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密鲁菲奥雷的大楼顶层有着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在天气好的时候,浅浅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房间里就像一地碎金。
不过很可惜,今日暴雨。
白兰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摆弄着桌面上的几颗棉花糖,外面的风雨像是子弹一样到窗户上,豆大的水珠啪嗒啪嗒地流下,只有一点其它大楼楼顶机械的霓虹光勉强照亮家具。
敲门声克制地想起。
“进来吧……”
拿着文件开门的桔梗也带来了一束光亮,他意识到自己破这一室黑暗,赶紧道歉并且关上门。
“没关系……”把一颗棉花糖放入口中,白兰端坐在沙发上,“把壁灯开吧。”
“是,白兰大人。”
被雕刻成金盏花模样的壁灯亮起暖黄色的光,不刺眼,但足以让人看清室内的物品。
走到白兰身前的桔梗只是想要汇报彭格列的状况,却不心瞟到大理石的桌面上,整齐摆放的照片们。
那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一位女性。
金色长发,身量修长,即使只是惊鸿一瞥,也能感受到那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精美容貌。
照片里她的表情不多,却能体会出微妙的差别。
站在街头眺望远处的海面;实验室里紧盯手中试剂;
电脑前随手敲键盘……猫一样蜷在沙发上看书;
梳妆镜前垂眼,不知是谁的手为她挽起长发;面对芭菲微微抿紧唇瓣……
每张照片上都摆放着不同数量的棉花糖,似乎是遮掩了照片上的什么存在。
“你看到了?”
“属下知错……”桔梗背后冒出冷汗,屈膝半跪请罪,“请白兰大人责罚!”
捡起盖在照片上的棉花糖一颗颗放进口中,直到嘴里塞满了柔软甜蜜的糖果,白兰嚼嚼嚼,等他咽下甜到能发苦的棉花糖,才把目光放到一直半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的属下身上。
“哎呀,你怎么还在……”他让桔梗起身,把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你不想知道这是谁吗?”
没有了棉花糖,桔梗才看到,照片上除了那位女性,还有用各种方法入镜的另一个人……搭在肩膀上的手,搁在头顶的下巴,以及……像是被截去一半的脸。
那半张脸——和白兰大人一模一样!
“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嗯……”白兰笑了一声,“这样就不有趣了哦,桔梗。”
“属下愚钝。”
“你可以直接问我。”
白兰状似无意地提示。
桔梗张口,过了几秒才发出声音,“请问白兰大人,这是谁?”
“是你们的首领夫人哦——”
完这句话的白兰心情很不错地半靠上沙发,“你刚刚在霓虹检测到了彭格列指环的反应?”
“是,白兰大人。”
——
“Greed isnd,起拍价89亿戒尼。”
塞拉穿着白大褂走在友克鑫的大街上,和白兰一起阅读刚刚找到的拍卖会名册。
“要在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多钱的话,只有一个地方了吧。”
停在一个喧嚣的门口,塞拉微微仰头,赌场的招牌就在她头顶。
虽然身无分文,但她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借我两个筹码,事后十倍还你。”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般人绝不会相信。但这里可是赌场,在座的都是红了眼的赌徒。
塞拉很轻易地借到了一堆筹码。
大约借了十几个人的,渐渐地,许多人都关注到了这个漂亮的女性。
穿着和烟雾缭绕的赌场格格不入的洁净白大褂也遮不住火辣的身材,面孔素净,一点口红也无,但那双碧绿的眼,只是看你一眼,就像有魔力一样,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而她身旁的男人看上去笑眯眯的,却有种让人无端发毛的气势。
有几个习惯于奚落别人的无赖,想要出口的话也像卡在喉咙的鱼刺,只能不上不下地吞下。
在21点的牌桌上,塞拉挑了一把看上去干净些的椅子坐下,白兰则是有些新奇地站到她身后。
庄家是一位穿着侍者服的棕发男性,他留着一点胡茬,在正中间负责发牌。
这位棕发侍者瞟了一眼最受瞩目的塞拉,这种自信满满的赌徒他也见过不少,这位看起来就是位没经历过风雨的大姐,也许有几分聪明,便自作主张地来赌场碰运气,期望来一次满载而归的美梦。
不过可惜,要最无情的东西,就是人在赌桌上的命运。
轻轻敲击桌面,塞拉对于这流程居然并不陌生,她闭上眼,并不在意庄家在她面前放下了什么牌的样子。
悄悄站在她身后的人们都忍不住皱起眉。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另一面,塞拉眼前无比清晰地出现了数根交叉的命运金线,在这个靠运气决定一切的地方,命运的力量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增强。哪怕她并不刻意去看,那些起伏的人生,也都显现出来。
她左手边的那,一个脸色发白的男人,他的金线已经如同风中飘摇的蛛网,只要轻轻一吹便会灰飞烟灭。
四周都是命运的河流湍急流淌的声音……除了塞拉所在的21点赌桌。
从她坐下开始,这片河流就如同死水一般凝固,水流如何……只有塞拉了算。
塞拉睁开眼,绿色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略过牌桌上的众人。
此刻的塞拉,掌握着他们的命运。
她翻开牌面,“21点。”
“17点,要。”
“20点……”
“bckjack,双倍筹码。”
……
身后的众人骚动起来,牌桌上渐渐只剩下塞拉和庄家在对峙,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侧目注视这里。
然而之前借给塞拉筹码的十几人牢牢包围住塞拉,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目露痴狂。
被众人环绕的塞拉坐在天鹅绒的高凳上,铂金的发丝熠熠闪光,仿佛一位无冕的女王。
棕发侍者脑门上渐渐密布冷汗,发牌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客人是否继续要牌?”
这局里,塞拉已经连续要了三次牌,她手里的点数绝对已经超过了17点,如果继续要牌的话,很有可能会「爆」。
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心地攥紧了手中的牌。
这局……他拿到了20点,除非客人能拿到21点,否则她赢不了!
激动之下,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砰,砰,砰。
“要……”
“那么!”他一个激动下不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嘶!客人您确定继续要牌吗!”
塞拉随意地将手中五张牌倒扣在桌面上,“是的,而且……”
她把所有的筹码推上前,“Show hand……”
整个赌场都安静了下来,连老虎机那赌得眼睛发红的赌徒都摒住了呼吸,看向出这个词语的女人。
而塞拉依旧面无表情,在缺少光源的赌场内,她的眼像是一潭幽深的潭水,望不到底。
她甚至敲了一下桌面催促庄家。
身后的人们都紧张地咽起口水,有些胆子的直接腿软到坐在地面上,有人用极轻的声音颤抖着喃喃自语:“疯子……疯了……”
庄家不知道,但是在她身后的人们看得很清楚,塞拉手中牌的点数,已经是20点!
除非她拿到A,否则必输无疑!
只有白兰,还是闲适的模样,环住塞拉坐着的椅子,让自己白色的发丝落到塞拉的肩头,和那闪闪发光的铂金色融为一体。
啪,一张牌被发到了塞拉面前。
上面居然有一道明显的水渍,那是棕发侍者手心出的汗,他也将手牌放到了桌面上,原因无他,手心湿滑的他已经捏不住牌。
塞拉皱了皱眉,所有人都在等她掀开那张牌。
良久,她才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扑克牌的一角,翻过来。
扑克牌的正中心是代表「硬币」的红心花纹,而左上角,鲜红的「A」静静地躺在那里。
“赢了……”
白兰笑眯眯地祝贺塞拉。
“嗯……”
他们在这家赌场拿到了五十亿戒尼,即使愤愤不平,但看在那十几个保着塞拉的人的面上,赌场的负责人还是好声好气地把两人请了出去。
借给塞拉筹码的人里,有红眼赌徒,也有来找乐子的富人,还有几个是赌场惹不起的大佬,他们对于塞拉的表现都非常满意。
“五十亿戒尼很多,但还是不够啊……”看到塞拉在街边买了个冰淇淋,就也给自己幻化出一个冰淇淋吃着,白兰表面不见苦恼,“塞拉酱难道要去别的赌场吗?”
“起来,我以前从未见塞拉酱赌过,没想到塞拉酱这么擅长啊。”
“时候试过……”塞拉咬了一口冰淇淋,被冰得皱起眉,“后来被赌场拉进了黑名单。”
“噗,听上去是塞拉酱能做到的事。”
“不过看刚才那个赌场的样子,我们应该还能多拿一点走。”
“已经足够了。”
塞拉拿着手里的卡,转身走进一家网吧。
这个世界的计算机水平还停留在很古老的时代,至少界面还是朴素简单,塞拉敲了几下键盘,出现了一片股市。
“这才是最大的赌/博。”
晚上随便找了一个酒店入住,第二天塞拉和白兰拿着一百四十亿戒尼走进了友克鑫拍卖会的会场。
“我还是想知道……”白兰捏捏胸口刚刚幻化出的领带,“塞拉酱昨天知道那张牌是什么吗?”
“不知道……”
塞拉则是押平礼裙的侧面,洁白的裙摆像是花瓣一样展开,在腰部收紧,显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和吸睛的曲线,精致的锁骨凹陷处,一颗绿色的宝石衬得肌肤更显白皙。
“六兆亿的幸运,难道还需要别的吗?”
她能够出生,本就是强运的极致。
作者有话要:
基金一片惨绿的作者骂骂咧咧地离开(塞拉酱我不想努力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