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携手作战
月色下的影子拉的很长,姑娘趴在少年的背上,听他那日在朝堂上的情境,虽然早已知晓,但她还是听的很认真,时而温声细语接上两句话。
少年与少女脸上灿烂美好的笑容,让清冷的月色都变得温暖了几分。
直到快要靠近地道入口,褚瑜才朝魏钰细细道出原委,又道,
“我与三哥哥仔细查探过,猜测应当就是有人从纯合长公主的寝殿出来,但走至一半又返回去了。”
她当时能有这个猜想,是因为宫中出事那天,褚家并没有出现可疑之人,可从那条地道出来就是褚家,一个受伤的姑娘家,不可能能瞒过褚家人走出褚家。
所以她才猜测,她并没有出地道。
然魏钰此时关心的却不是此事,他蓦地停下脚步,偏过头,“所以,那日殿前大将军能及时赶到都察院,是因为瑶瑶和褚三哥去找了陛下。”
褚瑜点头,“嗯,当时我听到宫门落钥的钟声,心里头便觉得不安,恰好三哥哥来找我,我便想着三哥哥应该有法子带我进宫,却没想到,三哥哥竟曾瞒着所有人挖了这条通往宫中的地道。”
魏钰凝眉,“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没有。”褚瑜摇头,“除了陛下的人,就是你知道了。”
“那便好。”
魏钰稍微放下心。
如今好几方势力都在查那日陛下到底是如何得知的都察院的事,三皇子还问过他是不是他做的,可他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夜去通报消息的竟然会是瑶瑶和褚三哥。
还有紫千里...
三皇子还叫他查那日到底是谁放的紫千里,据三皇子所,只有皇子皇女才会有这个东西,然他们谁也没想到,陛下竟还给了褚三哥。
有陛下这般爱护,也不怪褚三哥能在长安城横着走。
不过,五年前给的紫千里...
三皇子曾过,他的紫千里在当夜就放了,而从始至终未提过纯合长公主的紫千里在何处,所以...
“褚三哥的紫千里,难道是纯合长公主的?”
褚瑜闻言面色一僵。
三哥哥,他的紫千里是五年前纯合长公主的头七那日,陛下给他的。
这么倒是很有可能。
只是陛下为什么把纯合长公主的紫千里给三哥哥,难道陛下当时就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那时,她从未听过三哥哥和纯合长公主有什么纠葛啊。
府里也从没有要三哥哥做驸马的意思。
而且三哥哥也过,他跟纯合长公主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这其中或许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吧。
“对了,琉璃你那日去跟踪了那个伤苏木的高手,可有什么线索?”褚瑜突然想到这事,便问道。
提及此,魏钰眼神暗了暗,“我看着他进了景家。”
褚瑜偏了偏头没话,她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果然,只听魏钰继续道,“我当时便觉得不对,猜想他可能是发现了我,所以才来了出祸水东引,于是我便假意离开,实则悄悄到了虞家外守着,果然,没过多久,便见那人进了虞家。”
那人在素食斋外杀人灭口的举动,足矣明他更有可能是虞家的人。
所以当他看见那人进了景家后才会感觉到不对劲。
“钰哥哥觉得,凉玉城的案子能查到太子头上吗?”
褚瑜想了想,道。
魏钰轻轻摇头,“可能性不大,所有的事情都是景家父子出面做的,该断的证据虞家估计已经断的差不多了,虞皇后声称是被景家父子欺骗才帮助他们掩护,并不知晓浮水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况且那夜,虞洛倾出面将杨寒带走,并没有要人证的意思,也就更加明,虞家没有掺和进浮水镇的案子。”
即便他们都知道,那日出现在都察院的刺客背后定有虞家的手笔,但是没有证据,根本动不了虞家。
褚瑜对此也早有预料,“好在三皇子因此得势,太子一方暂且式微,虞皇后又被禁足,他们应当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刺杀三皇子。”
“但虞家不会放弃查找曾嬷嬷。”魏钰道,“如今我府中府外都有不少人盯着。”
他们可以放弃杀三皇子,但关于当年的真相,他们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会去掩盖,因为那件事若是真相大白,别什么太子之位了,连命都是保不住的。
“韵白姐姐,曾嬷嬷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但还是不认人,只是不再发病了。”
褚瑜明白只有快些查清此案,这一切才能彻底结束。
她没有将地道的事告诉陛下,且让三哥哥瞒下此事,是因为不想草惊蛇,虞家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曾嬷嬷身上,他们正好就可以暗中调查地道中的秘密。
“到了。”
褚瑜朝一个隐蔽的土坡指了指,“入口就在那个土坡下面。”
魏钰点头应了声,走到土坡前,才将褚瑜放下,上前将洞口的树枝和石块挪开,然后接过褚瑜手中的火折子,自然而然的牵住了褚瑜的手,“走吧。”
褚瑜看向二人紧握的手,唇角抿起一丝笑意,往魏钰身边靠了靠。
二人走的很慢,像是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又像是,想要这样的时光再过的慢一些。
如褚瑜所,接近入口的这一段路并没有异样。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才到了出现那脚印的地方。
魏钰蹲下身,仔细的查探一番,又看了那个血掌印后,得出了跟褚瑜相同的结论,“的确是位姑娘,也的确是返回了宫中。”
只是回宫中的路上,血越来越少,脚印也越发歪歪扭扭。
像是失血过多,已经体力不支。
二人顺着脚印一路到了纯合长公主的寝殿,地板早已被清洗过数次,已经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且过了五年,寝殿中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线索。
到底是公主的寝殿,魏钰不能久留,很快便返回了地道。
“她既然要回去,为什么又要在地道走这一遭。”
这是褚瑜始终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逃走,为何不走出去呢,若是求救,也是该走出地道啊。
如都不是,又为何要走这一遭?
突然,褚瑜想到一个可能,“钰哥哥刚刚她到后面可能已是体力不支,有没有可能,她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所以才返回?”
“这条地道之前只有纯合长公主和三哥哥走过,所以旁人是不知道到底有多远的,她感受到自己支撑不住了,并不知晓再往前走一炷香就是出口,所以她选择了原路返回。”
魏钰凝眉,盯着那个血掌印,“可是都走了这么久了,她完全可以搏一搏啊,除非...”
“除非她并不是非要走出去,而且身后,可能有她牵挂的人!”
褚瑜沉声接道。
这话一落,二人转头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答案。
“纯合长公主的贴身侍女!”
只有贴身侍女,才会更得主子信任,也才会更加牵挂主子的安危!
“如此就的通了,纯合长公主在危急关头掩护她从地道离开,或是要她逃命,或是要她报信,可她当时已经受了伤,心中又牵挂着公主的安危,所以她才会又返回宫中。”褚瑜到此处蓦地一顿,她眼睛一亮,还未开口便见魏钰突然在土壁上四处寻找起来。
“若她是纯合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心中又牵挂公主,她便不可能愿意逃命,所以她是出去求救的,既然是求救,她就算又回去了,也一定不甘无功而返,若我是她,我会猜想褚三哥可能会再来这个地道,所以我一定会在地道里留下点证据。”
这与褚瑜的猜想分毫不差。
她愣了愣后,唇角轻轻弯了弯,对她与他的心有灵犀感到很是开心。
“只是她算漏了,三哥哥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这个地道,若非那日情况紧急用了这条地道,还不知何时才会被发现。”
褚瑜轻轻叹道,
“且这地道太长,不知她会在何处留下,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魏钰一边找,一边道,“若她知道这里只有公主和褚三公子知道,就不会藏的太深,但在那种情况下,人的戒心大多会提高,所以即使藏得不深,也会有所掩盖。”
褚瑜点了点头,便转身在另一边找。
如此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二人一无所获。
“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也不是办法。”
魏钰背靠着土壁,半蹲下道。
褚瑜靠着土壁站在他的对面,面上带着些疲色。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试图减少些困乏。
但就在那一刻,她手突然一顿,然后缓缓将手放下。
魏钰见她盯着那纤纤十指发愣,以为她是哪里伤着了,当即从地上蹦起来,走到褚瑜面前,“怎么了,可是伤着了。”
指尖被温柔的握住,褚瑜身子微微一僵,抬头看向魏钰。
魏钰仔细查看了一番,见那只手上并没有伤痕才放心下,一抬头便对上姑娘一双清澈的水眸,他亦跟着微微一怔。
一片漆黑的地道里,只有二人手上的火折子发出一点点亮光。
魏钰手中仍旧握住姑娘的纤纤玉指,二人的距离也因此拉的极近,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火光照耀在姑娘白皙的容颜上,愈显娇艳动人。
空气中蓦地增添了几分涟漪的气息。
“呲。”
火折子上的油芯发出极的声响,二人双双回神。
魏钰连忙放开手中的指尖,语气略显慌乱,“我..我以为...”
“没事。”
褚瑜偏过头,掩饰面上的酡红,“我,我只是...”
到这里,她话音一顿,“对了,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纯合长公主的三位贴身侍女我都见过,都生的一副好颜色,且养得娇俏,就算她们不受伤,也不可能用手挖出一个坑来藏东西。”
“纯合长公主待身边的宫人都很好,几位贴身侍女更是从未亏待过,她们佩戴的首饰都不会差,而身上能用来挖坑藏证据的首饰应该只有簪子,我想着,她有没有可能是用簪子挖了一个坑藏的东西,但是又不能藏得太深,且为了让那件证据有可信度,她有可能会留下随身戴的首饰,来证明她的身份。”
“公主赏给宫人的东西,大多都会记录在册,当时那样的危急情况下,她不会带很多身外之物,所以她最有可能留下的,就是用来挖坑的簪子。”
魏钰默了默,突然了个响指,看着褚瑜一脸惊喜道,“瑶瑶真厉害。”
“她怕证据落入别人手里,会加以掩盖,但是以防自己人找不到,她的簪子一定会放在还算显眼的位置,且那证据就在簪子附近!”
褚瑜点了点头,“不过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如此。”
“我们对当年的事都是两眼一抹黑,如今只能靠着仅有的线索去推理证实。”魏钰完,便见褚瑜又抬手揉了揉眼睛。
他心中一疼,便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也不差这一晚上。”
褚瑜还想继续找,可实在抵不住困意又了个呵欠。
魏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火折子,不由分的将人背起来,“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寻找的方向,不用急这一时半刻,且此时恐怕都过寅时了,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要是被府中发现你不在房中免不得要挨罚。”
褚瑜原本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可是一趴到少年温暖的肩背上,困意便铺天盖地的涌来,且觉得魏钰的也有道理,于是她便囫囵应了声好。
还没走出地道,魏钰就听见耳边传来了姑娘均匀的呼吸声。
魏钰的眼里浮现一丝宠溺的笑意,放轻了动作。
他心上的姑娘啊,原来并不止软糯可人,还有这样睿智大胆的一面。
他很难想象,他胆的姑娘跟褚三哥钻过这漫长昏暗的地道去宫中的场景,尤其是在发现那个血掌印和地上的血迹时,她应该是吓坏了。
即便她对此只是一语盖过,但他想,她当时应该是很害怕吧,只是心中对至亲的担忧太甚,才将那些害怕都掩盖了下去。
魏钰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金枝玉叶,是被所有人宠着的娇女,本是可以不必承受这些的,可以在家里人的庇护下平平顺顺过完一生。
可是因一次又一次的陷害,逼得她快速成长。
然她不过也才及笄年华,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姑娘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晃着,魏钰偏头看了眼,眼里满是柔情和爱意,他爱慕了好多年的姑娘,终于成为她的未婚妻了。
以后,他定会好好守护她,守住她原本的纯净无暇,护她余生平安顺遂。
?
作者有话:
当然,还有加更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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