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瞪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还不够，还拿手紧紧捂着嘴。

    少年半点不紧张，直直地看着她。

    离得这样近，她的呼吸这般清甜。

    他甚至享受这样的时刻，并且甘之如饴。

    衣柜的缝隙透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她漂亮的眉眼，她就像是一只鹿，误入林间，惊慌失措。

    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将书页吹得哗啦啦响动。

    秦沅站在窗前，“这孩子去哪了？窗户都没关。”

    秦沅转身的瞬间，视线晃过衣柜。

    乖乖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

    少年再也按耐不住，将她拥进怀里。

    两人都是近乎蜷缩着，但少年却还是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刚好可以靠在他怀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她不敢再看，心扑通扑通的，真的要跳出来啦，只是用嘴型询问御深。

    ——妈妈走了吗？

    视线触及，秦阿姨已经走到门边，轻轻带上了门。

    “没有。”少年嗓音里含着闷笑，低声。

    少女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指放在唇边。

    他……他怎么可以话呢？

    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而后，她安静又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塑。

    直到——

    慕凌脸色显现出一抹异样，她呆呆地看着御深。

    御深眼神有几分无奈，“凌凌，我是个男人。”

    他无法控制的。

    慕凌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情有些复杂。

    察觉到秦沅已经离开了，两人从衣柜里出来，少年张了张嘴，正想着怎么跟她解释。

    她会觉得很可怕吧？

    这样单纯的乖乖，他明明决意把她护得好好的。

    可他……手指攥紧。

    “御深身上每一处都是好的。”姑娘信誓旦旦的声音响起。

    她看他，是带着粉丝滤镜的。

    只会完美。

    “你不会觉得恶心，我对你……”

    “不不，男孩和女孩本就不一样啊，这是很正常的事。”

    慕凌长相幼齿，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像个循循善诱的老母亲。

    从就没有父母陪在身边，所以御深很多事不懂，都是靠他自己摸索的。

    他已经很厉害了啊。

    “更何况……御深这么对我……”少女眼眸亮晶晶的，又有点害羞地垂下眼眸。“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呀。”

    那些看上去不那么光彩的事，在她的解释下，都变得光明了起来。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浅浅地吻了吻，“凌凌，以后我会做些更可怕的事，你不会害怕吗？”

    少女摸摸鼻子，“怕，当然也会怕啦。但是我相信御深，你会很温柔的，对不对？”

    她抬眸，刚才光线暗，没发现，这会儿看到他脸上居然有手掌印，哪怕涂了药膏，都盖不住。

    少女踮起脚，心疼又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御深，这是怎么啦？”

    声音稚嫩，带着颤。

    他不言不语，握住她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没来得及滑落的泪。

    想要好好呵护她，不让她哭，但似乎每次让她哭的都是自己。

    懊恼又无奈，时间能过得快些吗？

    快点让他能够丰满羽翼，保护自己，也能更好的保护她。

    可他又怕呀，怕时间走着走着，他遗失她了。

    “不疼了。”三个字，却显得单薄。

    糯米牙轻咬住下唇，少女语气轻轻的，攥紧拳头，她知道是谁，“我去找她！她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少年拽住他，眸色淡淡，“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之前被，都面无表情，只有这一刻，在触及她，眸底有了动荡，汹涌的潮水压制住，“已经够了。”

    你心疼我，就够了。

    “御深……”少女紧握着的拳头仍然没有松开，嗓音清澈明净，却铮铮有声，“答应我，你以后一定要成为很厉害的人好不好？我们上最好的大学，成为最厉害的人，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后悔！”

    这世界，如果有神明的话，她要天天祈祷，能多一些爱给面前的少年。

    慕凌不知道，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神明呀。

    以前，他本来是没有未来的。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但现在，看见她在很认真地勾勒他的未来，他枯寂贫瘠的心也生出了渴望。

    抬眸，他出声，“那你呢？”

    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子？你有什么心愿？

    告诉我，我都努力帮你实现好不好？

    少女仍然盯着他的脸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那个女人怎么舍得下去？

    她轻轻地抚着，只恨不得正负相抵，能减轻他的疼痛。

    后知后觉想起御深的问题，少女笑了，酒窝带着芬芳扑面而来，“我啊？岁岁年年陪在你身边，永远不分开啊。”

    少年勾唇，分开她的手指，再紧握了上去。

    “好。”他轻应。

    **

    一大早，就有同学急吼吼地冲进来了，“月考成绩出来了！”

    一群人紧张得要死，有些已经选好同桌的，迫不及待，也有些不想跟原同桌分开的。

    这次之后，也不知道会怎样。

    月考排名出来了，张榜在外，大家都跑出去看。

    姓名，分数，班级排名，年级排名。

    慕凌走出教室后，第一时间去找御深的名字。

    而少年个子高，哪怕站在栏杆那，也能一眼看清。

    他眯着眼，首先去找慕凌。

    “呀，恭喜你们啊，你们也太有缘分了吧，凌凌，你和御深的班级排名，一前一后啊，这样肯定能选一起了。”于巧巧也由衷地为慕凌开心，她看得出来凌凌不想跟御深分开。

    少女笑着点头，眼里一闪一闪的，仿佛藏着星星。

    她回头，正好和少年的视线撞上了。

    隔着人潮，少年幽深的视线，仿佛浩瀚的宇宙，几乎将她吞没。

    他过，她有什么心愿，他都会帮她实现的。

    他约莫估了分，所以这一次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做，为的就是和她在一起。

    高嘉悦也出来看张榜，看到御深和慕凌的名字并在一起，一上一下，只觉得扎眼得很。

    这也太巧了吧？

    她去了办公室，“老师，我才转学，所以没有参加这次的月考，那我的座位要怎么安排呢？”

    万老师挠头，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数学不好，我想选一个数学好的同桌。”

    “那你的意思是？”

    高嘉悦回到班上，撑着脸颊，回望着还坐在一起的两人，笑容阴恻恻的。

    少年正对上了高嘉悦的眼神，高嘉悦望着，像大冬天掉进了冰湖里，她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