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衬衫、西装外套、领带……坂口安吾站在嵌入墙中的穿衣镜前, 调整自己的穿着扮，整理领带、戴上腕表，最后则伸出无名指微微顶了下眼镜架，让它摆在正确的位置。
完成！
安吾回头, 对还窝在套间床上的甚尔道：“记住时间。”
甚尔从蓬松的被褥中探出一只手来, 对安吾摆摆道：“知道知道, 安心。”他，“我对工作, 还是很谨慎的。”
安吾也知道他工作态度向来不错，也没有太担心，对甚尔招招手就走了，后者等他离开后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手机玩纸牌游戏。
他真是没有一刻不在玩游戏的。
料理了魇撬挛绲娜粘? 本来游轮四楼位置就比较，这层专供那些有实力包下一整层的人, 你可以在这里开派对，也可以进行隐秘的交易，又可以在贵宾酒吧品酒。
安吾就是今天包下一整层的人。
下午3点，他将在此招待自己的客人。
最后的客人, 了鳌?br/>
·
“准备好了吗, 太宰君？”第二层的某房间内，森鸥外套上自己的白大褂, 当他以废柴一声面目示人时都会这么穿。
太宰拖长音：“今天怎么不穿黑色大衣了，森先生。”他坐在高吧台桌前晃动着腿道,“来嘛来嘛, 穿一样的衣服。”
“饶了我吧, 太宰君。”他,“我还不想被其他人发现身份呢，要是发现咒术界的咒具师新星的死亡跟我们这种组织有牵连，那我真的会哭哦，一定会被针对吧。”
太宰不无恶意道：“没关系，牵连的话绝对不会到森先生头上，还有安吾在前面顶着呢。”
“会有怎样的传闻呢？丧心病狂的ice man组织他充满颜色的私人聚会，新上位的咒具师成为牺牲品？”
他看似不赞同地皱眉，啧啧称道，“那听起来太荒/淫无度了，会给安吾的政治生涯带来毁灭性击。”
“他一定会捏造出借口掩盖了鞯恼媸邓劳鲈颍饫镉锌隙ㄊ枪诿崽没实模荒敲炊嗳讼嘈拧！?br/>
太宰抬头望天花板，他在故作思索，“可私下会有怎样的流言？这些流言是堵不住的。”
森鸥外很头疼：“太宰君，你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要放在坂口桑的私生活上？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吧。”
太宰的声音忽然变淡了，他垂下眼眸道：“但那些都不有趣。”
“这世界又有什么是有趣的呢，森先生？”他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道，“我们的能力，只是在这里表现为术式而已，按照世界的规律，似乎就该深入咒术师与诅咒师的战场，但那些都太无聊的，袚除咒灵是能体会到命悬一线的感觉，可那并不是我所追求的有趣。”
“到头来，其实还是很格格不入呢。”
森鸥外却：“所以，格格不入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手指相勾连，置于下颌，“这世界对太宰你来，还是有趣味吧，咒术界的改革与洗牌，寻常人世界的错综复杂的政治联系，还有黑暗之下那些汹涌的激流，你去处理时不也很有趣味吗？”
太宰忽然笑了，他：“得太认真了，森先生。”他轻飘飘道，“我也只是而已，哎，要去找别的事情做了。”
森鸥外：。
你得也很认真啊！
他只能心累地叹口气，太宰总是这样，时不时就让他心累一下。
什么无趣，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他来，清除了骶拖袷巧ǔ氛弦话悖静皇鞘裁创笫拢吹氖歉兜奈蠢础?br/>
一切都准备好了。
……
两点时了骶梦サ馗嗫诎参峒媪耍稻梦ナ且蛭饧柑彀参岫济Φ媒挪徽吹兀济挥懈参峒娴幕帷?br/>
今天就不同了，安吾早先好要帮他牵线搭桥，给他找愿意帮助自己在加茂家夺位的支持者。
当然了，实际上有没有人支持他一点都不在意，了髂敲此抵皇峭晟谱约旱娜松瓒选?br/>
安吾给他消息自己在第四层的会客室，了鞑⒚皇裁匆晌剩皇撬谌ツ嵌安恢醯模募铝艘凰病?br/>
这似乎是个不大好的兆头，可最近了鞯闹本跤行┍宦楸粤耍牡诹凶苁窍蜃约涸ぞ逄跷蛩浅硕宰约撼源住⒚锸油獠⑽幢硐殖鍪裁矗锤此伎己笏衔约翰⒚挥斜┞叮耆挥斜┞兜睦碛砂。?br/>
他思考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悸，依旧作出无害的判断，去赴约。
地点是四楼的贵宾酒吧，他来得比较早，由侍者引入房间，随后到的是安吾，了鞲献庞氚参崽捉酢?br/>
安吾还是那样，对他不是很热情，但也不上冷淡，了髯匀衔绕饺绽锔眯蛐硎且蛭认麓螅堑墓叵稻湍芨徊搅恕?br/>
对他这敢于牺牲的人来，是天大的好事。
协作对象总是姗姗来迟的，又过了几分钟，门口终于传来咔嚓一声，演技绝佳的了鞯髡约旱男θ荩繁Ｋ男θ菘瓷先ゴ泼闹猓从植宦豆堑饺侨搜岫瘢嗫诎参嵋舱酒鹄矗恚索也跟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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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身大夫白袍的森鸥外佝偻着腰，不好意思地笑，他看上去像个失意中年人，没有脾气，在社会上备受欺侮的那种，话也那样，弱气得狠。
“不好意思，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来的太晚了，见谅、见谅。”
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容，了魅砩舷碌募ζじ泶裢姑际鹄矗沼谇逦靥院Ｖ邢炱鸬木澹×懔恪⒍×懔惴杩褡飨臁?br/>
危险！危险！
他一秒钟都没有等待，夺路而逃，哪怕是在五条悟的面前他都有应对的余地，此时却感受到了难言的恐惧。
却被无形的结界挡住了。
森鸥外的嗓音如影随形，他先是故作不解道：“为什么那么激动呢？我只是一个颓废的大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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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针对他的漫长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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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会到千年以前的平安京时代，了鞑⑽锤缴淼揭跹羰Φ纳砩稀Ｋ窃缂赴倌甑模既匪道此煸且桓鍪贝娜恕?br/>
一开始只是借助自己的术式漫无目的地活着而已，并没有什么具体想法。
了魅衔约鹤魑耸呛苋劝桨簿┦贝模幢阏飧鍪贝源蠖嗍死此捣浅ＮＯ眨钠骄倜还?0岁。
可在他看来，正是让人短寿的危机——妖魔、咒灵才能让人类更加强大，更有多样性。
他一开始并没有想重启平安京时代，毕竟一条森所在的就是平安京，是他喜欢的时代。
当时的了髦皇强匆恍┧醯煤苡心芰Φ闹涫跏λ劳觯醯煤芾朔讯眩绻歉嗟氖奔渌坪跄茉俜鲆环缋耍艺馐撬壑薪晒Φ娜耍隙ㄒＡ粝吕础?br/>
他那时便产生了些模糊的念头，他想是不是有能力、能看见的人有些太少了？
在之后的多年中，随着平安京时代的结束，咒术师减少，咒灵劣化，世界越发稳定，能看见咒灵的人变得更少，他才立下了要展开死灭洄游，让全日本进化的宏愿。
话题扯回来，从一条森在平安京崭露头角起，了鞫运秃芄刈ⅰ?br/>
关注的原因也很简单，在阶级森严的平安京时代，像一条森这样中途冒出来的咒术师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像现代，偶尔还有两个素人咒术师，在古代的话，咒术师这一职业是完全垄断的，那些连姓氏都没有的一般百姓根本没资格学习相关知识，他们都不识字，怎么学习。
他们也折损得很快，因为能看见咒灵，很快就被咒灵发现、吞噬了。
至于阴阳师跟巫女，一般都是家传的，阴阳师的孩子还是阴阳师，巫女的女性后代还是巫女，很少有人会破这规矩。
一条森就是个意外，当了魈邓保丫谄桨簿┬∮忻耍庵中∮忻⒉痪窒抻谒鸪淞榈氖侄危拱ㄋ某錾怼?br/>
了鞅冉舷嘈牌渲幸恢执裕此谴蠊笞宓乃缴樱索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森该是谁家的姓，最后认定对方就是不想让森鸥外泄漏来处才赐姓森。
他固然听了白狐之子的传闻，有些人他是妖怪与人类的后裔，是半妖，了鞫源巳床恢每煞瘢谒蠢矗癜脖肚缑髂茄哪腥耍奘瓴呕嵊幸桓觥?br/>
在当时他尚未见过人与咒灵结合，倒是有些人会跟妖怪有后代，可那些半妖身上无一不有兽类的特征，脑筋上似乎也更直线，一条森能在平安京出名气，证明他是个有野心，并且善于营销自己，向上攀爬的男人，看起来不太妖怪。
无论如何，了鞫运艘欢ǖ男巳ぁ?br/>
这种兴趣让他持续关注一条森，他看着对方在平安京加官晋爵，又看他跟两面宿傩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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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森对两面宿傩的执着在他看来就如此。
之后一条森的行为更证实了他这一观点，他对两面宿傩的追捕像是某种执念，那时了飨耄欢ɑ嶙龀鲆环笫碌摹?br/>
为此他专门去看了一条森，看完之后连了鞫荚谒伎妓邓前缀拥拇允欠裾妨耍惶跎瓷先フ嫦裰缓辍?br/>
由都内组织的祓除两面宿傩行动他也听了，于是了髯呕涣艘痪呱砬ス壅剑醇矫嫠拶斜环庥〉娜蹋部醇惶跎硎苤厣恕?br/>
他当时就有所预感，想一条森是不是为了封印两面宿傩而付出了什么？
“他要命不久矣了。”
可有点就算是了鞫济挥邢氲剑惶跎姆庥】梢运凳浅晒α艘部梢运凳鞘О芰耍肥奠鸪肆矫嫠拶校上袼拶姓庋娜擞植豢赡芨试甘芩溃硭比槐涑闪酥湮铩?br/>
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具有不可销毁性。
这让一条森大受击，起码在了骺蠢词钦庋模偌由衔遂鸪矫嫠拶校硖迨艿胶艽笏鸷Γ芸炀筒嗖￠剑白非蟮囊磺校γ坏鹊鹊榷妓孀潘硖宓牡顾患恕?br/>
这样的人了骺垂芏啵溃杂兄茨畹囊惶跎此担胍春廖藓蠡诘乃劳鍪遣豢赡艿模灰闹茨钭愎簧詈瘢湍芄怀晌湮铮遣豢赡芨市牡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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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骶跻惶跎芏诵模负跄芄豢赐杆馊盟中朔苡挚志澹谑撬岢龈苑角┒┢踉迹谝Ｔ兜奈蠢从伤钟幸惶跎鞯闹湮铮沼幸惶旎嵊谢崛盟葱律?br/>
一条森同意了。
同意了吗？
死后，了魅セ厥找惶跎闹湮铮捶⑾帜侨嗣挥辛粝率裁醋缰洹?br/>
他稍微有些震惊，却也只震惊了一会儿，在过去了鞑皇敲挥杏黾詈蠓牌此劳龅娜耍纠矗嗽谒狼暗南敕ň褪嵌啾涞模蘼鄣贸鲈跹慕峁加锌赡堋?br/>
所以，他并不认为一条森的行为奇怪。
论理来，其实了饔Ω煤芸焱且惶跎伤兴侄淘莸爻钟泄矫嫠拶械氖种福竺嫠拶杏殖晌思苹闹匾换罚谑橇索连带着想起了森鸥外。
他没想到，这人会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
在被结界挡回去后，了饕丫馐兜阶约禾硬坏袅耍迷谒稚匣勾判┚让闹渚撸笔本兔隼聪胧褂谩?br/>
“啊！”只听见哐的一声，被甚尔随手出的子弹击飞了。
甚尔是从外面来的，他高大的身躯将门堵得严严实实，如果是人类的身躯，根本无法突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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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能控制住甚尔动作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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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甚尔并没有很恐惧，他甚至吹了个口哨，了骱傲松嗫诎参幔?br/>
跟他想得不同，禅院甚尔并没有被关进去。
他还没有来得及唾骂可恶，你们两个感情竟然如此浅薄吗，由森鸥外控制的爱丽丝就逼近了，远程助手坂口安吾更是举枪连续射击，可别忘了他有相当出色的枪斗术。
他辅助爱丽丝，无论爱丽丝从哪攻击，都从合适的角度封死了鞯亩鳎踔炼啻纬⑹砸磺勾幽曰浯┕ァ?br/>
此时的了髦幌氡；ぷ约旱哪宰樱渌裁炊疾辉谝猓韵嗟迸で亩鞫愎嗫诎参岣鏊康墓セ鳎既匪凳且徊糠智宥愎?br/>
他的脑壳被爱丽丝手上的巨型手术刀掀开了，露出了长嘴的脑子。
脑花发出一声尖啸，禅院甚尔吹了记口哨，吹到一半被封印进狱门疆中。
安吾并不慌张，甚尔已经完美地完成了他布置的任务，像个肉盾一样冲在最前方，消耗掉狱门疆，能破开封印的武器天逆鉾早就被收入安吾怀中。
森鸥外看着脑花笑道：“真恶心啊。”嘴角尤带笑，眼中却只有深深的厌恶。
脑花看情况不对，这里有个远程的法师，这具身体的战斗能力又太不够看，一定要快点逃跑才行。
对现在的他来，沉入大海远比被这群人直接祓除要容易得多。
于是他迅速舍弃了这身体，以正常大脑不该有的速度跟弹跳能力往外冲。
森鸥外：“哦呀？他是用咒力强化过自己的脑子吗？”
他的动作放慢了，因为门口正有人等待脑花开门杀。
比如……
“啊！”好重，完全动不了了！
跳跃至半空中的脑花忽然啪唧一声摔到地上，就在刚刚，他的脑子忽然变重了，原因不明。
是术式吗？
他抬头，借用自己特殊的视觉观察面前的人，偏橘调的头发与大海般湛蓝的双眼。
不认识。
压力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就快被压扁了。
此时的脑花甚至想不出其他什么求生手段，他只是满心惊诧，坂口安吾他们究竟是知道了什么，才能布下如此针对他的天罗地网？
他不能理解。
就在他的不能理解中，从背后飞来一粒的空气弹，是空气弹，其实只是因在半空中捏出而随便这么吧了，实际上，它能够分解身边的一切物质，并且传递速度相当快。
中也眼神一闪，他身体中的一条非常清楚五条悟这一招的力量，如果没有处理好，很可能会误伤友军。
于是他尽可能地向后退，离开五条悟的攻击范围。
在那团恶心兮兮的脑花被五条悟的招式所吞噬时，他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一条对自己：“终于结束了。”
死灭洄游，在开始前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