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深沉的眸看着她。

    有生之年，他承受了太多的诋毁不堪。

    就连他所谓的父母都觉得他处处不好，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只有她，每天源源不断地出各种赞美的句子，让他甚至误认为，他什么都是好的，差点都忘了他本来是哪种人。

    他甚至开始以为，他也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什么都好。

    “御深，你脸红了诶！”

    少女笑盈盈的，她的任务终于完美达成！

    **

    寒风瑟瑟，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校园里却传来温软的声音，像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甜美又温暖人心。“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播moon（月亮）。”

    “太好啦！moon回来了！”

    “呜呜，我的心头好啊，一周就靠这点能量续命！”

    周一一般是大家最讨厌的日子，但因为学生会安排慕凌在周一广播，也因此周一的广播成了全校最喜欢，也是最治愈的日子。

    她的声音有种神奇的魔力，做了一天的卷子，亦或者是好些烦心事，听到她声音的那刻，都能变得平和宁静下来，神清气爽。

    就连正在教室外罚站的同学都抬起头，看向发声处。

    慕凌之前请假了一次，大家总觉得怅然若失，像是生活里少了什么。

    好在，现在她终于回来了，汇聚了大家两周的思念。

    “今天送大家一首歌，《夜空中最亮的星》。是moon自己选的哦。”

    moon今天的声音更甜了，甜而不腻，

    慕凌站在窗户那，朝着底下望着她的少年比心，这是她给御深点的，多少有点公器私用了。

    不过平时也有人点歌，今天就算是她本人点歌了。

    少年温和的目光，和她遥遥相望，雨丝淅淅沥沥，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

    翌日傍晚——

    慕凌一推开家门，就看到有个女人背对着她，戴着大大的宽边蕾丝包，手边上放着一只爱马仕的包。

    桌上放着一沓钱。

    秦沅神情严肃，“我了，我是不会收的。”

    听到动静，女人循着秦沅的眼神望去，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慕凌。

    御惠也一扫之前对慕凌的不客气，笑意温和，“凌凌回来了？”

    慕凌咬着唇，警惕地看着她，看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下一秒，御惠的话却让慕凌心神恍惚，“我要把御深接回去了。”

    少女一愣，清脆的声音脱口而出，“接哪儿去？”

    御惠掩唇笑，“还能哪里去？当然是我们真正的家啊。”

    “……”

    其实御惠也猜不透高长明的意思，高长明怎么突然改了口，但她不敢忤逆高长明，本来在家就地位不稳，也不知道高长明在外还有多少女人。

    他要把御深接回去，那就接回去吧。

    秦沅用眼神示意，却根本拦不住慕凌，少女是真切为御深着想的，“那不是御深的家。”

    帽檐低下，御惠嗤笑，“回去有什么不好的？在高家总比在这儿好。”

    “所以，你都没问过御深，就擅自决定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

    慕凌气得发抖。

    这是怎样一个母亲啊，心寒如铁，对御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根本不配！

    她知道御深不会同意，所以没多久，便看到御惠气得不行地从隔壁房子里摔门离开了。

    晚上，听见女儿出去走走，看到女孩乐颠颠的背影，秦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要太晚回来。”

    “好的，妈妈！”女孩仍然乖乖巧巧地，巧的下巴都掩映在了围巾后。

    楼下，少年单手抄兜，笔直站立着，也不知道等多久了，眼眸深邃，似乎想什么出了神。

    女孩调皮，趁着他侧对着她，像只仓鼠，偷偷摸摸地溜到他身后，努力踮起脚，温热绵软的手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伴随着她轻轻的呵气声，带着芝兰般的芬芳，还有清越的笑声。

    少年眼睛被捂住，只露出鼻尖和薄唇，这轮廓，就已经惊为天人。

    他嘴角翘起，“我的心上人。”

    慕凌心漏跳了半拍，怎么突然这么会撩了？

    她红着脸，放开手，“是不是看了些不该看的书？嗯？”

    姑娘板起脸，想起了上次冯家俊孝敬他的电影。

    “是啊……要不要一起看？”他故意逗弄她，俯身在她耳畔。

    少女瞳仁紧缩。

    疯了！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医院那个令她失控沉溺的吻了，然而他却还那只是个开始……以后会让她体会到更多更多……

    “御深，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只对你坏，不好么？”他攫住她的手，摁在胸口。

    慕凌没话，但是翘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两人没有去其他地方，就在区里散步，走了一圈又一圈。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明明是冬天，万物枯槁，但慕凌觉得空气里都是甜蜜的芬芳。

    少年时而侧目看她，脸洋溢的光，比路灯还要明媚好几分，看到她笑，他也情难自禁地勾唇。

    期间，少女也轻声细语起御惠的事，她现在和御深没什么避讳的，而且她是真切地想帮御深分忧，帮他分析分析。

    “嗯，不会走的。”御深只低声承诺她，他和她掌心贴着掌心，十指连在一起，“只要凌凌你不讨厌我，我们不会分别，我永远不离开。”

    慕凌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她不是对御深没信心，只是她时常看不懂御深在想些什么，他是个天才，运筹帷幄，想得往往跟她不同，比她深，比她长远。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区里的娱乐区，几个孩子在疯跑，器械区也有孩子在玩，还有两个秋千架上，有两个孩子在荡来荡去。

    御深看到慕凌的视线落在秋千上，便移不开了。

    她已经好久没玩秋千了，还记得她时候体弱多病，不能做剧烈运动，而她玩得最多的就是秋千了，可以体会飞翔的感觉，又不会出汗。她很喜欢，也很怀念。

    “想玩么？”

    少女轻轻点头。

    御深走了过去，看着其中一孩子，脸色很阴很沉，凶巴巴的。

    那孩子原本还在笑着，看到他，笑容凝固了，逐渐嘴角往下，触及他的目光，眼泪水在眼眶里转，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