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摊贩

    “涛啊, 你表哥那人你也清楚，最是老实，要不是因为实在在厂里待不下去了, 外公绝对不会开口的。”吃饱喝足, 一大家子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儿, 刘外公也不见外, 拉着刘梓涛大声的问道。

    刘大舅跟刘妈妈一贯不大亲近，连带的刘梓涛跟表哥刘建华也不大亲近。虽然刘大舅这人有点儿浑，刘舅妈又是个抠门儿的，但是不得不，他们的儿子真不像这俩，反倒有点儿像刘外公。

    刘梓涛是知道刘建华的为人, 的确是当得起老实人这个称号, 心里想想, 或许这能给安排个岗位。但是这么多亲戚在这儿呢，他要是真的一口就应承下来, 传出去可不是就得惹麻烦上身了。

    “成啊, 我回去想想，要是真能安排的话, 肯定会安排的。”他也没把话死，那边刘妈妈已经开始帮他解围了。

    作为一个辈, 长辈开口话，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刘梓涛乐呵呵地坐着看弟弟妹妹们瞎聊，其实除了刘建华之外, 其他的孩子都还在读书，也没什么可以安排的。

    刘大伯的儿子倒是已经出来工作了，可人家那也是个抢手的活儿，在面粉厂当会计。堂姐已经嫁人了，也没什么可以的，基本上来往都很少。叔的孩子都还，一时半会儿没这个烦恼。

    大家热热闹闹吃完饭，完话，就转移阵地，直奔刘家。天色渐晚，倒也没多待，就各奔各家了。

    “涛啊，你外公的话别放在心上，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刘妈妈跟刘爸爸聊了一会儿，等一家大洗漱完毕，才走过来跟儿子道：“反正你外公那人就那样，爱操心，谁知道你舅舅领不领情。”

    这可不是假的，刘大舅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

    正在跟弟弟宣扬读书的好处的刘梓涛，听了也没往心里去，这事儿他早就有了算。“妈，没事儿，反正大表哥那人也真的是老实，跟着我去深圳也挺好的。”做不过是安排个职位，服装公司刚刚起步，也缺人得很。

    自家人总比外头找的要放心多了，他想着，给安排到仓库去，搬搬抬抬什么的也能干。要是他自己知道上进，能应付得来，仓库给他管了，刘梓涛觉得也能放心。

    见儿子已经有安排了，刘妈妈也就不再管了。“行吧，早点儿睡了，江别闹你哥，他今天可累了。”儿子今天早上还在车上呢，要不是怕失礼，她都想让儿子今天就在家睡觉算了。

    刘梓江吐了吐舌头，点了点头，“行了，妈，我们就睡了。”

    床就一点儿大，刘妈妈越看越不是滋味儿，她也没什么就回房间了。等见了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刘爸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成天就知道睡，也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他今天多累啊。”

    刘爸爸晚饭的时候陪着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晕晕的，也不跟刘妈妈计较，翻了身就继续睡了。

    他可不管这么多，儿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他这个当爸的，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最好的做法就是把决定权交回给儿子，至于找上门的人，刘爸爸觉得，都得听儿子的。

    镇没什么夜生活，大家都是收拾收拾，看会儿电视，早早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刘梓涛就被嘈杂的声响唤醒了。他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看着透光的窗户，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从前的十几年里，他都是伴随着这样的声音，这样的阳光起床的。他家就在街边，每天早起床赶着去上班的人很多很多，熙熙攘攘的都是烟火气息。他从床上爬起来，往窗外望去，底下来往穿梭的人，有许多还是熟悉的面孔。

    这个世界十分的真实，他确实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尽管已经没有了系统，可他还是要认认真真地活下去。突然刘梓涛就有了恋爱的欲望，他想要找一个喜欢的人，然后好好度过一生。

    尽管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的人生，尽管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傻的刚出社会的男孩儿了，可初心不变。

    “涛，醒了没有。”刘妈妈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给家里人准备了早饭之后就赶着出门了，“早饭给你们放在锅里了，记得起来吃！”完她就出门了，今天有个客户跟她约好了，要给他家做大扫除，给得很丰厚，刘妈妈也顾不上家里的活儿了，挣钱要紧。

    至于自家的活儿，反正三兄妹都在家，丈夫也在，才六十多平方的地方，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刘梓涛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时，刘梓敏已经将所有东西都端出来放到哥哥面前了，然后坐下来开始吃。可能是因为刘梓涛回来了，家里的饭菜水平上升不只是一点点，刘梓江出来的时候都惊呆了。

    “哇！今天好多东西吃！”他快速完成日常洗漱，赶出来吃早饭。昨晚虽然吃得好，可是一个晚上过去，早就消化了。

    听到弟弟的感慨，刘梓涛就知道，家里平时肯定没有这个待遇，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粥肉包子，还有牛奶以及那碟子荷包蛋。这样就能让弟弟惊呼，他微微有些心酸。

    每个月三千块钱是他觉得可以给这个家的所有开销，以为他们会因为这钱过得很好，没想到爸妈还是这么省。刘梓涛当然也明白他们的想法，只是无法苟同。或许自己应该要好好跟爸妈自己的生意，好歹让他们对自己的收入有更多的了解，别再省钱了。

    吃完早饭，一家人开始忙活着大扫除。刘梓涛也戴上了妹妹给准备的帽子，开始擦窗。刘建华闷不吭声地就来了，来了也没多话，直接挑水开始干活儿。于是，刘爸爸就闲置下来了，他笑眯眯看着几个孩子忙活儿，自己往菜市场去了，快要过年了，家里年节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所以要买的就是日常的菜罢了。

    “表哥，到时候你就跟我一块儿到深圳去吧，我给你安排好工作和宿舍，别担心。”刘梓涛也知道自己的表哥老老实实，没什么心眼，“现在暂时不跟别人，反正过完元宵就走，你到时候来找我就是了。”

    他不愿意吊着刘建华，直接挑明了：“最近也不用来我家帮忙，也没什么事儿。”他可不能用这个吊着他，让他帮着家里干活儿，虽然刘建华的确是干活的好手，今天是一个顶他们仨。

    刘建华搔了搔脑门，答应了下来，甚至都没有致谢，只是了会在约定的时间一起走而已。

    “表哥真的是太老实了。”等人走了，刘梓敏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她最近这些天看多了上门来攀关系的人，她表哥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自家亲戚，那么客气干嘛。他要是不老实的话，我也不会要的。”刘梓涛也不假话，“江，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如果真不想读书了，也成。但是我要告诉你，我那儿办公室招的都是有学历要求的，没什么文凭的话，估计也就是干苦力活儿。”

    刘梓江其实也明白，这话刘梓涛不是第一次讲，昨天到成绩的时候哥哥已经跟他过一遍了。这会儿他只能点点头，脑子却不大清楚。

    眼前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这是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常见的一种状态。其实早早预设了目标并且一直朝着目标前进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的孩子都跟刘梓江差不了多少。

    而他唯一的优势，想必就是有个大哥，有人可以依靠罢了。

    刘爸爸提着菜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是焕然一新了。“怎么没留你表哥在家吃饭，这都快到中午了，让人走了是个什么意思。”这样真的是太失礼了，尤其这还是刘妈妈家的亲戚。刘爸爸有些无奈，看着一脸无辜的孩子们，想不懂。

    这些人情往来，平时少教，没想到他们真的都不懂。

    “爸，别操心了，快去做饭吧。”刘梓涛有些无奈，真当他是无知男孩儿啊，“我跟表哥好了，让他元宵过后来跟我一块儿去深圳，估计是想先回家跟外公这个好消息吧。走得时候我给带了东西的，不失礼。”

    完，不管刘爸爸的表情，带着刘梓江往邮局出发，他的东西估摸着该到了，可得赶紧拿回来，年节送礼还等着用呢。

    走出去了才知道原来街上的过年气氛真的已经很浓了，随处可见的张灯结彩，商家们很多都推出了活动，刘梓涛看着人来人往，心情好了很多。

    “还记得吗，以前过年，我们就盼着能吃肉，穿新衣服，领个大红包。”他如今的新年愿望已经改变了，可那向往好生活的心还是不变的。刘梓涛觉得等会儿要给老徐去个电话，让他给留守的人发个大红包，同乐才行。

    刘梓江看着哥哥的样子，垂着脑门不敢话，其实他还是盼着能吃肉，穿新衣，领红包的，似乎有点儿没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