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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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言怔怔的看着他,眼神愈加痛苦。
安漠知道,他的爱意渗进了骨髓,看着穷途末路,可只需一点火苗就能重燃。
他快刀斩乱麻:“你签了,我就吃饭。”
周洛言摇头。
安漠复抬起手,摸着他的脸:“阿言,给我们留一些美好吧。”
周洛言瞳孔皱缩,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却像极了哭。
他其实有更多的办法让安漠乖乖待在在他身边,但是这一刻,他终于什么都不用了。
不逼他,不威胁他。
他已经舍不得了。那一星半点的恨,早就随着安漠挡下的那一枪慢慢消弭。到了此刻,他看着安漠日渐消瘦的脸庞,所有可笑的自以为是坚持的恨,更加的荡然无存。
但这并不代表,他要放开安漠。
“哥,我不会签。”他一把攥紧安漠的手,“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了我会同意,哪怕,你真住到肖禹西给你找的房子里,我也不阻止。”
“可是,哥,你要离婚,我要有个缓冲时间吧。”
安漠皱紧了眉头,实在不知道周洛言想做什么。
“给我半年时间”,周洛言几近恳求,“哥,我不要多,就半年,过后,你还想离婚,我不会再拒绝。”
半年,不长不短,他决心要好好对安漠,跟他重新来过,在这段时间里,修复好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
他既然不舍得安漠离开他,就学会宠他。
安漠朝他投去怀疑的目光,实话,他对周洛言的信任已经很薄弱了。
周洛言又怎会不知道:“绝无虚言。”
“哥,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吃饭,让你不离开我,但我没去用。我由着哥哥这样折磨我,我不想逼哥哥了,这就是我的诚意。”
安漠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许久后,点了点头。
周洛言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兴奋的笑容:“那今天开始,不许再伤害你自己。”
他完,转身去了厨房,吩咐保姆准备晚餐。
安漠当天果然遵守承诺,乖乖喝了一些软粥。
周洛言也完全转了性,不再强迫他做任何事,睡觉时,独自去了侧卧。
如此又过了几天后,安漠提出搬离别墅的事情。
周洛言脸色大变,虽当时是为了哄安漠吃饭做出的决定,但话都出了口,要是临时收回,安漠是真不会信他了。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被安漠下了套,一步错,全盘皆输。
半年后同意签署离婚协议书,目前又放人离开,这二者都到了他的极限。
他却又不得不咬牙同意。
安漠不想拖泥带水,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要离开。
周洛言跟在他身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想反悔,又得忍着。
安漠回头看他,周洛言咧嘴一笑:“哥,要这么着急吗,你准备搬哪里去?”
“校工宿舍环境太差,你再等一等,我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公寓。”
安漠拒绝:“不必了,回头我自己找。”
周洛言牙根切的直痒,心道,当时就不该服软答应他那么多要求,同意签离婚协议书,那就以他待在自己身边为条件。
否则,别半年,他怕是再来十个半年都改变不了安漠的决定。
安漠又岂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洛言,你后悔了?”
“嗯。”周洛言走近他,弯着眼睛,“但是,哥别担心,我到做到。”就像,他知道安漠逃的再远,最终也会回到他身边一样。
他有这样的决心。
“你不想让我送,我把崔树喊过来,至于房子,我先找着,哥后面可以去看看你喜不喜欢。”
安漠没再和他揪扯,随他怎么安排,总归让他离开就好。
半个时后,崔树把车开到别墅外,安漠提着行李箱往外走,周洛言按住他的手:“我送哥哥。”
他把箱子放到后备箱后,安漠已经坐了进去。
周洛言敲开车窗:“哥,我想和你几句话。”
安漠摇开车窗:“吧。”
“啧啧啧,哥好冷淡,我们还没正式离婚呢,所以——”
“哥在外面的时间,不可以和任何Alpha纠缠不清,不得和他们暧昧不明的接触,这是我签署离婚协议书的附加条件,否则,协议作废。”
安漠瞪了他一眼,觉得周洛言的控制欲已经刻进骨子里,简直不可理喻了。
但他并没有否认,这个条件于他而言并不难。他就算真和周洛言断清关系,也不会再接受另一份感情了。
他太倔强,某种程度上和周洛言无有区别。一辈子,爱一个人,不回头,没有余地,耗尽心血和精力,累了后,很难重新再来。
于是,他回答:“我同意,你也要遵守承诺。”
周洛言不置可否:“哥把手给我。”
安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犹豫后,还是朝他举起了手。
周洛言紧密的握住他的指尖,先是笑,再低头去吻他的指缝。
灼热的呼吸扑在安漠的皮肤上,把他烫的一愣。
他突然有一种永远也离不开周洛言桎梏的错觉,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周洛言忽的弯身,凑近他耳朵:“哥哥,保重。”
安漠转过头去,对崔树:“我们走吧。”
周洛言并没有直起身子。
崔树回头看了他一眼:“周总……”
周洛言笑了笑,慢慢起身,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安漠。
他看着他,心里的执迷,疯狂,痛苦,温柔,势在必得,慢慢显露。
但他还是跟安漠挥了挥手,直至车子开出转弯处,安漠都觉得那道来自于周洛言的目光,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周洛言只是怔怔的站了很久,慢慢掏出兜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接通。
周洛言问:“疗养院那边的蓝楹开的怎么样了?”
“很好,周总要过来看看吗?”
“不必了”,周洛言量了一下院子,“你有空过来别墅这边,我找人移植一些蔷薇在花园里,需要人照看。”
“什么?”对方有些吃惊。
他是周洛言雇在疗养院里的园丁,这几年来主要负责那一亩蓝楹的四季绽放。
他能很明显感觉出这位权贵对花和人的重视,很难想到,他会把自己喊走,去照养其他的花。
“算了,明天就过来。”周洛言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