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金都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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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师父!”赵煦想要抓住那道若隐若现的残影,可那影子在完话后立刻烟消云散。

    眼前的幻想已经破解,他通过了浮光窥心镜的考验,但却是以叛离师门为代价。

    崔琰在天宫陪檀伐一阵后,想到还有傅宣这个傻子在等自己去解救,便不再流连于幻境,他通过浮光窥心镜勾连的暗道找到了静坐在龙椅上的赵煦。

    “崔兄?”

    赵煦先是被狐妖所伤,又是自捅心窝,嘴唇发紫地斜靠在椅背上,嘴里声念着‘楚’的名字。

    崔琰了然了他的心思,“放心,我会将他救出来的。”

    赵煦吃力地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崔兄了。”然后虚软乏力地阖上了眼睛。

    崔琰是神,神是不会轻易为这窥心镜所迷的,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窥心镜的一个个密道内搜寻傅宣的踪迹。

    “楚奴家伺候人的功夫可还满意?”

    “嗯,你这浪蹄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傅宣和楚的谈话声近在耳畔。

    崔琰躬身挤进那个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密道,来到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陈设和当然他们在薛府住的那件客房很是相似。

    而床榻之上,在行房事的主角竟成了楚和傅宣。

    傅宣正懒洋洋地趴伏着,罩在身上的大袖衫半掩半褪,犹抱琵琶半遮面般地护住了关键部位。

    “我和你那个崔郎比,如何?”楚弯身,痴迷地看着傅宣。

    粗糙的手掌环着易碎的蝴蝶骨,如痴如醉地烙印下一朵朵杂乱踏血的落梅。

    他情意绵绵道:“当然是楚郎”

    崔琰的拳头几乎要握碎,上翘的凤眼合成一道平滑狭长的细线,从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傅宣!”

    但床榻上的二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热烈地上演着活色生香的戏码。

    崔琰蓄怒地看着红杏出墙的傅宣,恨不得将他立即丢进那十八层地狱,叫恶鬼啃食他的魂魄,叫阴司的鬼役鞭笞他的全身,白天把他埋进万年的雪山之中,夜里再将他扔到滚烫的油锅里,让他死不安生,永永远远饱尝背叛自己的苦果。

    床榻上的人的动静更大了些,内衫悄声滚落。

    崔琰不禁凝眸静气,才意识到这不是傅宣的梦境,而是楚的。

    傅宣的腰上是有一道红色胎记的,这其实很败好感。每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崔琰都会看着那处嫌弃好一阵。

    看来这个‘傅宣’是浮光窥心镜所设,可它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真正的傅宣身子上会有这么个骇人难看的胎记。

    但也正是因为这道丑陋的胎记将崔琰从极怒中拉扯回来。

    自己虽然答应了赵煦要把楚安全带出去,不过他现在必须得让这个楚接受些惩戒。

    于是,他施法将幻化成傅宣模样的精怪强制安上了冥界里死状最恐怖的吊死鬼的脸,舌头像巨蟒的蛇信子似的往外垂着,舌苔又黄又厚,身体软塌塌的,皮肉微陷,眼睛里眼白占据了三分之二,鼻孔里还不断爬出可怕的蟑螂来。

    楚原本还在同傅宣亲昵,可一闭眼的功夫,身边哪里还是傅宣,居然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

    吓得他顿时蔫儿了下去。事情虽然由他而起,但却由不得他轻易结束。

    那吊死鬼抱着楚又亲又摸,便宜占了个遍,把他里三层外三层榨干了才肯罢休。

    楚又怕又累,自己明明是个力能扛鼎的汉子,倒像是被玷污了清白的良家女,不出多余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抱着粗布棉被嗷嗷大哭。

    崔琰倒是当做看了出好戏,等到戏散场了才装作姗姗来迟的模样把楚送出了镜外。

    傅宣脚步虚浮地被窥心镜一路引到了某处荒僻无烟的紫竹林。

    在他仅存的记忆之中,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崔郎你在哪儿”

    这片紫竹林很大,他兜兜转转奔走了几里路还是没有找到出口。

    “翠珠,你从傅老将军那得了多少好处?”

    男人的嗓音粗犷,心急地扒拉开绵软的包袱,不满道:“怎么就这些?”

    “傅老将军是个脂膏不润的大清官,朝廷的官差又连夜来抄家,我哪里还能捞到几两碎银,倒是平白摊上个拖油瓶。”

    一名仆人装束的俏丽女子糊弄地拍了拍手中啼哭的婴儿,“噢噢噢瑄儿乖”

    男人粗手粗脚地将包袱捆了个死结,然后扛到背上,眼睛一眯,起了这个孩子的主意,道:“翠珠,如今将军府被查抄,你往后就得跟着我过活。带着这么个孩子总归是个麻烦。”

    翠珠闻言,也没了主意。她先前答应将这孩子带出将军府,本来也是为了多分些财产,现在出了府,这孩子自然失去了应有的价值,想叫男人给她出出主意。

    “蒋哥,依你这麻烦该怎么处置?”

    男人解开了绣着芙蓉花的浅粉色襁褓,将这婴孩看了个精光,“模样长得唇红齿白,还以为是个女郎,居然是个带把的。这几日金陵台的花妈妈来山中三清寺里烧香祈福,听她收人很是阔绰。正好将这孩子卖了,我们也能置办些布料棉被,将这婚事乘早给办了。”

    “蒋哥,傅家待我不薄,再怎么瑄儿才周岁不到,平日又多和我亲近,我们不能替他找个好人家收养吗?”女人听要把孩子卖给妓馆,突然有些不舍。

    “你不懂,倌自然是要从养起的。翠珠你若要跟我,就收起你那妇人之仁。过几日花妈妈离开金都,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傅宣躲在繁密的竹林后,哀戚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心如刀绞,热泪迸流而出。

    他蓦地后腿了一步,踩到一块硬石,发出了不的动静,他心惊地以为他们要发现自己,但却是他多虑了,他们似乎听不见也看不见自己,而是正兴高采烈地往上山走去,嘴里还估量着能换到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