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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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成微妙的局势,各占一角,而有意放水的五条悟则罕见地耐着性子,等其中一人的答复。至于另外一个连人都不是的,在见到五条悟后,有了明显的退意。

    作为在场唯一的诅咒真人暗想道,没必要为了活抓,或拉拢一个人类咒术师,而正面杠上最强的咒术师。

    再,这任务的核心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的。不然也不会中途动了想杀死对方的念头。

    更何况真人更「审时度势」,不像另一位同伴,自信地认为五条悟那如雷贯耳的名声,是被一群宵之辈炒出来的。

    由其在这近距离的接触后,他更清晰地认知到——这人的棘手程度,不亚于那个黑头发、眯眯眼,自称夏油杰的脑花咒灵。不过前者在与明目张胆的实力,而后者……

    【我不能在和高专有关系的人面前露面,所以这任务拜托你了,真人。】

    躲躲藏藏,犹如耗子,不过倒是很匹配「诅咒」的身份。

    一边暗自搜寻退路的真人,一边默不作声,在心底嘲笑连面都不愿露的人。

    有在暗地里观察真人的宿三月很快发现他那想要逃离的意图。

    而一旁注意到她的心思不全放在他身上的五条悟不满地撇了下嘴角,余光像施舍般瞟了眼真人。

    “真丑——”他有意拖长尾音。

    在易燃物品噼里啪啦的作响声下,慢悠悠道:“真搞不懂你的审美观,怎么总跟一些丑家伙搅合在一起,还是,能达到目的,就算再丑也可以?”他还不适宜地撩拨了下头发,似乎在用行为暗示什么。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什么误会。”神色莫测,可眼底流露出的一丝情绪还是暴露她与五条悟之间的关系,如传闻那样,不怎么好。

    有从夏油杰那获得她的情报,且目前状况不太方便有大动作的真人用极的动作来回量他俩,似乎在确认情报中的信息是否一致。

    不过被他观察的人是谁?

    这如同耗子般鬼鬼祟祟的动作,而且就近在咫尺,作为当事人的五条悟怎么可能发现不到。

    他大发慈悲,将视线落在真人的身上,像是善意地提醒道:“别瞎看,我会生气的。”

    可在真人眼里,那阴森、可怕的咒力好似泉水般涌出,甚至扭曲了他的身影。

    风水轮流转,前几分钟,还是人质姐起汗毛,现在轮到他了,而有能力的他更是直白做出后退、远离不远处的人,可惜……

    站他眼前的人是——最强的五条悟。

    四肢如同麻花,紧紧缠绕在一块,而顺着伤口溢出来的血,也被一旁燃烧着的火焰烘烤干了。

    倒在地上,用极其狼狈的姿势仰望五条悟的真人再次意识到,单凭他一人,那胜算妥妥是负数,甚至直接交待在这。

    他,会死。

    思绪万千,最终压过一切,名列前茅的,是「死」这一字。

    “我想……”他声音有些低哑,在两人的注视下,眼底属于咒灵仇视一切的恶意悄然浮现出,他道,“你没误会什么,如果你再晚一些登场,那咒术师姐「绝对」会应下这同盟邀请,她会站我们这边。”

    真人企图用他所看到、听到的,编造一个不怎么有价值的谎言,为的就是彻底斩断她的后路。

    最强都怀疑你,那么你还能去哪?

    真人余光瞟向话题的主人翁,那面色黑到让他心情愉悦。

    果然,五条悟暂且停下攻击,顺着他的话,神色莫测问道:“所以,我这是坏了你的「好事」?”这显然是在问他一手带出来的人。

    站在火中的宿三月深吸了口气,结果被那刺鼻的浓烟呛到喉鼻,当场抬起衣袖,遮住口鼻,狼狈咳了好几声,等她稳住,眼眶已有微红的迹象,“五条先生,他是咒灵,我是人。”

    言下之意很是明确,可有意挑事的五条悟装傻充楞。从某个角度来讲,他还是很会演戏的,这大概归功于他那不着调的性子。

    “得很不错,可惜——前科太多……”他惋惜、悲痛地道,“你,不可信。”

    然后翻脸比翻书还快,手一指,原本老实站原地的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后撞去,隐没与火焰中,只是那声明显撞击到重物的声音,让人心底有了答案。

    “希望人没事……”他虚情假意张望了下,然后看向躺地上的诅咒,面上最后一丝人情味也消失殆尽,“那么,现在跟我一下你背后的人,或目的。”

    前一秒还在庆幸自己活下来,后一秒因为火势太旺,生机荡然无存的众人一脸麻木缩卷在唯一一块还没被火侵蚀到的空间,抽泣声与喃喃自语混杂在一块。

    就在这时,一个快到模糊的身影一头撞上他们身旁的墙壁,那还是火焰的领地,一时间尖叫四起,似乎已经闻到肉油灼烧的气味。

    可谁知,一头撞上墙壁,倒在火中的人居然挣扎着爬起,然后视而不见地从火中走出,来到他们跟前。

    “你们还好吗?有受伤的吗?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

    其中比较镇定的人,反问道:“你也是怪物吗?”

    「怪物」这字词将所有人紧绷的情绪推到高峰,就在隐约快要奔溃的时候,被五条悟有意丢到人质这边的宿三月赶忙安抚道:“我是人,跟你们一样!”

    “真、真的吗?”

    “真的,我们看不见怪物,但一开始便能看见她,所以她是人。”

    原先被挟持过的人质姐已经停下哭泣,并擦干脸上的泪痕,强撑着给旁人解释。从某个角度来看,她的话在他们这群体里,有一些服力。

    “可……”那火焰怎么?

    在旁人明显的神情、举止下,宿三月道:“可以理解成「超能力」,而我们就是应对这事的专业人士。”

    就在她安抚众人情绪的时候,一旁墙面轰隆一声,一个拳头穿过一点也不薄的墙体,然后抽回,又来了几拳,露出可供人通行的缺口,接着探头一看,被烟熏得脸都黑了一圈的虎杖惊喜喊道:“前辈,你也在这吗!那五条老师呢?”他张望了一下,似乎火焰的危害不足一提。

    “在那怪兽。”她面不改色,伸手指了指后头。

    可惜火势太大,虎杖就算眼睛再好,也看不到人影,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前辈,我扑灭了一条道,让大家赶紧跟我出去吧。”

    所以脸黑不是没理由的。

    “嗯,对了,「窗」来了吗?”

    在组织人员离开的空隙,宿三月问道。

    “来了,周围的人也都驱散干净了。”虎杖回答道。

    之后便无下文了。

    倒是在他们走出去后,燃烧的鬼屋嘭一声,炸成了烟花。

    意识到自己再次脱离险境的众人有不少腿脚发软,险些站不住的,好在赶来收拾烂摊子的窗有在一直搀扶着他们。

    不然很难,会不会一屁股摔倒在地。而虎杖则像勤快的蜜蜂,穿梭在人群里,一会儿递水,一会儿给毛巾,不过他很快发现有一队比较特殊的人,他们似乎提前到了,并从屋内带出了什么。

    “前辈,这是?”虎杖走过去,问同他们站一块的宿三月,眼睛也跟着看向地面上躺着,盖有白布的……诅咒?

    那明显咒灵才有的咒力波动让虎杖一时判断失误,只是咒灵被祓除不该消失的吗?

    “是被波及到的无辜人士。”

    风徐徐吹过。

    双眼猛然张大,错愕的神情还盘旋在脸上的虎杖看向这话的人,只见她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口误后的懊恼,反倒扭头安慰盯着她看的虎杖,“被咒灵强行变成这样的,而这种状态对他们而言,负担极大,没有挽救的机会。”

    “我知道,我知道了……”他先后重复道,并露出牵强的笑容,“如果是诅咒的话,前辈早一把火烧得连灰都没有。”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只是在完这话后,那牵强的笑容化为乌有,而放在身侧的手跟着握紧,揣成拳头。

    与旁人声沟通完的宿三月,头一转,便看到虎杖那为之动容的表情,不用细想,这孩子正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惋惜与悲痛。

    她想走上前安慰对方,可情况突变。

    原本炸开花的鬼屋再次发出一声巨响。而那顽固屹立在火焰中的墙体终于耐不住他人的折腾,轰然倒塌得一干二净,一旁目睹拆家本事的宿三月眼前隐约出现夜蛾校长那气得青筋暴起的脸,以及对五条悟也丝毫不防水的拳头。

    就在她开差的那一会,有人踩着赤红的火,漫步朝着走来。

    那一刹那,心有灵犀般,四目相对,但两方却做出相反的举动。

    前者还维持着他那慢动作,后者……

    像窜天猴般,飞快消失在原地,一旁慢半拍的虎杖满脸疑惑,口里还喊着:“五条老师——啊,前辈……”

    “逃得可真慢。”

    “逃?”

    慢悠悠来到他跟前的五条悟道,而虎杖脸上的疑惑越发浓厚,不解地重复其中的重点字词,然后他听到爆炸般的信息。

    “是的呦……你没听错,悠仁……”比他高出一截的五条悟含笑道,那语气好似平日买到限量版的甜点,有着不匹配此时的诡异愉悦感,“她跟诅咒有联系哦——”

    虎杖!

    “都别吃那东西了,你瞧,拉肚子了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不过正因为拉肚子,我们才躲过那爆炸,怎么也因祸得福了吧?”

    从园区洗手间出来的两人相互拌嘴道,不过正如他所的,拉肚子除了躲过爆炸外,还躲过了园区内的驱逐,如今街道上,哪有刚来时的热闹,萧条的让他们误以为误入什么大逃杀里。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我们赶紧离开吧,这就剩我们两个人,怪可怕的。”一旁同伴搓揉着手臂,用肩顶了顶对方,催促这离开。

    可谁知,对方一扫常态,竟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并闭上从不服输的嘴。

    “怎么了?”

    “我没看错吧?那个、是我们班里的同学吧?”

    “哈?”

    两人相继看向同一处,只见一人矫健地奔跑在屋顶上,那身影快到多出好几个残影。

    “好像……啊,是她!”

    在越发靠近的距离下,这人的身份也跟着明朗起来,恰巧三人对视上。

    像猫抓耗子般,被人撵到屋顶上的宿三月头一低,缘分便来得极巧,是同一班的同学。

    不是,人都被清光了吗?

    “三月同——”站在街道上的两人试图用呼唤声,将人喊下来,可谁知,刚喊出口,一个黑影快到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宿三月的身旁,然后抬手,谁也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屋顶上的人原地消失了。而他站在宿三月停留过的地方,居高临下看向他俩人。

    平静的声音暗含一丝让人胆怯怪异感。

    他问:“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

    一头栽进草丛里的人默不作声翻了个身,平躺在根本支持不起她重量的矮灌木上,双手交叠放于腹部,一副极其安详的模样。

    风再次徐徐吹过,同时也带来了蝉的啼鸣声。

    “怎么不跑了?”眨眼的功夫,唰一下来到她跟前的男人问道。

    “这问题,你是认真的吗?”躺在上面,已经不想动的某人眼都不抬一下,平静问道。

    “毕竟得做全套嘛——”枝叶勾划着他人的裤脚,距离再次缩短,已经演上瘾的屑男人左踢踢右扫扫,清出一块能坐的地方,然后盘腿坐下,单手撑着下巴,满是兴致地问道,“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

    被他抡了两拳的宿三月呵呵冷笑了下,“棒极了,给你发个红花。”

    “红花就算了,什么时候把民宿的房子退掉?”

    “做梦吧,今年是不可能了。”

    五条悟表示大为吃惊!

    所以……

    他用宿三月企图「勾结」诅咒的罪名,将人扣在高专的禁闭室内。而得知这事的一、二年级表示:五条悟那人渣老师,终于不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