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疯批学弟x高岭之花学长
封阳州交代完所有事情,便被沈文朗重重扇了一巴掌,他侧着头,耳边是沈文朗的斥骂声。
向来温和待人的沈文朗 ,有一天也会露出如此生气的表情。
“封阳州!”沈文朗从未如此后悔,他指着封阳州,一字一句道:“你怎么敢对听伶做出这种事情!”
“我错了...”封阳州捂着脸,苦笑。
“错?我看你是大错特错!”沈文朗怒骂,“要不是出了这件事,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继续对听伶做那种事情!?”
“不是的老师...”封阳州否认。
这段时间,他有想过...要和沈听伶好好在一起,他不会再强迫他了。
沈文朗冷着脸,没话。
他想到沈听伶和封阳州的事,自己没能及时发现,又不免自责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封阳州,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出了这件事,听伶心里肯定不好受,就算他以后能原谅你,我也不会。
当初哥哥婶婶将他交到我手上,要我好好照顾他,我便把听伶看得比我生命一样重要,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但很显然,你已经触犯到我的底线了。”
...漫长的沉默,空气中只有呼吸声,封阳州脸色有些白,他想起以前听来的传闻,这沈家的家主飞机出事,和夫人双双离世,只留下十五岁的少爷,还有虎视眈眈的沈家亲戚。
沈家的家产很快被瓜分干净,这少爷一分钱没拿到,还背了一身的债,很是可怜。
这些传闻...是封阳州之前从未细想的,可现在却无比清晰的在他脑海中回放。
他仿佛看到十五岁的沈听伶,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间,茫然无措的看着来往众人。
沈文朗道:
“你知道听伶曾经得过抑郁症吗?”
“什么!?”话音刚落,封阳州诧异的瞪大眼,不可置信。
“是吧,你也不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叔叔婶婶离开的那段时间,听伶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和人话,脸上甚至什么表情都没有,后来在医生的治疗下,整整两年才走出来。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振作,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明明有这么光明的前途未来,却因为你,因为你封阳州,可能全部都要毁了!
我最怕...最怕就是他想不开啊。”
沈文朗的每一个字都犹如重击,狠狠劈向了封阳州,这些都是他未曾了解、未曾触及过的沈听伶。
他从来不知道,沈听伶有过抑郁症。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封阳州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离似的,脚软的险些站不稳,他扶着墙壁,整个人摇摇欲坠,“老、老师,快去找他,求求你,快找到学长...”
他心里的不祥预感愈发浓烈,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找到沈听伶,或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后果,封阳州无力承受。
沈文朗驱车带他来到一间破旧工厂,那工厂很是荒败,显然是落魄一段时间了。
沈文朗推开车门。
“这原来是沈家的别墅,也是听伶从长大的地方,不过几年前被那群亲戚霸占,地皮也就卖出去了。听伶难过时,就回来这个地方。”
沈文朗没完的是,如果在这里都找不到沈听伶,那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找他了。
这地方灰尘蜘蛛网多的是,可向来讲究的封阳州却一个字也没,他踏上台阶,在心里祈祷,沈听伶一定要在这个地方。
一直走上三楼,他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沈听伶,他的衣着还是整齐干净,白衬衫仿佛永远都不会染上灰似的,封阳州面露喜色,正准备走近时,却在他手边发现那一瓶瓶的药瓶。
沈听伶垂着眼,神情冷漠平静,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阳州试探的喊了声他的名字。
听到有人叫自己,沈听伶微微抬起头,见到一副心翼翼模样的封阳州,又没什么反应似的垂下眼。
封阳州摸不清楚他的意思,脚步顿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动。
身后的沈文朗跟了上来,他见到沈听伶手边的药瓶,顿时脸色大变。
“听伶!”
那些药品的名称和包装,是沈文朗无比熟悉的,它们曾紧紧围绕了沈听伶两年,沈文朗并不陌生。
那药瓶已经空了一大半,还有一些药粒洒在旁边,显然是主人狼狈且急促的吞咽,因此掉落了许多。
沈文朗一瞧,便知道沈听伶怕是又发病了。
他心疼的走上前,抚摸着沈听伶的脸颊,声音自责又懊恼。
“...听伶,对不起,叔来晚了,叔有错。”
沈听伶还是没反应,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沈文朗,神情呆滞而盲目。
“他怎么了?”封阳州瞧着他这幅反常模样,拳头不由得捏紧。
“听伶他...又发病了。”尽管沈文朗不愿意承认,可这确实是事实。
而那空了一大瓶的药粒,表明沈听伶现在非常痛苦。
沈文朗没想到,时隔不过几年,沈听伶又陷入这痛苦的循坏中了。
听到这个回答,封阳州显然一愣,下意识反驳:“不会的!”
“怎么不会!”沈文朗心里有气,此刻也忍不住拔高音量:“发生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会发病!封阳州,任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照片以那种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封阳州顿时哑口无言。
“那现在...怎么办?”
沈文朗深吸一口气:“送他去医院。”。
封阳州弯腰将沈听伶横抱起,怀里的人安安静静,低垂的眉眼显得格外乖巧,封阳州抿了抿唇,不由得将人抱的更紧。
学长,对不起...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拜托你好好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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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伶躺在医院病床上,谁都不知道他醒了。
他很安静。
微睁着眼,神情茫然,心脏处传来压抑又痛苦的情绪,很快席卷了他的全身,耳边仿佛又是那一声声的唾骂,仿佛在他是个**。
没有人知道,这幅漂亮的皮囊下,背地里早已脆弱不堪。
他想要吃药,想要驱赶那些情绪,可大脑里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没有用的,他已经无药可治了。
沈听伶渐渐的,就连药也不想吃了。
反正一点用都没有,不是吗?
封阳州走进病房,才发现沈听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听到脚步声,眼睛就望了过来。
那双眼平静又空洞,看向他的眼神仿佛一个陌生人。
封阳州心里一紧。
他走到他床边,“学长...”
沈听伶还是那副神情,看着他不话。
对上那双漂亮眼睛,封阳州总算有了些勇气,“我已经将发帖人找出来了,那些帖子也已经永久删除,很快他就能还你清白,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你要快点好起来...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是我的错,以后我们好好的,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学长,我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了。”
“你现在不用给我答复,等你养好身体在告诉我答案,就算拒绝也没关系,你要是想让我走,等你出院了,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到最后,封阳州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沈听伶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没有话。
就算帖子删了又怎么样,那些照片已是事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沈听伶永远不能回到过去,那些议论声永远都不会停止。
封阳州做的再多,都不如那些帖子的一句话,一张照片来的有力。
沈听伶累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也没有勇气面对他们的目光。
可这些话,他没有对封阳州。
封阳州现在看起来很痛苦。
沈听伶想了想,开口道:“...你能帮我去外面买瓶可乐吗?”
沈听伶喜欢喝可乐,这是封阳州这几天从沈文朗那里听得来的,因此并未多想。
见沈听伶开始回应他,封阳州狂喜般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等我回来!”
封阳州迫切的往楼下便利店跑去。
可等他拿着可乐走到医院楼下,才发现那竟然聚着一群人,封阳州不明所以抬头,便看到沈听伶坐在床边,脚上没有穿鞋,赤着脚晃动。
封阳州顿时瞪大了眼:“沈听伶!”
听到封阳州的声音,沈听伶朝他看去,嘴角微扬,竟是露出一抹笑:“买到可乐了啊,封阳州。”
“对,听伶,我买到了。”封阳州声音都在抖,“你别做傻事,快回去。”
沈听伶脸上的笑一下就收了回去,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经有警卫人员上楼准备制止他,封阳州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他们救下沈听伶。
封阳州尽力扯出一抹笑:“听伶,可乐已经买到了,你在那别动,待会我上去拿给你,好不好?”
这是封阳州今日第二次问他“好不好”
沈听伶摇摇头,“我不要了。”
不要什么,是不要封阳州,还是不要他手里的可乐,封阳州不知道。
他也一辈子无法知道了。
因为下一秒,沈听伶就犹如纷飞的蝶,从高楼直直坠落。
封阳州手心里拿瓶可乐沁出的冰凉水汽,也顺着手心,一路冻结至他的心脏。
封阳州清晰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眼前一片血雾,手心里的那瓶可乐攥得快要捏碎,封阳州愣愣的走上前,很快就被周围的警务人员拉走。
他耳边什么都听不清了...
三天后,封阳州在卧室服下一整瓶安眠药,房间摆满了一箱箱可乐,他的手心里,还捏着一张字条。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学长,你在那别动,我带着可乐来找你了。
...疯批学弟x高岭之花学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