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从长计议
李水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微张着杏眼留意着前头的高僧和花妈妈,战战兢兢地给正在瞌睡虫的傅宣递话:“宣哥儿,宣哥儿”
“唔嗯——”傅宣捂嘴声了个哈欠,没睡醒似的望着李水:“怎么啦?”
他刚醒过来,音量不,但好在念经敲木鱼声足够响亮,并未招来他人的眼光。
“你点声。”李水狂对着他使眼色,五官都要结了,“这场经还要念半个时辰,花妈妈心诚,不会留意你的。梁公子这会儿在庙中的菜园子里等你呢!”
傅宣也是心大,好不容易能出来一回,还是自己执意捎信给梁公子邀人家来的,居然听着经声睡过头了。
“我尽量早些回来。”
话罢,他压低脑袋,顺利从佛堂里溜了出来。
菜园子,菜园子,刚刚走得太急,忘记问菜园子在哪儿了。
不过还好他运气不错,找了没多久便摸到了正确的路,快步如飞地踩过石阶,看到了大片的青菜。
菜园子里一眼就能望到头,尽管这边几乎没人涉足,可他也不敢直呼梁公子的名字,远远的能藏身的地方便只有菜地中心那处的木屋了。
他忐忑的推开木门,刚朝里迈了一步,便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一把拽了进去。
随后门就被关上,恢复如初。
傅宣抬眸便看到了多日未见的情郎,自然地踮起脚,将手攀到梁舜京的脖子上,娇软道:“梁哥哥,我好想你。”
梁舜京食髓知味地亲了他一口,手上很是不老实地上下求索,声音里掺着蓄势待发的东西:“我也是。”
这木屋本就是种菜僧人临时憩的地方,所以正好有张看上去简陋粗糙的榻。
他将傅宣抱到上面,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罗带轻解,衣裳微敞,梁舜京一眼就看见傅宣系着的红绳,他的皮肤很白皙,所以将这红绳衬托得格外妖冶。
梁舜京向来不吝言辞,把玩着带红玛瑙的系带,由衷夸道“怎么办,你好美,哥哥要把持不住了。”
傅宣虽成日里学些秦楼楚馆的伎俩,但每日里练习也都是照着话本和工具。
实际的经验那是一丁点没有,他轻易就被梁舜京的三言两语弄得臊红了耳根,抿金双唇侧过脸去。
原本他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别过来,想着方便喘口气,没料到竟会看见榻旁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僧人。
僧人像是昏死过去似的,一动不动。身上还被五花大绑给帮着,嘴里塞了颗菜心。
傅宣先是一懵,心中慌乱如擂鼓,而后才镇定下来问道:“这是梁哥哥做的?”
梁舜京用拇指转过他的脸,坦率地:“放心,我只是将他晕了而已,总不能让他在一旁瞧着我们亲热吧。”
话虽如此,可谁知道这个僧人何时醒来,若醒来见到他们两人此刻的傅宣整个人就像是烧得滚烫的炉铁又转头塞进了冰窖里。
其实他耳濡目染,自幼也跟着花妈妈念诵佛经,听过些佛理,虽身份低贱,但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宣,淫。
面对梁舜京愈发凑近的脸庞,他情急之下只好拿手去挡,真的害怕梁舜京会做出逾矩的事来,若惹得神明降罪,那可如何是好。
梁舜京自从知道傅宣的真实身份后,便吃准了他会对自己百依百顺,今日又是他约的自己,更是没理由会这般惺惺作态地拒绝自己,因而对着傅宣的反常举动,眼底划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
傅宣看到男人渐冷的脸色,巧言哄道:“这红绳还等着梁哥哥将我赎出南风馆之时,再亲手替我解下。”
梁舜京到底也是个纯正的世家公子,强买强卖的勾当他也不屑于做。既然傅宣现在不情愿,他日总会等到他心悦诚服的时候,又何须过早地摘一颗强扭的瓜呢。
不过,他没得到快活,当然也不会给傅宣快活,刁难:“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傅宣正背着那僧人,在整理衣裳,怦然问道:“为何?”
之前他都答应了会替自己赎身的,怎么到自己快满十六岁这个节骨眼儿上反悔了。
原本自己确实想找一个懂得风花雪月的男人要了第一次便好,反正在南风馆衣食无忧,还有裴哥哥和阿水作伴,并不寂寞。
可人终归是感情动物,相处下来,傅宣对梁舜京挺满意的,他懂情趣,又会吟诗,家室又好,还不嫌弃自己的身份,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是个完美的情郎。
最最重要的便是,连鲜少夸人的裴哥哥都他是个值得赌上一把的男人,赌赢了他便能摆脱南风馆,自在如飞鸟,还能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这样的诱惑摆在傅宣面前,他又怎么不敢去放手一搏呢?
梁舜京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上,像是逗弄玩意似的,饶有兴趣地摩挲着傅宣粉白的指腹。
“我不是老早同你讲过,因为我爹不愿被削权,才暂时将我塞到金陵台暂敛锋芒的。我若现在明目张胆地讨了你,不是正好给那些有心之人送去弹劾的把柄么。”
傅宣不懂他们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但自己心怡梁舜京,总不能一味地逼迫他,万一把人逼急了,彻底放弃自己,那才真是划不来。
“可南风馆年满十六都逃不过被挂牌子的命运到那时你还肯要我吗?”
梁舜京勾起食指轻刮了傅宣的鼻尖,像是抱孩似的,慢慢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你也无须如此担心,方法我早就替你想好了。我父亲有意让我去漠北的军营带兵,我此前犹豫了很久。我在信中和他了我们的事,但回信可若我立了战功,便许我正大光明带你进门。所以,我会托父亲的旧部来为你赎身。”
傅宣备受感动,原来男人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妥协,不由地贴着他的胸膛承诺道:“梁哥哥,我会乖乖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