眼,神色不明,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气氛,可他顿了一下,低低道,“谢谢……”

    “再见。”

    系统脱离最后一秒,秦知霜清楚地听到系统和他:【宿主,新婚快乐,以后也要一直幸福下去呀】

    秦知霜抿了下唇,怔怔出神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笃笃笃——”

    门被敲响,秦知霜骤然回神,站起身向外走去。门外站着的是贺州,见秦知霜出来,贺州挑了下眉,笑着调侃他,“怎么了秦二,婚前恐惧症啊。”

    秦知霜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你才婚前恐惧症呢。”

    “我五哥呢?”

    贺州:“五在下面等你呢,还不赶紧去!”

    秦知霜眼角一弯,顺势拍了下他,“走了,你也快点,单身狗,不然捧花抢不到了。”

    贺州看着秦知霜欢快的背影,磨了磨牙,莫名有些手痒,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想把他狠狠锤一顿呢。

    ……

    海风微凉,来往宾客不算多,基本全是两人关系最亲密的人。秦知霜握紧陈淞雾的手,两人一起沿着红毯向前走去。

    两人双手交握,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步履坚定不移。

    牧师站在尽头,温和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海岛,“两位新人,无论你的爱人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秦知霜和陈淞雾对视一眼,眼瞳深处尽都是彼此,他们的声音交叠,热忱而坚定,“我愿意。”

    秦知霜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却都格外清晰,“宝贝儿,生死无常,意外只会突然而至,如果运气不好,我们再一次……”

    他顿了一下,喉头滚动,却还是认真道,“我想在死亡来临的时候,我的身份不是你的发,也不只是你的男朋友,我希望那时我是你的爱人,是和你终死一生的人。”

    等到死亡,我想我们的墓碑上刻着的是——

    他们爱了一生。

    陈淞雾鼻子微酸,他轻轻侧了下脸,掩住了所有波澜的情绪,再转回脸时,他漂亮的凤眼里波光粼粼,笑着道,“婚礼上你能不能点吉利的,我不和你终死一生,我只和你终老。”

    “……好。”

    秦知霜笑起来,他取过一旁的戒指盒,从中取出银戒,捧起陈淞雾的左手,神情郑重地为他戴上了戒指,然后推到指根。

    陈淞雾垂眼看着自己的无名指,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半晌他笑起来,眼中似有什么在闪烁,他转身取过另一枚戒指,戴到了秦知霜的无名指上。

    秦知霜手方才放下,怀里就猛地撞进了一具躯体,陈淞雾发狠般咬上了他的唇,带着妄图将人吞吃的力道。

    秦知霜按住他的后颈,深深回吻下去,唇齿交缠,连空气也跟着灼烧起来,热烈的情丝宛如藤蔓缠绕而上,将他们紧紧包裹在其中。

    ——在海天之下,他们吻住了一生所爱。

    ……

    婚礼结束后,陈淞雾扯了扯领结,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轻轻踹了踹一旁的秦知霜,忍不住好奇道,“双儿,地震那几天你怎么想的?”

    秦知霜散漫地将西服外套丢在了地下,漫不经心道,“我能怎么想,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祸害,怎么也还能再活个□□十年吧。”

    陈淞雾哭笑不得,“那我不成老妖怪了。”

    “顶多算活化石。”

    陈淞雾:“……”

    陈淞雾根本不信秦知霜的话,从地震后到现在,秦知霜很显然依旧被困在地震那天,仿佛无法治愈的伤,长久地被留在了他心中,他顿了一下,干脆转移话题,“洞房花烛夜,你算和我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秦知霜一眯眼,“我怕你受不了。”

    陈淞雾挑衅道,“没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吗?”

    他,“宝贝儿,你是不是不行了,不然我来?”

    秦知霜男人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他直接扑了过去,“你试试就知道了。”

    陈淞雾笑着揽住他,眉眼温柔——

    秦知霜在地震中受到的创伤,他有一生的时间来治愈。

    作者有话要:

    应该还有一个(或者两个)番外,就开始下一个位面了~

    ps:牧师词是我根据百度改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