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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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池才从异兽爪下逃生, 身子一滚,却看到了不知何时被丢到她身旁的太和剑。

    她心下一转,还没来得及多想, 异兽又不依不饶袭来,白池只能捡起剑, 仓皇应战。

    她咬着牙, 周身灵气溃散的更快,好不容易躲开异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剑却忽然被人握住。

    白池抬眸, 看着面前女子。

    沈初初咬唇,她握着剑, 任由手心被锋利的剑身划破, 淌出血来, 也不肯松开。

    “这是……师尊送我的。”她紧紧握住剑, 唇上咬出了血痕, “还给我。”

    身后归元宗援兵及时赶到, 异兽潮也平息了下来。众人清点人数, 却发现少了二人, 不由得四处追寻。

    白池冷眼看着她,握着剑的手紧的泛出白来, 也依旧不肯罢休。

    这明明,是她的剑。

    身后喊声越来越近, 沈初初咬着唇, 手上猛的使了力。

    众人一路追寻, 好不容易看到二人, 正想松口气, 谁料到一身白裙握着剑的人,陡然将剑刺进了粉裙女子胸口。

    “沈师妹——”

    “白池!你敢!”楚珩目呲欲裂,手上灵力已毫不犹豫出,大步跑去,终于赶在粉裙女子倒地前扶起了她。

    而白池,方才才经过一番斗,本就灵力溃散,又被骤然袭来的灵气击的身子一晃。剧烈的疼痛袭来,她身子微晃,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楚珩,却已抱着胸口血流不止的沈初初大步走远。

    白池昏迷前时,依稀听到有弟子交谈。

    “她怎么这样……”

    “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可怜了沈师妹。”

    他们面带厌恶,好似口中那个人,不是他们的长老和师伯,只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没有来扶她一下。

    “断哪只手呢?”宴琮似是有些苦恼,量了她半晌,“要不就选,伤初初的那只吧。”

    寒锦州略微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只是我那日不在场,也不知道师尊究竟是用的哪只了。”

    “这样吗……”宴琮眸光一闪。

    白池感觉到,冰冷阴寒的眸光自她手臂划过,如一只躲在暗地里的蛇,激地她汗毛倒竖。

    “这倒是好办,”宴琮若无其事,“就选师尊最常用剑的那只吧。”

    “反正,师尊也没有剑了,日后,应当也不会再有机会握剑。”

    “倒也省事。”

    他们旁若无人的讨论,好似她不存在一般。

    白池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想要话时却发现,她不出来。

    “唔唔,唔——”

    寒锦州挑眉,“师尊乖些,莫要话。”

    “是啊,免得徒弟手一歪,扎错了地儿。”

    二人言笑晏晏,骇人的寒刀在半空中泛着冷芒,随后,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一道痛到极致的嘶嚎响起。

    偏僻狭的院落中,嘶嚎声不绝,周围林鸟惊的飞远,最后消失在天边不见。

    白池这一次,是睁着眼看着,看着她的话徒弟们,如何对她下的手。

    他们谈笑着,待会儿要如何讨沈初初欢心。

    白池闭了闭眼,眼前的画面又如褪了墨的画卷般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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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暗无天光,周围寂静又无声,恍如一个死亡之地,腥臭与阴暗交织成密密的网,层层叠叠地将她包裹,蛇虫鼠蚁发出细微的声音此时在黑暗里无限放大,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在地牢里,这里无穷无尽的哀怨藏了太多的感伤与痛苦,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又来了这里。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信。

    好徒弟寒锦州干的好事着实令她寒心不已,背后捅刀子这件事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倒也是她识人不清,落得这般田地。

    白池微微动动手指,钻心的疼痛瞬间传入她的四肢百骇,一阵一阵的抽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喉咙的嘶哑和肺部的疼痛又让她如坠冰窟。

    更多的痛觉传入她的脑海,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意识到她的情况是有多糟糕。

    “嘀嗒——嘀嗒——”

    不知何处有滴落的水声响起,白池看不见,只能听着,她伏在地上,数着滴答滴答的水声。

    一、二、三……三十五、三十六。

    有轻若为闻的脚步声响起,一下又又一下,似是踩在她的心上。

    “是你啊。”

    白池挣扎着,剧痛一阵一阵袭来,她却犹然未觉,只抬眸看着走来的人。

    楚珩垂眸,在她面前站定,他黑沉的眸看着她,低声唤道,“……阿池。”

    白池听见自己发出一声轻笑,她声音干哑,“阿池,阿池,倒是叫的亲热。”

    他们这两年来相见,每次气氛都是剑拔弩张,倒是少有这么平和的时候。

    犹记得上一次,他还,让她好自为之。

    “你不问问,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楚珩恍若未闻,一双黑沉的眸只是锁紧了她。

    她……形容惨淡,白衣沁了血,再不复往日的高洁和如霜似雪,就像是被拉下了神坛,跌入泥地里。

    见她撇过头不语,楚珩顿了顿,直接道明了来意,“你身边那个外门弟子,死了。”

    这话犹如惊雷一般炸响,白池身子一僵,嘶哑的喉咙里突然出了声,她仿佛是不敢置信。

    “……死了?”

    “是。”

    这话既然出来了,那后面的倒也好多了,楚珩站起身,高大的身子立在她面前,遮住了高不见顶的天窗上,透进来的唯一的光。

    “他以为你被困后山,”楚珩居高临下,面容模糊不清,似是呵笑了句,“为了救你,从崖上跳了下去。”

    白池一直是冷眼旁观,但这次,也不知怎地,心里突然生起了些波澜,似是有些按耐不住的焦急和愤怒。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中所想,眼前的画面又如褪色画卷般淡去,再一眨眼,来到了后山。

    后山是归元宗禁地,里面封着数不尽的魔物,千百年来,胆敢进去的,无一不是命丧于此。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忽然从坡上滚落,他一个翻身,躲开了袭来的异兽。

    那异兽瞳仁泛红,张着的血盆大口中流出恶臭至极的涎水,泛着青黑的爪子又高高扬起。

    那人一身黑衣,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脸上是常年不离身的银色面具。

    往日里会抿着唇,露出浅淡腼腆的笑容的人,如今却是浑身染血,一条手臂动弹不得,面上也无了血色。

    他喘着气,躲过异兽爪,来不及还击便被窥伺在旁的灵一只魔物横空撞来。

    他强忍着痛,一声闷哼,唇边溢出了血,少年的身子犹如散了架的风筝,被撞飞了出去。

    连连飞出几里,这才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