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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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蛟舔了舔乳牙,邪佞地眯着眼,对准刚刚尚未合拢的伤口刺地愈发地深。

    “崔郎那是什么?”傅宣不自在地咬着自己的食指,快意如浪般向上荡漾,他居然会如此轻易就被支配,这种不可言的滋味竟比从前更叫他沉沦。

    “自然是外面的野男人给不了你的好东西。”崔琰淡声道。

    每个物种都有独有的示爱方式,蛟龙一支自然也是有的。这种东西,只要遇到对的人,就能无师自通。

    蛟龙的尖牙里含着一种神奇的液体,只消给一滴便能让人沉浸在满腔的爱意中,酣畅淋漓。崔琰也是变成蛟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本事,虽然现在自己还是不能抱傅宣,可是他也不想让阿宣苦苦忍着,所以一口气给傅宣注入了得有一茶盏的剂量。

    蛟缓缓缠上他的手腕,脑袋挤进他的掌中,霸道地:“你的手上还是有别人的气味,我不喜欢。”

    变成蛟的崔琰,嗅觉会比人形时更为灵敏,所以哪怕傅宣刚刚擦过一遍手,他还是能闻到道士留在傅宣手中的味道。

    傅宣被光怪陆离的幻觉折腾到珠泪泫然,他痛恨自己身体的诚实。

    明明应该痛恨崔琰对自己的欺瞒,明明应该和崔琰保持距离,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好喜欢男人这么对自己,而且男人现在还是一条比蛇更丑更可怕的蛟,他声呜咽着,内心的背德感和精神的愉悦感让他痛苦不堪。

    蛟认真地吻遍了傅宣的手,直至完全染上自己的气味才遂了心意,挑剔道:“你嫁给我,就只能是我一人的,傅宣你要对我绝对忠诚。”

    它盘踞在傅宣身侧,直勾勾地盯着浑身筋挛的傅宣,怜爱地拿脑袋蹭蹭傅宣娇艳欲滴的脸蛋,护食道:“阿宣累了也睡会儿吧,我不像某些人言行不一,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傅宣耻辱地吐了几口浊气,悲伤地瘪着嘴,鼻尖酸涩不已。

    绝对忠诚心中早就一片凄然。

    崔琰,连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怎么有脸要求别人来履行呢?

    他们睡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才复醒过来,崔琰看着这两个道士很是嫌弃,爬进了傅宣的衣领里。

    道士闵言扶起闵徵,问道:“还吃得消走吗?”

    闵徵未拜师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糙子,为了糊口几次命悬一线,受伤亦是家常便饭,他眼也不眨地:“闵徵已经大好了,师兄不必担忧。”

    闵言宽心地颔首,他狐疑地仰头看向天空,摸着下巴分析:“照理早该天亮了,可是看这天依旧阴沉沉的。”

    “师兄是其中有古怪?”

    “的确是有不通的地方,要是师尊在这儿就好了。”

    崔琰见他们不到点上,只得在傅宣耳后低语:“你们入睡时我观过星象,这里的云月皆是死的,应该是披了一层假的星空幕布,所以若想等天亮再寻路离开,那永远都出不去了。”

    傅宣听后,插话道:“两位道友,与其在这干耗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天亮,还不如主动去搏一搏。”

    闵徵的意见同傅宣产生分歧,“可天黑对我们很不利,许如枫不知道在哪儿就布下诡阵,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傅宣知道闵徵被整的有些发怵,肯定是不通的,只好对闵言道:“既然意见不合,不如少数服从多数,由你来决定吧。”

    如果他也不肯走,那自己就和崔琰去找路,总不能一帮人都囿于原地,什么都不做地等着活活饿死吧。

    闵言犯难地拍着脑门,师弟和莱生得都有道理,他一时也做不出抉择,犹豫了好一会才想出个主意:“要不问神吧?”

    他怕傅宣不懂,细道:“这是上清派入门时候学的一个偏门术法,我们师兄弟平时有什么难以解答的疑惑或是矛盾都会问神来决断。”

    傅宣暗想,神就在我衣服里咕蛹呢!

    他心塞地应声:“这样也好,全听道友安排。”

    闵言从腰间解下荷包,取出里头的两颗桃木掷杯筊,闭目凝神。

    “万化冥合,天人合一。上清派闵言,今请听神旨。急急如律令!”完口诀,他将掷杯筊轻轻一抛。

    为了避免‘神旨’不灵,崔琰只好使诈地将改变掷杯筊的卦象。

    闵徵看后,拉长脸认命道:“天意如此,我们走吧。”

    他们三个人手握着火把,即便如此也只能看清一片地方。

    闵徵走在队列中间,突然加快步子拉住师兄闵言,“等等,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扑鼻的腐烂味?”

    闵言也仔细吸了几口空气,皱着鼻子回道:“我也闻到了,这味道实在叫人作呕。”

    傅宣对这种气味已是见怪不怪,以前在潜龙山经常能闻到各种味道的尸臭。

    他有意引导他们的思考,装作求问的样子:“两位道友,这会不会是尸臭?”

    商贾的身上是带着铜臭,卖饼的大叔身上是油烟味,病逝的那些则多草药味

    而这里的尸臭,与以上这些都不大相同。

    同样是鬼魅,他能感受到此处的鬼所含的怨气像是要冲破天际,而且很可能不仅仅是一只鬼。

    闵徵持剑的手臂轻轻颤动,刚刚的从虎口脱险,被这么一遂有些草木皆兵,喘着大气呜咽道:“师兄,要不我们还是回到刚刚那处去吧,至少那边安全。前面若真是有死尸,那必定有烦,为什么非要以卵击石呢!”

    闵言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万事都有师兄在前面挡着。你若真的不想去便去刚刚那处等我们,师兄找到路再来接你,可好?”

    蛟见他们师兄弟二人聊得不可开交,探出脑袋贴在傅宣耳边着风凉话:“此人为何如此墨迹,看他样子多半也活不过天明,干脆我现在咬死他吧!”

    “你是冥王,不是魔域残暴不仁的阿修罗。”傅宣阴沉着脸,若崔琰能爬到他眼前,定能瞧见傅宣翻破天际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