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年姑娘风华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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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下人是什么意思?”

    褚峥语气里添了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厉色。

    鸣司如实回道,“卑职是跟踪魏世子的书童进了魏世子的院子,趁着那书童去煎药的功夫摸了魏世子脉,从始至终,魏世子的院里没有旁的下人。”

    褚峥滞了滞,气笑了,“那好歹是个世子啊。”

    诺大的顺义候府,堂堂世子爷院里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看来顺义候想另立世子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你摸了魏钰的脉?”褚铮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鸣司,“他可有习武?”

    鸣司顿了顿,才道,“回将军,魏世子的脉象很乱,卑职不敢确定,不过,卑职并未感受到内力。”

    他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医者,不过是在军中呆久了的,大约都会点皮毛。

    可魏世子的脉象乱的很,他只能摸出确实是因重伤虚弱发热。

    其他的,他并不能确定。

    褚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魏钰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且霍老将军那是什么样的人,他老人家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怎么会只是一个纨绔。

    可昨日魏钰那首诗着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又没有内力,就算他习过武但只会些拳脚功夫,也难当大用。

    “将军?”

    见褚铮沉默许久不语,鸣司抬眸唤了声。

    褚铮回过神来,“知道了,你退下吧。”

    鸣司恭声应下后,迟疑道,“将军,魏世子那边…”

    “他养在霍老将军身边十年,若这点事都应付不了,便是白费了光阴。”

    这意思,便是不算管了。

    鸣司自然不会多言,当即便行了礼退下。

    “等等!”

    鸣司才走到门口,便被褚铮叫住。

    “晚些时候你再去看看。”

    鸣司挑眉,唇角轻轻勾起,“是。”

    将军向来都是嘴硬心软。

    “毕竟他也是因我才遭的罪,且吴郡卫家与广陵霍家交好,霍家外孙来了长安,褚家总得照应一二。”

    瞥见鸣司唇角的笑,褚铮拧着眉解释了一句。

    鸣司收起笑容抱拳,“将军的对,将军对魏世子只是照应,并无关怀之意。”

    褚铮,“…滚!”

    “是,卑职这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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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褚瑜用完晚饭便一直坐在外间,望着月亮门,似在等待什么,

    碧菡挽冬一左一右伺候在侧。

    “姑娘,夫人真的会答应吗?”挽冬看了眼月亮门,问道。

    夫人这般疼爱姑娘,怎会答应叫姑娘亲自去查景大公子所的那位心上人是谁。

    一想到这个,挽冬心里就一阵气闷。

    从始至终,都是景大公子先来招惹的姑娘,怎么到头来就成了姑娘横刀夺爱,还什么褚家以权势压人。

    真真是可恶至极!

    但这些话挽冬也只是背着褚瑜跟碧涵抱怨,姑娘已经很难受了,她们巴不得姑娘早点将这事忘却,哪还会再在姑娘面前提及。

    “会的。”褚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祖母开了口,母亲会应的。”

    她相信祖母一定会将她的那些话给母亲听的,若放在之前,母亲固然舍不得让她经手这些,可现在有了景时卿这桩事,母亲一定会仔细斟酌的。

    她若能留在褚家一辈子,确实能够一生无忧无虑,可她不能。

    她早晚是要嫁人的,要去一个新的府邸做当家主母,光学些掌家的本事是远远不够的。

    “姑娘!”

    挽冬惊喜的声音唤回了褚瑜的思绪,她抬眸看去,便瞧见曹嬷嬷带着两个丫鬟穿过月亮门,走进院子。

    褚瑜眼睛亮了亮,手指紧紧捏着帕子,眉眼中略有些激动。

    “老奴给姑娘请安。”

    “曹嬷嬷快起来。”褚瑜忙道。

    “谢姑娘。”

    曹嬷嬷抬起头看向褚瑜,见姑娘略显激动紧张的神情,顿时笑的一片祥和,道明来意,“夫人吩咐老奴同姑娘一声,姑娘求的那事儿,夫人应了。”

    曹嬷嬷的话刚落,褚瑜便莞尔一笑,轻快道,“我就知道,母亲定会应我的。”

    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两颊未退的婴儿肥,稍稍鼓起,里头隐约可见两个酒窝,瞧着很是乖巧可爱。

    曹嬷嬷的笑容更深了,“夫人最是疼爱姑娘,自然舍不得驳了姑娘的意思。”

    “不过,夫人也了,此事大不大,不,姑娘想要自己调查并无不可,只是一旦遇着了什么难处,定要同夫人,万不可将自己牵连进去。”

    曹嬷嬷虽是代为传话,但担忧之情也溢于言表。

    景大公子能在两处左右逢源,且不露出端倪,心思手段可见一斑,若他狗急跳墙,想对姑娘不利,姑娘恐怕难以应付。

    毕竟那些不入流的隐私,姑娘可是从未见过的。

    “还请曹嬷嬷告知母亲,我会心的,若遇到难事,也断然不会逞强。”褚瑜道。

    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母亲不知,她在那场梦里已经见过人心险恶,对于景时卿,她自然会多加防范。

    绝对不会让梦中赏花宴上的事重演!

    曹嬷嬷知道褚瑜这是听进去了,遂笑道,“姑娘自来聪慧,老奴现在这里祝姑娘得偿所愿。”

    褚瑜温和的回之一笑,在曹嬷嬷临走时才试探道,“母亲可有生气?”

    曹嬷嬷闻言顿了顿,笑道,“姑娘与夫人母女情深,夫人哪会真生姑娘的气。”

    褚瑜抿了抿唇,微微低下头。

    这便是生气了的意思。

    “夫人昨儿还在念着姑娘院里的梨花酥呢,不知姑娘的厨房里今儿可备了?”

    曹嬷嬷朝里屋望了眼,笑着问道。

    褚瑜眨眨眼,很快便明白过来,忙吩咐碧菡,“去取些刚做的梨花酥,随同曹嬷嬷一道给母亲送去,告诉母亲,我明儿一早去给母亲请安。”

    碧菡意会过来,笑着称是。

    待曹嬷嬷与碧涵离开后,挽冬才心翼翼道,“姑娘为何不亲自走一趟?”

    褚瑜,“母亲现下正在气头上,先等母亲消消气,明儿再去向母亲请罪。”

    挽冬点点头,“也是。”

    “不过,夫人为何生气,是气姑娘想要自己查这桩事?”

    褚瑜垂眸嗯了声。

    母亲恐怕真正气的,应是她去求祖母,先斩后奏吧。

    不过这些也没必要的那么明白。

    “洗漱吧,明儿一早起来去给母亲请安。”

    “是。”

    碧菡回到摘星院时,褚瑜刚洗漱完。

    “姑娘,夫人天气冷了,叫姑娘明儿用了早饭再过去。”

    褚瑜嗯了声后,便见碧菡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怎么了,母亲可还了什么?”

    碧菡摇摇头,“夫人没别的。”

    “发生了什么事。”褚瑜闻言,直直看向碧菡。

    “回姑娘,奴婢刚刚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二公子身边的鸣司。”碧菡几番犹豫后,还是选择如实向褚瑜禀报,“见鸣司步伐匆忙,奴婢便随口问了句,鸣司,他刚从顺义候府回来。”

    褚瑜一怔,“二哥去找魏世子了?”

    “二公子确实想约魏世子一见,可没曾想魏世子昨夜受了家法,今日一早便开始发热,鸣司先前去时人还未醒,刚刚便又悄悄去了一趟。”

    “如何了!”

    褚瑜急急问道。

    碧菡看了眼褚瑜急切的神情,低声道,“鸣司,魏世子已经退了烧,但还未醒。”

    褚瑜闻言眉头紧蹙。

    竟还未醒么!

    “魏世子的书童是个衷心的,有他在,魏世子应当无碍。”碧菡见褚瑜满目忧色,顿了顿后,道。

    半晌后,褚瑜才轻轻嗯了声,朝两个丫鬟吩咐道。

    “去休息吧。”

    罢便径自上了塌。

    碧菡挽冬对视一眼后,恭声应下,“是。”

    待二人离去,褚瑜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睁着一双清眸呆呆的盯着帐顶。

    她昨夜又做梦了。

    只是一早便听两位哥哥挨了军棍,一时着急就没功夫细想。

    此时安静下来,那场梦境又变得无比清晰。

    梦里,她下葬后魏钰就在她的坟前,坐了很久,很久。

    他不话,只一直喝酒。

    喝了好多好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好似听见了他的低喃,语气隐隐带着哭腔。

    “锦瑶这个名字,你喜欢吗,是我同陛下求来的,我觉得很适合你,比婉柔合适。”

    “你是金枝玉叶,美玉无瑕,本该一生锦衣玉食,无忧喜乐,活的自由自在。”

    “婉柔,呵,去他娘的婉约温柔!”

    褚瑜感觉到鼻尖微酸,眼角不由自主的落下一滴泪。

    除了那次,她明明和他没有过交集啊。

    可为什么他竟待她那样好。

    婉柔,是景时卿本该在她的及笄礼上给她取的字。

    ?

    作者有话:

    啊,终于来啦,虽迟但到。

    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