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携手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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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月殿

    余河一脸暗沉的给自家主子磨着墨,时而看一眼立在书案前的公公,敢怒而不敢言。

    日入后,坤宁殿这狗太监就带着懿旨到了昭月殿,皇后娘娘染了风寒,要主子过去侍疾,可没过多久,狗太监又将主子送回来,还带了一堆佛经,是皇后让主子抄一夜佛经,以求皇后娘娘早日康健!

    不仅如此,狗太监还在此寸步不离的守着殿下!

    连如厕都要跟着!

    余河初时气的手都在抖,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冯婕妤和长公主殿下的死同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逼着主子为杀母杀妹仇人祈福,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什么狗玩意儿风寒,干脆病死得了!

    墨汁溅出几滴,惹来张太监侧目,“三皇子可是对侍疾不满?”

    萧淮隐淡淡瞥了眼余河,余河当即垂首,放轻了动作。

    “张公公多虑了,为母后侍疾,是儿臣应该做的。”

    萧淮隐不轻不重道。

    但凡他有一丝反抗,大抵就会被按上不孝的名头,一顿板子是轻的,若是禁足断了药材,就是性命也难保。

    皇后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要取他性命。

    张公公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半颔首道,“三皇子的孝心日月可鉴,若在此为娘娘抄写一夜佛经,定能感动天地,让娘娘凤体安康。”

    余河咬咬牙,忍着心头的怒火一声不吭的磨墨。

    皇后要的就是他们沉不住气,他不能给主子惹麻烦。

    只要忍过了今夜,主子就不会这般任人拿捏!

    张公公又将视线放在了萧淮隐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笑意。

    不怪皇后娘娘忌惮多年,这三皇子的容貌气质,放眼大霁无人能及。

    只是光颜色生的好又怎么样呢。

    冯婕妤,纯合长公主不都已经香消玉殒了?

    眼前这位,怕也没多少时日了。

    不过,他以前还真是看错了这位,还真当他要苟且偷生呢。

    谁知人家竟不声不响的查到了凉玉城。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娘娘困在了此处,今夜过后,那位费劲千辛万苦寻来的人证,就没了。

    所以啊,过了今夜,这位也就没几日活头了。

    萧淮隐感觉到那道视线,唇边勾起一丝冷笑。

    当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也敢这样放肆的量他了。

    他知道皇后困住他是为什么,可其实,凉玉城的事他也才知道没几日。

    魏钰想要出头,这件事就是契机。

    既然要查当年的事,就得先稳固根基,否则太过被动。

    他懂魏钰的意思,是要他认下这件事,以此化被动为主动。

    但他也知道,魏钰没跟他实话。

    比如,真正调查凉玉城的人到底是谁。

    魏钰不,他也就不问,不过他现在倒是猜到了。

    褚逸。

    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早猜到今日他靠近不了父皇,所以在落钥前就让陵游风藤出了宫。

    希望能帮上忙吧。

    褚逸啊褚逸。

    你可一定要守过今夜啊。

    -

    嫣宁殿

    自纯合长公主薨后,此处殿门就上了锁,不再许人进去。

    公主的寝殿内自是一片黑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华贵的圆床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不多时,地板被掀开,先后冒出两道人影。

    “五妹妹心。”

    褚容伸手扶了扶褚瑜,待她站稳后,才将手中的烛火往前探了探,轻声道,“此处便是嫣儿的寝殿。”

    烛火的光芒微弱,看不清全貌,但足矣让人知道,这里并没有荒废。

    地板很干净,梳妆台上一尘不染,一切物件摆设仍旧如初。

    褚容眼底划过一丝沉痛,“陛下还记挂着嫣儿。”

    褚瑜听出了褚容声音里的哽咽,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三哥哥。”

    “我没事。”

    褚容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我们先出去吧。”

    要是嫣儿的死当真另有隐情,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嗯。”

    二人早在进地道前就换上了太监服。

    至于是哪儿来的,只有褚容知道。

    五年前这个时辰,嫣宁殿定是一片灯火通明,富贵华丽,可现在廊下连一盏灯都不再有,更别提会有宫女太监。

    “三哥哥,殿门上了锁,我们该怎么出去?”

    褚容微微扬眉,“跟我来。”

    半柱香后,褚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三哥哥趴在地上扒开一片草,露出一个很的洞。

    “这是狗洞。”褚容站起身拍了拍手,解释道。

    褚瑜,“...”

    她猜出来了。

    褚瑜深深吸了口气,算了,狗洞就狗洞吧。

    二人身形都不算大,没费什么功夫就钻了出去。

    然后...

    “三哥哥,你知道怎么走吗?”

    嫣宁殿的主子尚在时,褚瑜是来过的,但都是白日来的,这到了夜里就是两眼一抹黑,她分辨不出方向。

    况且,过了那么多年,她也都记不清了。

    褚容伸出食指左右指了指,半晌才确定方向,“应该,是那边。”

    褚瑜,“...应该?”

    “就是那边!”

    褚容肯定的点点头。

    褚瑜看了眼那边明亮的灯火,选择相信了褚容。

    因为此情此境,不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走吧。”

    半个时辰后。

    “三哥哥,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大对啊。”

    褚瑜拉着褚容藏身在一座假山缝隙里,等几个宫人走远了才道。

    褚容很认可妹妹的话,“我也觉得不大对。”

    “这好像不是去陛下寝殿的方向。”

    褚瑜,“...”

    “不如五妹妹先在此处等等,我去探探...”

    “嘘!”

    褚容的话还没完,褚瑜就一把将他往假山里拽了拽,“有人。”

    褚容忙噤声藏好。

    兄妹二人探出脑袋偷偷望去。

    “是淑妃娘娘。”

    褚瑜只一眼就认了出来,忙缩回头,“往这边来了。”

    “怎么办。”褚容靠着假山,脑子转的飞快,“要是被发现了,我就先出去拖住...唔。”

    褚瑜眼疾手快的从褚容怀里掏出帕子塞住他的嘴。

    褚容,“...?”

    五妹妹何时这么粗鲁了?

    淑妃一行人越来越近,二人紧紧贴在假山上,大气儿也不敢出。

    褚瑜此时也终于确定,他们应该是误误撞到了淑妃娘娘的宫殿附近。

    “在这里等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淑妃接过钟嬷嬷手中的灯,吩咐道。

    “是。”

    褚瑜褚容同时瞪大双眼。

    怎么还不走了!

    二人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褚容取下嘴里的帕子,正欲探头去看,又被褚瑜拉了回去。

    “钟嬷嬷。”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

    “连公公。”

    二人过招呼后,只听那连公公叹了口气,

    “娘娘又去见他了。”

    钟嬷嬷点头,“嗯。”

    “五年了,那人若是肯开口,早就了。”连公公罢,又放低了声音道,“今儿外头好像有大动静。”

    钟嬷嬷皱了皱眉,“你是今日在迎松楼外,魏公子身边的护卫带回来的那个人证。”

    “自是此事,我刚从前头过来,正要向娘娘禀报。”连公公四下看了眼,确定无人后才道,“今儿陛下去了坤宁宫。”

    钟嬷嬷一惊,“什么?”

    自从太子被禁足后,陛下再未踏足坤宁宫,连初一十五都不例外,今日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称病,薛嬷嬷跪在御书房外请去的,还有,三皇子被张公公看着,在昭月殿抄佛经。”

    薛嬷嬷是皇后的奶嬷嬷,她能这么做自然是皇后授意。

    皇后与嫔妃不同,她是一国主母,断不会行妾室那些手段。

    如今肯放下身段这样去求陛下,陛下怎么也是要去见一见的。

    “皇后倒是放得下脸面。”

    钟嬷嬷冷哧了声,“皇后不是最不屑这些手段么,如今自个儿倒用上了,也不怕有失身份。”

    “跟凉玉城来的人证比起来,脸面算得了什么?”连公公细声道,“魏公子那护卫当街称年前到凉玉城的赈灾银被贪污了,还引发了什么瘟疫,年前去赈灾的可是景太傅,谁敢在景太傅的眼皮子底下贪污呢,那还不是自个儿中饱私囊了?”

    “你声些!”

    “这里又没别人。”连公公幸灾乐祸道,“都察院那是什么地方,铜墙铁壁也能给凿碎了,人证到了那里头,今夜谁睡得安稳啊。”

    钟嬷嬷四下望了眼,才又道,“不过,皇后扣住三皇子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道...”

    “素食斋那场刺杀,穆将军还可是巧合,可那魏公子在众目睽睽下救了三皇子,足矣明二人交情匪浅。”连公公道,“今儿带人证回来的又是魏公子身边的护卫,魏公子才来长安多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吃力不讨好的去查这件事,所以啊,调查凉玉城背后的人,不是三皇子还能是谁。”

    钟嬷嬷嘶了声,“如此来,三皇子并不安分啊。”

    “不过皇后既然能使手段将陛下留在坤宁宫,还将三皇子困住,今夜宫外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从几处宫门飞进来了,眼下只看都察院有没有本事把人留到天亮。”

    “不论能不能,对咱们来都没有坏处。”连公公摇了摇脑袋,拖长着声音道,“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渔翁得利。”

    钟嬷嬷笑了声后,没再接话。

    没过多久,淑妃娘娘便出来了。

    “娘娘。”

    “回吧。”

    淑妃娘娘脸色很不好看的道了句。

    二人对此早已习惯了,恭恭敬敬应是。

    娘娘但凡是从那里出来,脸色就从来没好过。

    直到淑妃一行人彻底没了身影后,褚容才轻轻碰了碰褚瑜,“五妹妹,那里头是什么人啊,他们在些什么,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凉玉城,赈灾银,瘟疫,景太傅。

    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景太傅贪污赈灾银!”

    褚容突然觉脑中灵光一闪,又不敢太大声音,只一脸惊讶的盯着褚瑜,一字一句道。

    褚瑜紧紧拧着眉头,看向淑妃刚刚进去的地方。

    那边是什么地方,淑妃去那里见了谁,淑妃想从那人嘴里知道什么?

    “还有魏钰,三皇子又是什么意思?”

    褚容觉得他今天的脑袋里装了太多东西了,好像已经不通畅了。

    褚瑜不欲在此处多,只道,“陛下在坤宁宫,我们怕是更难进去了。”

    皇后既然将陛下请了过去,此时的坤宁宫自然是严防死守,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他们想要见到陛下,难于登天。

    褚容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啥头绪来,还弄得脑瓜子嗡嗡的响,于是他干脆就不想了,问,“见到陛下就能保护那个人证,和大哥的安全?”

    “嗯。”

    褚容托着腮,“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褚瑜双眼一亮,“三哥哥有办法?”

    “有是有,但还得回府一趟。”

    褚瑜,“...”

    “一来一回得近两个时辰。”

    “我觉得大哥哥多撑两个时辰没有问题的。”褚容肯定的点了点头。

    褚瑜一滞,半晌后才道,“三哥哥回府做什么?”

    “取个东西。”

    “什么东西?”

    “可以很快见到陛下的东西,五妹妹到时候就知道了。”

    褚瑜,“...三哥哥为什么来的时候不带上?”

    “我那时也不知道见陛下这么难啊。”

    褚容理直气壮道。

    褚瑜再次一滞,而后抬脚便走。

    “五妹妹去哪里?”

    “回府!”

    -

    都察院外灯火通明,外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兵马,里头几方人马对峙。

    来要人的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

    乔侯爷以一己之力堵住了所有人。

    不管他们拿出什么样的理由,乔侯爷就是一句不放人,除非陛下来了圣旨。

    可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陛下的圣旨今夜来不了。

    如此纠缠了一个时辰,刑部侍郎刘桁的脸色已很不好看,“这桩案子牵扯到当朝太傅,理应交由大理寺,乔大人捏着不放,可是别有用意?”

    乔宴林面不改色道,“刘侍郎这番话已经过好几遍了,不防换个辞?”

    “乔大人!”

    刘侍郎面色铁青道。

    大理寺寺丞杨寒看了眼天色,抬手道,“都消消气,别为了这事伤了大家和气。”

    刘侍郎重重哼了声偏过头。

    “乔大人,刘侍郎的也不错,这桩案子确实该由大理寺接手。”

    杨寒看向乔侯爷,意有所指道,“毕竟此事关乎重大,稍有不慎出了什么差池,可都不好交代。”

    乔侯爷冷冷哼了声,“威胁本侯?”

    杨寒忙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实话实。”

    罢他四下望了眼,略有讶异道,“怎么不见褚世子?”

    “下官听,褚世子是跟大人一道回的都察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呢。”

    乔宴林眉头皱了皱,没搭理他。

    “下官听,长安城近日出了几个江洋大盗,谋财不还害命,这褚家世子身份何等尊贵,若是不慎遇到了什么杀人如麻的盗贼,大人可怎么跟褚家交代啊。”杨寒又道。

    “是吗,杨大人是从哪儿听的,本侯怎么没听过?”

    乔羽廷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咬牙道。

    “再,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盗贼伤了褚家世子,恐怕也就大难临头了。”

    这话刚落,外头便传来了动静。

    “大人,不好了,有刺客!”

    乔羽廷脸色一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杨寒惊呼一声,“呀!这...这怎地还真有刺客呢,该不会就是那江洋大盗吧!”

    “杨寒!”乔羽廷怒斥一声,缓缓走近杨寒,厉声道,“你们可得想清楚了,谋杀世子,朝廷命官,是要掉脑袋的!”

    杨寒面上大惊,“大人这是何意,下官一直与大人在一处啊,这...这贼人跟下官有什么关系?”

    乔羽廷最见不得这些两面三刀的人,也不愿与他多纠缠,只冷冷一哼,“最好如此。”

    “大人,不好了,内院潜了许多刺客!”

    “这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乔大人,我们此行也带了不少人马,可助乔大人一臂之力。”杨寒忙拱手道,

    “不需要!”乔羽廷挡在入口,沉声道,“诸位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若谁敢往内院闯,便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杨寒眼神一闪,忙往后退了一步,“不至于不至于,乔大人这是哪里话。”

    “既然乔大人不需要我等助力,还是留在此处的好,免得那贼人伤了乔大人。”

    乔羽廷重重哼了声。

    助力?

    呵,的确是助力,只是助的是那贼人的力!

    乔羽廷转头看了眼内院,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只能将刑部和大理寺明面上的人马拦住,暗地里那些人,不知道弟兄们拦不拦得住。

    虽然早已做好了布防。

    可刚刚杨寒的话还是让他暗暗心惊。

    褚逸若真有个万一...

    不,不会的。

    这子滑头的很,应当能自保。

    都察院因贼人的闯入,眼下已是一片混乱。

    好在都察院内也有不少好手,不至于落下风,一时半会儿,没叫人闯进内院深处。

    而内院一处偏僻的屋子里,有人贴近窗边观望,而后朝坐在床榻上的人禀报,“公子,已经起来了。”

    屋里没有点灯,只隐约能看见屋里有好几个身影,还有床上躺着一个被白纱布裹着的人。

    “都隐蔽好,别被发现。”

    屋内众人轻轻颔首,各自隐到了暗处。

    先前在窗边观望的云亭则是立在床边,紧紧挨着褚逸。

    褚逸在那些人到来之前,就做了一场调虎离山的局。

    都察院的安全院里,有层层重兵把守,有人换了他的衣裳留在那里,寻了一具已经行刑的死囚装扮成人证藏在那屋,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心,元风就守在那间屋子外。

    而他则是带着真正的人证,藏在这处偏僻的角落。

    为了以防万一,这间屋里还有魏钰,和三皇子的人。

    只要不出意外,他就能等到天亮。

    可是这一次,褚逸算漏了一个人。

    一个很了解他的人。

    ?

    作者有话:

    看到了宝子们的评论,特地把苏木扯出来澄清一下。

    苏木冷着脸:我不是女子,不是!

    感谢在2022-04-05 21:51:35~2022-04-06 19:1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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