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疯批仙尊X弱小无力软萌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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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明旭赶到时,化形草闭着眼,脸色苍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奚明旭一眼就瞧见了地上的血渍。

    化形草昏睡了整整一天,才悠悠转醒,还没来得及和奚明旭几句话,便被酆延下令将他带去禁闭室。

    奚明旭眉头紧皱,侧身挡在化形草面前:“不行!”

    草草的伤还没来得及调养恢复,要是去到禁闭室那种地方,身体只怕会愈发糟糕。

    更何况...这件事绝对不是沈草草做的,事情都没调查清楚,凭什么把人关禁闭室!

    可面前的弟子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神色不变:“奚师兄,这是云正仙尊的指令,我们也不好违抗,还请师兄不要为难我们。”

    奚明旭自然不愿,还想再争辩两句,化形草撑起身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兄,没关系的...”他有意安慰奚明旭。

    可这番话实在没有服力,化形草整个人没了血色似的,嘴唇惨白,眼睛也没有往日神采,有些疲惫而无力的垂拉着,浑身透着病怏怏的憔悴。

    奚明旭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发梢,“草草,别勉强,师兄是不会让你去哪种地方的,师兄相信你,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化形草听了,只觉得险些落下泪来。

    酆延一句话都不问,便认定了是他沈草草所为,可同样的,奚明旭不用多问,便选择了相信他,甚至在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情况下,还坚定的选择了他。

    沈草草的眼眶又忍不住一红。

    这么好的大师兄,他又怎么舍得拖累他呢。

    尽管知道奚夏不怀好意,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给自己设的圈套,可沈草草不能再连累奚明旭了。

    他深知,只要自己一天不认下这个罪名,大师兄一天不会死心,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正名。

    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沈草草,也没有人会愿意为了所谓真相而得罪酆延。

    奚明旭做的这些,不过是惹得一身腥罢了。

    化形草吸了吸鼻子,心里已经有了决策,面上也渐渐坚定起来。

    他松开奚明旭的衣袖,故作冷淡道:“不,师兄,你错了。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是我心生嫉妒,偷了奚夏的绛珠棒,没想到被他发现。恼羞成怒下,我便用绛珠棒伤了他,谁知被酆延瞧见,抓了个正着。”

    “若是酆延再来晚点,奚夏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化形草嘲讽的勾了勾唇,言语恶毒,偏偏神情却有些不以为意,好似这件事对他来不过是不足一提。

    奚明旭从来没有在他面上看过如此神情,一时间不免有些陌生。

    “草草...不是的,我知道你在骗我,真相不是这样的...”

    “师兄,事到如今,你还被我蒙在鼓里吗?”见奚明旭不信,沈草草提高音量,尖锐道:“要不你以为,绛珠棒怎么会在我手上,奚夏又怎么会被我伤!

    是我偷偷翻阅古籍,知道绛珠棒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这才起了歹心。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奚夏的,酆延是他的,越烨是他的,就连你他也要夺了过去,我就是不甘心,才想抢他的东西!”

    “不仅是绛珠棒,连你我都要抢过去。师兄,你看,我这不是成功了吗?”

    化形草微微眯眼,露出抹心满意足的笑。

    他看向奚明旭的眼神,更多像是在看一件值得夸耀的战利品,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奚明旭。

    这个认知让奚明旭浑身发冷。

    “草草...”

    “别这么叫我!”话音刚落,就被化形草情绪激动的断了,“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这样叫我!够了,我已经受够了!我再也不能忍受什么奚夏,我也不想和他争了,反正所有一切都不会是我的。

    奚明旭,你也不要再管我了,一人做事一人担,我早就腻烦和奚夏争来争去了!”

    “....”这次奚明旭没有话,他看了沈草草良久,眼里的情绪复杂且伤心,好似有许多话想要对他。

    可最后,统统化作难过和失望。

    奚明旭就这样离开了。

    等他走后,化形草终于无力的跌回床上,所有的色厉内荏都化为乌有。

    大师兄难过,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把最后一个信任自己的人,都给逼走了。

    ...

    寝屋内。

    越烨脸色沉沉,看着榻上的奚夏沉默不语,一旁的酆延亦是脸色凝重,眉头紧紧蹙成一团。

    还是越烨率先破沉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回了魔教一趟,奚夏受伤陷入昏迷的事便传的风言风语,越烨闻言立刻赶到云正山,便见到这么一副虚弱模样的奚夏。

    明明自己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几日不见,一切都回归原样了?

    越烨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几百年前,奚夏昏迷不醒,不管越烨怎么唤他,他都不会再睁开眼,笑意盈盈的叫自己凤凰。

    酆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处于私心,他并不想让越烨知道真相。

    越烨要是知道是沈草草害的奚夏,怕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出心头之气。

    越烨见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走时还不忘恨恨道:“酆延,我就知道,你从来保护不好你想保护的人!”

    这句话也不知哪里刺痛了酆延,他脸色顿时大变,薄唇轻轻一颤,似乎痛苦极了。

    ...

    化形草是被掐醒的。

    脖子上传来清晰的窒息感,即使是闭着眼昏睡时,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杀气和恨意,他不禁剧烈的咳嗽,以求获取微弱的氧气。

    沈草草睁开满是水雾的眼睛。

    他面前站着的是越烨。

    一身黑衣、面容可怖、恨不得将他掐死的越烨。

    化形草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无辜,仿佛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也布满生理性泪水,楚楚可怜的挂在眼睫上。

    可一想到这人天真外表下的恶毒心肠,越烨就恨不得见他的虚伪面具踩在脚下!

    “沈草草,你怎么敢,怎么敢!?”他咬牙切齿的逼问他,“你知不知道,奚夏魂魄本就脆弱,现在更是被你伤,彻底不能修补了!”

    绛珠棒本就威力巨大,奚夏的魂魄越来越虚弱,不出三天,怕是要彻底消散。

    一想到奚夏会彻底离自己远去,一辈子都无法苏醒,越烨的心脏就难过的要炸开。

    而他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珍宝,竟然被当初一个不起眼的化形草所伤,越烨只恨不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沈草草也常常魂魄受损的痛苦才好!

    “你不过是我从玄雾谷捡回来的一颗破草,等你成年也不过是为了让奚夏苏醒罢了,就连你这样貌,也只是因为奚夏才会存在,你又凭什么,凭什么认为你能取代他?!”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都是为了奚夏,你觉得这样的你,有资格去嫉妒他吗,嗯?”

    尾音微微上扬,越烨唇边那厌恶又嘲讽不加掩饰,他离沈草草那么近,近到每一个字沈草草都听的一清二楚。

    吐字间的气息喷洒在沈草草的颈侧,恶毒的像是想化作利刃,狠狠刺进他的血管里。

    越烨真的做到了。

    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肆意的在沈草草的身体里野蛮游闯,狠狠的冲破他的神经,刺痛他的心脏,把那具身体搅的体无完肤、鲜血直流。

    沈草草麻木到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越烨却见不得他这辐失魂落魄的模样,冷笑道:“怎么,这就难过了,奚夏躺在榻上,忍受魂魄受损的痛苦时,比你这痛千倍万倍!受害者受尽折磨,杀人凶手却在这安然无恙,沈草草,你凭什么啊?”

    “不是我...”他终于忍不住了,死死咬着下唇,从喉咙里心翼翼且委屈的辩驳着。

    “你什么?”越烨眯了眯眼,神情危险。

    “我,不是我...奚夏不是我弄伤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要把绛珠棒给我的...”

    可他还没完,“啪”的一声,化形草脸上顿时落下一个掌印,火辣辣的刺得他皮肤生疼。

    ——这一巴掌,越烨用了八成力。

    化形草头一偏,头发丝垂落脸颊,遮住了他的神情,他侧着头,迟迟没有反应。

    那一巴掌全然是越烨下意识的行为,现在见化形草愣着不动,越烨又莫名有些懊恼。

    明明该生气的,气他口不择言,气他心狠手辣,气他到了这种地步还要为自己辩解。

    可心里那抹慌乱,却是骗不了人的。

    就在酆延无措时,面前的人却忽地抬起头,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淡和恨意。

    他的右脸已经不自然的高高肿起,眼神却丝毫不避讳的看向越烨,一字一句道:“是啊,就是我做的,是我夺了他的绛珠棒,是我亲手用绛珠棒伤他,还差点想夺了他的一切,好让他这辈子都能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云正山!”

    “你!”没想到他会亲口承认,越烨气的一个字都不出口,胸膛剧烈起伏,显然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

    理智上知道拜他所赐是一回事,亲耳听他承认又是另一回事,越烨竟会觉得无法接受。

    他再也待不下去,狠狠的甩了甩衣袖,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