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觉得这件事情荒唐至极。

    他派去监督乔听雨那死丫头的心理医生竟然告诉他，乔听雨的人格不是原本的那个乔听雨！

    乌云绵延了半张天，似乎下一刻就会大雨倾盆。

    海面，一艘游轮缓缓向前。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确定这是你的汇报结果？”

    裴奕把桌面上的纸张挥落一地。

    宋远桥扶了下眼镜，之后蹲在地上，把那些纸一张一张重新拾起，：“我确定。”

    “我比你更希望这些结果是假的。”

    裴奕抬眸看他。

    宋远桥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仿若一个死人一般，声音也平静：“但她的确已经不存在了。”

    “你乔听雨是因为精神上面的刺激，导致原有人格被其他人格……”裴奕还是不相信。

    “是。”

    “那她现在的这个人格是谁？”

    “这个我无法判断。”

    裴奕想了想，了个肯定句：“你会催眠。”

    “我试过，我无法催眠乔听雨。”宋远桥犹豫了下，继续：“而且我发现，在我尝试对她进行催眠之前，她曾被人成功催眠过，那人的催眠水平比我高很多。”

    “呵。”裴奕量着他，：“你在暗示我什么？”

    心思被拆穿，宋远桥低下头：“傅凌琛的催眠术，在全球都排得上号。”

    裴奕看了眼窗外一望无际的海面，眯了眯眼睛。

    在从索里亚岛回国的路上，傅凌琛接到了裴奕的电话。

    “傅家主。我有一件关于乔听雨的事情要告诉你。”

    傅凌琛给乔听雨回完消息之后才：“没兴趣。”

    “呵，真高冷。”裴奕啧了两声，接着：“那如果我，乔听雨不是原来的那个乔听雨呢？”

    “你还有什么要的？”

    裴奕咬牙道：“老子他妈的最烦你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傅凌琛轻笑：“位置。”

    裴奕被他气得太阳穴疼。

    .

    贝琳达把裴奕接去自家老板的船上。

    “请。”

    裴奕拉开门走进去。

    傅凌琛把准备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吧。”

    “宋远桥是我的人。”

    “嗯。”

    “他乔听雨原来的人格被现在的这个顶替掉了。”

    “是。”

    裴奕一滞：“你知道？”

    傅凌琛浅笑：“把你和乔听雨之间的事情告诉我。”

    “那你知道她现在的人格是谁？”

    傅凌琛依旧是点头：“我知道。”

    裴奕把时候被乔听雨欺负捉弄侮辱的事情讲了一遍。

    简而言之，加强版校园霸凌。

    傅凌琛眉头微皱，态度比之前诚恳了几分：“我代她向你道歉。”

    裴奕摆手：“不必了，你告诉我她是谁，这件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

    “是乔眠。”

    裴奕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生怕他谎。

    良久，他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他妈把我当傻逼？”

    傅凌琛只是定定看着他，动了动嘴角、没话。

    裴奕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没假话。

    他也没有假话的必要。

    裴奕一直待到了夜幕降临。

    他还旁观了傅凌琛和乔听雨视频通话。

    傅凌琛垂眸看着屏幕中的人，眼中的温柔宠溺都要溢出来：“今晚回去的会比较晚，别等我。”

    “嗯，晚安。”

    裴奕翻了个白眼。

    关了手机，傅凌琛才看向他，问：“你怎么还不走。”

    裴奕有些不自然地：“等着给你通风报信，省得她变成寡妇。”

    傅凌琛想起了那场车祸。

    “。”

    裴奕掏掏耳朵：“算了，没什么是安全的。”

    “只有死人才不能再有动作。”

    傅凌琛想到了什么，看向他：“裴奕，不至于到那一步。”

    被叫的人走过去，吊儿郎当地：“舍不得我？”

    “我对乱伦没兴趣。”

    这话完，他已经立在傅凌琛面前，“有烟吗？”

    傅凌琛已经戒烟半年。他通贝琳达的电话：“送一盒烟过来。”

    贝琳达提醒道：“老大，您在戒烟。”

    “给裴奕。”

    “马上到。”

    裴奕挑了下眉，“戒烟？”

    “她不喜欢。”

    裴奕点头：“等抓了周瑾千，把她扔到索里亚岛监狱里，有问题吗？”

    “可以。”

    他像是在交代后事，要让和乔眠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人和他一起下地狱。

    “还有李貌。”

    “他是她的叔叔。”

    更何况，李貌顶多算是嘴欠，提到了“索里亚岛”四个字。

    如果这么算，这个任务还是裴家接的，那裴奕也难逃干系。

    裴奕摇头：“算了。”

    两支烟抽完，裴奕起身，把桌子上的火机揣到衣兜里，“照顾好那个老东西，我不想太早见到他。”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傅凌琛还是了一句：“裴奕。”

    少年没有回头。

    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可是好遗憾啊。

    到死，她都没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