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林楠砸碎了手里的试管, 以破坏实验室公物的名义被关了三天的禁闭。

    第四天他出来时，看到的是同事不忍心的目光。

    “你弟弟，他没了。”

    那一瞬间储林楠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又一次回到了时候。

    当地震来临时，他无法保护自己的弟弟, 眼睁睁看着弟弟在自己的面前不见但自己无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他了。

    现在, 历史再一次在他的面前重演。

    他依旧没有能力去保护他的弟弟，甚至还牵扯到了奶奶。

    从那一天起, 储林楠就变了。

    他变得愈加沉默寡言，脸上鲜少会有别的情绪流露。唯一能叫他开心的就是他的各种实验的成果。

    在他这种自杀式努力下，就算是资本不愿意但有的是人愿意把他捧到高位，只为了能叫他更好地发挥作用, 这样的人才就该好好地被保护起来，不能受到一点的伤害。

    上面的高层为了讨好他, 将所有欺负过他、欺负过他弟弟跟奶奶的人都收拾了，这些人之后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

    很快, 他的助理AI研发成功。

    他给AI取名叫御。

    取自他弟弟的名字。

    他在助理AI上的成就很快将他推上了神坛再也没有下来过。自此他像是开了任督二脉一般, 他的实验越发偏离他的初心，偏离他一开始进入实验室所走的路。

    在他刚进来的时候，想的是要跟他的弟弟一样为人民服务，但后来他变了, 他开始研究玄学与科技的结合。

    在此技术上，他吸纳了前人在生物、繁殖之上的研究，改进了实验室的研究内容。

    但是他的研究方向到现在都是机密。

    “你们不要伤害我, 我只是一个杂的，在实验室里面是一条鱼虾，你们从我的身上得不到其他信息的, 因为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我是听系统的通知才过来处理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那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储苏御又问。

    实验员老老实实地回答，“这是储博士创造的全息世界，我们会将实验体分别放到各种全息世界中去培养，去观察他们的反应。”

    实验员见储苏御还要再动手的样子，连忙将不该知道的还是该知道的，只要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了出来，“实验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全息世界里的少部分是实验体，更多的是AI。就像是她！”

    实验员用手指着一旁没怎么话的金羽，“她是AI，你们的npc全是全息世界自动创造的AI，用来维护世界的平稳。”

    “但是只要是AI做出了非常规的事情，系统就会派向我们这样的底层实验员进来清理掉。”

    清理，怎么清理，只是听这么一，不用多详细都可以能够想象的出来是多么地残忍，没有人道。

    储苏御抿着嘴，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系统和AI是同一个吗？”

    实验员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AI是以储博士的意志为转移，但是系统是盗版的AI，系统更听命于资本，也受制于AI。”

    好了，储苏御没有问题了。

    他看着实验员的脸，看清了对方藏在护目镜下面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里面是浑浊的光，浅淡的颜色，像是浑浊的湖水，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这样的眼睛储苏御不就之前才见过，见过许多。

    他若有所感地抬起手，以实验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轻轻拨开了头盔的按钮，露出的是一章不出意外的苍老的脸庞。

    实验员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他猛然呼吸到全息世界里的空气，只一口就叫他呼吸困难，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双眼睁大到眼球似乎都要脱离眼眶，一副惊恐且即将要死去的颓丧。

    储苏御心中有了数，他又给人将头盔给带好，过了会儿实验员这才又重新活了过来。

    对方看着储苏御的目光充满了戒备，生怕储苏御趁他不注意又要再给他来一次。

    全息世界里的空气与细菌病毒都是模拟地三百多年前的那个时代。

    着三百年间变化飞速，从水、到人类、到空气到万事万物都与远古的三百年前有着极大的不同。

    现在的空气更加安全，里面的细菌与病毒、灰尘更是稀少，对他们来十分安全。

    但是全息世界里的空气是模拟的三百年前的远古时代，那个时代的空气里蕴藏着许多的灰尘细菌、病毒等等，只要沾上一些，呼吸到一点，都足够叫现在的人类立刻呼吸道感染，严重者甚至是直接死亡。

    所以像他这样专门进副本做清扫的人员的生命是尤为廉价的，他们在全息世界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实验题发现或者是被AI们攻击，不仅如此，他们在全息世界里行走，还必须全身上下都佩戴好隔绝空气的防护，要不然他们就有可能立刻丧失生命。

    可以整个实验室最苦最累的活就是他们这样的。

    要是被玩家们发现，他们的命运则更惨，直接从实验室里面被开除，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更有甚者视情节眼中与否，轻者按前面的方法来处理，重者则直接被关在全息世界里，直到自然死亡，直到那些发现他的玩家们死去，或者是失去有关他的记忆，这才能够让他们活命。

    “那你现在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实验员还在那边感悲伤秋，突然听到储苏御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明白，怎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呢。

    他什么时候任务完成了？这就可以走了？干什么呢？

    储苏御不理他怎么想，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想明白。

    金羽脑子好使，立刻明白了储苏御是什么意思，脸上带着笑，只是笑不进眼底。这些人是过来收拾她的，她要是这样轻轻放下她可受不了。

    “是的，你可以走了。但是我们得看着你，要是你将我们的聊天都告诉了你背后的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你知道后果的。”

    金羽咬牙切齿地威胁着。

    这个时候傻子才会相信她的话，此仇不报非君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喜来得太突然了，眼前的这个实验员竟然一点反常都没有感觉的到，在听到自己可以走了的时候喜上眉梢，恨不得直接表演个原地消失，好叫他们不要再找到自己了。

    只是他想的太美好了，事实总不会叫他如此快乐。

    储苏御一开始是想叫大家以最简单的方法直接一个一个地破壁出去，但是现在有了更好的方法，游乐园另外一个大洞就不用管了。

    程在原地看了会儿，他在看他以前的那个队长跟他一家子，没有了怪物的威胁，人们很快就找到了游乐园其他的通道口离开了。

    玩家们跟上去看，走他们走过的通道，但发现这些所谓的npc是一个个从通道里走着走着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是全息时刻里所衍生出来的AI，自然会受到副本的操控。

    实验员脸色惨白、生无可恋地在最前面走着，给身后的这一串玩家们带路。

    两个副本融合在了一起，两个副本里所有的玩家，无论是鬼怪还是人类都集中在一起跟着他走。

    像是泾渭分明的河水，只是短暂地爱过一下。

    他们又一回来到了秋水镇的门口，实验员磕磕巴巴，“我们、就、就是从这里把、你们都抬进来的。每个副本都有、通道口，但基本上是我们把你们从一个全息世界里拉到观察的全息世界里去。”

    “少废话，带我们进去！”

    鬼怪玩家的耐心不必人类玩家好多少。

    人类做事情之前习惯性地去思考全面，这个要不要做，能不能做，做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鬼怪玩家们不，它们高兴就去做，不高兴就不做，一切都由着它们的性子来，一切都是它们最喜欢的样子。

    它们刚刚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这个实验员讲了一路，大部分的鬼怪是没怎么听懂的，它们一般智商跟身型成反比，智商越高身体就越，质量守恒，反之同理。

    越是聪明，越是有耐心的鬼怪就越是得可爱。

    储苏御

    实验员被两方玩家逼迫，不得已只好拿出了自己的仪器。

    “验证身份中，E级实验员身份验证成功，请问是否开通道连接口。”

    “确认开。”

    实验员无奈地一马当先走进去，接着储苏御跟鬼怪们也走了进去。

    猫咪身型娇，八只猫在玩家们之间穿来穿去自在极了，一会儿跑到鬼怪边上，一会儿跑到人类玩家身边，玩得不亦乐乎。

    好像他们不是去挑事的，而是去郊游的。

    储苏御只觉得眼前一晃，就从秋水镇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洁白无瑕的走廊，来往急忙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浪费时间将注意力放到他们的身上。

    言言跟金羽看着走廊双双陷入了沉思。

    朋友&金羽：这个走廊真的不是一般的眼熟啊。

    “这里没有保安，但是有摄像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一定不能惊动这些实验员。”

    被他们抓住带路的实验员仗着此时自己是背对着他们，而他们看不到自己的脸，着着竟然笑了起来。

    嘴上着要心心，但实际上恨不得他们月不心他越是开心。

    不心才好，不心被逮到了他们就被发现，就要去死！

    储苏御对他人话的语气尤其敏锐，他一听就能想出来对方此时藏在头盔之下的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定然是好以整暇，不怀好意。

    只是他还没有话，一旁的鬼怪玩家们就发话了。

    它们当着实验员的面慢慢地缩变化着身型，等最终定下来时，原本的鬼怪们都不见了，占了它们位置的是几个身体有些残缺的人类。

    带头的鬼怪变成了人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舌头，话有些刺刺的。

    “谢谢你，我们会心的。”

    实验员懵了，他看着鬼怪们幻化出来的人形都穿上了自己同款衣服，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痛苦微笑。

    “好，挺好的。”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