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疯批仙尊X弱小无力软萌受
明明是很轻很轻的声音,可落在越烨耳旁,却犹如雷霆重击般,狠狠让他瞪大了眼。
“你什么!?”
怎么会,怎么可能!化形他....
越烨想到当时自己的震怒,想到化形草怀里心翼翼藏着的东西,当时被忽略的所有细节,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脑海。
化形草很心的把它们藏在柜子里,脸上的表情难过极了,因为越烨为了刺激酆延,当着他的面口不择言,可即使难过,他还是没舍得把它们扔了。
因为那是要送给越烨的,送给那个欺骗自己的大坏蛋越烨。
可越烨真的是个大坏蛋,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欺骗他,让他成了见不得人的影子,一辈子都只能躲在角落。
越烨最后还是没收到那份礼物。
因为化形草没有机会送给他了。
“他...”越烨眼眶泛起酸意,拳头紧攥,“那个礼物,是什么...”
提到过去,酆延面上浮现一丝怀念,他垂着眼睫,声音很轻,慢慢回忆那时的情景。
“是一串铃铛,一串同心铃。
是他挑了好久的礼物。
那时的他没什么防备心,我不过关心了几句,他便真把我当成好人,还总问我,心上人生辰礼物该送什么好,可我的回答总是不能让他满意。”
“后来他终于挑中了礼物,在寺庙求得了同心铃。下台阶时,他实在太高兴,竟直直摔了一跤,摔得后背一片淤肿,可他始终护着那同心铃,生怕摔着碰着,好似他受不受伤并不重要。”
“当时我便想,到底是谁,能让他如此在意,在意到一个礼物都要精挑细选,在意到可以不顾安慰,也想要亲手交到他手上。”
“但当知道那人是你越烨时,我就有一种预感,那同心铃怕是永远都送不出去了。”
因为每一个人,这一辈子,都只能拥有一串同心铃,当然,这意味着接受者要足够爱对方,相信彼此能相濡以沫,永不离弃。
送出同心铃的人,对对方的爱意有多深,同心铃便会摇的有多热烈,所以深爱彼此的伴侣,通常会用这种方式向对方表达自己爱意。
而越烨喜欢奚夏,化形草注定要失望了。
同心铃,竟然是同心铃啊...
化形草傻的要命,还总是天真至极,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却也直白单纯,不带任何弯弯曲曲,只想热烈的告诉越烨,他有多爱他。
但是在他最爱他的时候,越烨却没有选择珍惜。
他没有珍惜啊...!
眼眶蓦地掉下两行清泪,越烨喉咙里一阵血腥翻涌,竟是直直的喷出一口血,溅到了魂塔上。弄脏了它,越烨心里着急,便急急用袖子去擦,可那血渍却犹如擦不完似的,反反复复,越烨便愈发着急。
别...别脏,草草不喜欢血腥味。
他浑浑噩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等周围血腥味愈发浓厚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血擦不干净。
因为他的唇角,一直有鲜血溢出。
...
越烨离开云正山时,手里捧着魂塔,整个人失魂落魄。
不过短短几日,他便再也不是往日意气风发的越烨,不仅神情憔悴,灵力也掉了许多。
可他全然不觉,只是麻木的将灵力输给魂塔,让它在自己怀里一直亮着。
走下台阶时,越烨一个不察,竟是直直摔倒,从台阶上滚了下来,云正山台阶数百,越烨第一反应,竟是紧紧抱着魂塔,不让它受一点伤害。
等滚落到最后一节台阶时,越烨狼狈的爬起来,第一件事就去检查魂塔。
可尽管他护的再好,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魂塔在他怀里,一点一点破碎。
越烨发疯似地捡起碎片想要将他拼凑好,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哪怕手指被划得鲜血直流,那魂塔也不能恢复原状了。
越烨愣愣在原地坐了半响,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嘴里胡乱的念着那人的名字,像是想借此获取一丝丝的安慰。
但他想找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在这个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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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正山深处,一座隐蔽的石洞里,苍怀神色复杂的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人,一身白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只是脖颈后的花瓣,颜色红似滴血,肆意在他身上生长着,汲取他的生命。
听到声音,他才勉强有了些反应,转过头看向苍怀。
他模样俊美,眉眼间尽是疏离之意,不过一张脸苍白如纸,不带半点血色,带着厌倦世俗的倦意,像是下一秒就要羽化离去。
苍怀被这幅模样的他吓了一跳。
“酆延,你!”他颇为心痛道,“你当真要为了那沈草草,放弃你的修仙大道,甚至放弃你的生命?!”
自从沈草草走后,他便将自己束缚在这一方天地中,一次都没有离开。
而酆延脖颈后的印记渐渐就要变成五朵花瓣,自从知道他中了情蛊,苍怀便琢磨着解毒之法,竟真就被他破解了这玄凤佛情。
可酆延似乎丢了魂般,不管他怎么劝,宁愿生生受着这情蛊折磨,也不愿服下那一粒简简单单的药丸。
“酆延,我看你是找死!”一次生气后,苍怀骂道。
酆延只是惨然一笑,并未什么。
苍怀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
他看着那已经成形了的五朵花瓣,叹了口气,轻声道:“酆延,现在总归告诉我,为什么了吧?奚夏他一直在等你,你要是后悔了,现在服下解药还来得及。”
听到奚夏的名字,酆延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厌恶。
“他还没离开云正山吗?”
“...没有。”
提起这个苍怀就满腹不解,越烨和酆延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一个二个都要救活奚夏,可人一醒,却连见人一面都不肯,奚夏在云正山跪了许久,跪到晕倒,酆延都不肯出来。
甚至还让苍怀带了句口信,让奚夏离开,不要再来找他。
奚夏不信邪,又去找越烨,可越烨自从回去后,便销声匿迹般,再也没有消息。
酆延不肯见奚夏,奚夏便去求苍怀,苍怀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他哪知道,若不是奚夏现在占的是沈草草的身体,他早就想将奚夏碎尸万段。
见酆延神色冷淡,苍怀便知奚夏这次又要失望,正想退出去,便听到酆延:“罢了,让他进来吧。”
苍怀一喜,“你答应见人家了?”
酆延眼睫低垂,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神色有些莫名,不过苍怀并未在意。
听到苍怀的话,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好,太好了。”苍怀道,“我这就叫他进来。”
奚夏就在外面等着。
得知酆延愿意见自己,奚夏面露喜色,苍怀乐意见得两人和好,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和酆延话,让他不要再怄气了。”
“苍怀师伯,我会的!”
他转过头,朝苍怀高兴道。
这一扭头,脖颈后的肌肤隐隐显现,苍怀眼神一凝,正想些什么,奚夏已经朝前走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在奚夏脖颈后看到一模一样的红色花瓣。
那身体,可是沈草草的,难不成他和酆延曾经有过亲密关系?
不、不可能。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苍怀马上制止自己的想法,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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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夏走进石洞,不自觉地了个哆嗦。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酆延坐在正中央,他逆着光,神情看不真切,奚夏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但还是朝他咧了咧嘴,叫了声“师尊!”
酆延向来喜欢自己这幅模样,奚夏很自信,他唇角扬的很高,弯着眉眼,笑意盈盈。
很快,他便感受到酆延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面前这张脸,他有好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了,化形草好像真的生气了,一次都不肯进他的梦里,酆延只能一次一次的作画,一次一次的回忆,好让自己将他的容貌记得更清。
他还是那么好看,皮肤白似软玉,眉眼弯弯,好像嵌了星星似的,酆延一时有些恍惚。
可那人的名字还没从唇舌里唤出来,酆延便蓦地清醒。
不是他,哪怕这是他的身体,也终究不是他。
奚夏的笑总是带着三分假意,像是带了一层面具,而沈草草永远是天真热烈,仿佛眼里只能容得下一人。
不一样的。
酆延声音低低,“奚夏,你过来,凑近点。”
奚夏心里一喜,乖乖的走近了他。
“弯下身,蹲低一点。”
于是奚夏弯下身,感受到脖颈处传来冰凉的指尖触感,冷的他缩了缩脖子,了个寒颤。
酆延摩梭着指尖处的红色花瓣,神情温柔,眼眸里满是眷恋。
这是他留给化形草的痕迹,也是化形草爱他的证明。
酆延道:“这具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奚夏以为他在关心自己,忙道:“师尊,没有。我的魂魄在这具身体里已经修补不少,甚至灵力也增进许多,感谢师尊出手相救,要不是您,或许徒儿早就成了一缕亡魂。”
还有一句话没有的是,尽管当初是想要设计把沈草草赶出云正山,谁知醒来才知道,阴差阳错间,沈草草竟然已经死了。
奚夏自然高兴,既将心头大患除掉,修为也增进不少,简直是大好的事。
可他每一句感谢之言,都让酆延的心疼痛加剧,面色愈发惨白。
“你不用谢我,这是沈草草的身体,要谢,你就去谢他。”
酆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奚夏的笑一僵。
“师尊...草草已经走了,我要怎么谢呢...”
他感受到脖颈处的手,已经隐隐用力,像是想要将他扼喉。
酆延低下头,缓缓将手覆上他的天灵盖,声音低沉而冷淡,一字一句道:“不用急,待会,你就可以亲自去和他表示感谢。”
话音刚落,奚夏头顶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他抽离,疼的他连声尖叫。
他想向酆延求饶,可对上那双眼,又一个字都不出话。
酆延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肮脏的蝼蚁。
奚夏道:“为、为...什么?”
他的艰难。
奚夏不明白,为何酆延花了如此大的代价救活自己,现在却又要抽离自己的魂魄。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出戏,都是你自导自演吗。”
奚夏瞪大眼,面上惊慌失措。
酆延原来...原来早就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救他!不,太可怕了!
可他的慌张远没有结束,酆延又道:“还有那情蛊,也是你亲手下的吧。”
!
奚夏这下是真的慌了,酆延的心思远比他所想的要深沉,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忍着剧痛,爬到酆延脚下,一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摆,神情因疼痛而扭曲。
“酆延,师尊!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停下来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会远离云正山...求求你,饶我一次,饶我一次!”
“我不喜欢你用他这张脸,做出这种表情。”酆延拂开他的手,面无表情。
疼痛愈发剧烈,奚夏的哀求渐渐变成谩骂,一双眼充满恨意,死死瞪着酆延。
酆延心一颤。
要是草草还在,怕是也会用这幅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奚夏骂道:“酆延,你不得好死!你以为你杀了我,他就能回来吗,我要是见到了他,一定和他添油加醋,你对我有多好,你有多疼我!我不好受,就要让他也跟我一起痛苦!”
“闭嘴!”酆延被狠狠踩了痛处,双目赤红。
奚夏发出一声惨叫,魂魄被彻底抽离,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石洞又重归安静。
酆延犹如僵硬的人偶,在那呆呆坐了许久,最后勾出一抹苦笑,血渍从唇边蜿蜒而下。
“不用你,我很快就能去找他的。”
声音温柔,却又像赎罪者在祈求宽恕。
...
玄雾谷内。
奚明旭和越烨难得和平相处,两人守在玄雾谷,仿佛默默舔舐伤口的野兽们。
玄雾谷里的花草们认出越烨,便不停的问他化形草现在如何。
越烨便笑着他很好,拜了云正仙尊为师,成了他的第三弟子。
花草们没有多的心眼,越烨什么便信了,只是时不时问他化形草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劲的朝越烨听。
越烨嘴上扯着谎,心里却疼的滴血。
渐渐的,谎言愈发熟练,熟练的险些也要把他自己也骗了过去,仿佛化形草真的在云正山修了仙,日子过的无忧无虑。
知道化形草过得好,花草们都很高兴,对越烨的好感也上升不少。
只是越烨有时太奇怪了,手里总是拿着一串铃铛,只要他轻轻一晃,那铃铛便发出热烈而欢快的响声,像是在回应他。
可在花草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串铃铛而已,虽然声音好听,它们都喜欢,可天天这么把玩,也都会厌倦的。
但越烨就是宝贝,花草们也就随他去了。
除了越烨,玄雾谷还有一个面冷英俊的新面孔,这人话不多,总是坐在化形草原先的地方,和它们听着草草的事。
花草们一开始还没看明白,后来倒是知道,原来这人和越烨一样,都喜欢草草呢。
于是玄雾谷又有了新乐趣,赌着到底谁能夺得草草的芳心,等他回玄雾谷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越烨和奚明旭听着周围七嘴八舌,面上微笑着,心里却不免泛起一阵苦意。
...其实活在谎言里,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倒是真的挺快乐。
越烨轻轻抚摸着那串铃铛,在上面轻轻留下一吻。
草草,这辈子,我都留在这里陪你,哪也不去。
铃铛叮叮当的作响,触了触越烨的手指,像是在回应他。
——疯批仙尊X弱无力软萌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