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这里还有老玩家?”
柳诗情虽然语气疑惑, 但是目光却停留在不远处的凌强身上,终究没忍住心中疑问,询问出声,
“蒋瑞, 你也是老玩家吧?”
但凌强饶有兴致地盯着被他抓包的男孩, 生怕他又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男孩自知自己逃不掉, 也目露凶光地回瞪着他。
二人目光焦灼,谁也不让谁,凌强自然也就忘记自己还有个“蒋瑞”的名字。
蒋瑞在他身侧扯了扯衣角,凌强这才反应过来, 周围人正看着他。
他回过头, 正巧与柳诗情视线对上,不禁挑了挑眉,
“大姐,又怎么了?”
“我,你不是第一次参加这场游戏吧?”
“哦, 不是, 我又没我是萌新, 另外他也不是!”
凌强走了两步,将刚松了口气的男孩夹在腋下, 用手指着,嬉皮笑脸道。
“草,你特么怎么就跟牛皮糖一样,沾着我不放?!”
男孩手不断挥舞着, 试图挣开禁锢, 但是在凌强碾压式的身高下, 无疑是一只软可怜的兔子,任由他用手拿捏。
“子,叫什么名字,第几次参加游戏呀?”
凌强压低声音,还不忘阴恻恻补充道,“要是敢耍花招,我就把你手拧断。”
副本对玩家有保护机制,是不能随意杀人的,但是却默认可以互相伤害,所以强壮的身体无疑是一种对自我的保护和对外界的威胁。
男孩也深知这一点,再次对上凌强的眼神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才反应刚才只不过是他戏耍自己,并没有动真格。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勇气,与凌强对视,就仿佛是弱的猎物被狮虎狠狠踩在脚掌之下,稍不留意,自己的脖子就可能被无情咬断。
他停止了挣扎,支支吾吾:
“我叫古俊远,是第三次参加游戏,之前两个都是绿本。”
见他老实回答,凌强也收敛了眸子里的凶光,转头似笑非笑对柳诗情:
“所以大姐还有什么顾虑吗?时间可不多了。”
柳诗情握紧拳头,瞄了眼凌强,伏在姐姐耳畔轻语。
然后,对众人:“我和姐姐同意投沈凯,这人太恶心,对我跟姐姐毛手毛脚,刚进副本后就威胁我们,今天不跟他睡,就想办法弄死我们。”
“臭|表|子!你活的不耐烦了!”
猥琐男气急败坏朝着双胞胎姐妹挥舞着拳头,嘶吼道。
见状,凌强挡在了柳诗情身前,轻咳一声,“是想架吗?”
猥琐男见到凌强魁梧的体格,自然是虚张声势几下,不敢上前。
“谢谢。”
身后传来姐妹细如蚊蝇的感谢声,凌强淡淡一笑,并未多做言语。
“其他人意见呢?”
柳诗情开口询问众人。
既然已经把沈凯得罪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一旦放他一马,指不定之后会怎样报复他们姐妹二人,见周围还有几个人犹豫不觉,她望了眼柳诗蕊。
柳诗蕊自然知道妹妹的心思,淡淡开口:
“我知道大家每个人都不愿意当刽子手,可是我们已经来到了这场残酷的游戏中,就必须选出一个人,但我们又不能让善良无辜的人去赴死,那就只能让社会的臭虫去接受他们应有的惩罚,这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特么除了调戏了一下你们几个,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非要让我去死?”
沈凯眼睛通红,像是要用眼神将双胞胎姐妹大卸八块。
但他却没想到,那边声音还没落,秦蔓的哭音就起来了。
“在有人的情况下,你都敢对我们毛手毛脚,要是没人,你岂不是就……”
声音呜呜咽咽,湿漉漉的眼睫上沾满了细密的泪珠,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咪一般,将潮乎乎的脸蛋在沐白胸口乱蹭,身体哆哆嗦嗦,几次的哭泣让她胸口起伏不定,如同一个支离玻碎的水晶娃娃。
沐白垂下眸子,将抽抽噎噎的秦蔓搂的更紧,虽然知道她是装的,将鼻涕蹭在他胸膛时,还没憋住,笑出声来,但是随着她眼泪一滴滴滚落,他的心脏也跟着抽搐,甚至抑制不住纯黑色的眼眸染上金光。
这个人今天必须死。
他语气冰冷地补充道:
“沈衍志,男,29岁,曾今因为吸|毒走私过毒品,在跟警|察周旋时中弹身亡,进入游戏,后来在游戏中获得积分兑换道具改变相貌,改名沈凯,听带人过游戏来钱快,于是干起了工作室。我的对吗?”
沈凯满脸不可置信,细的冷汗爬满了额头,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还想嘴硬,但却不出半个音节。
见他那副窝囊样,众人更加确信沐白话的真实性。
沐白也不再理会众人的意见,低头用指尖轻轻拭去秦蔓眼角的泪痕,柔声:
“等我一下。”
见她点头,便松开抱她的手,走向教室中间的桌子位置,上面放着老师留下的纸和笔。
留在原地的秦蔓,转头目送着沐白,她像是失去依仗的菟丝花,苍白,脆弱而又美丽。
众人不由自主将视线集中在沐白和秦蔓身上,没有注意到瘫倒在地的沈凯,抢过刀疤男手里的匕首,直冲向秦蔓。
待秦蔓感受到滔天杀意时,他已经近在咫尺,好在身手敏捷,伸手挡开了他的致命一击,但刀刃还是擦着她的手腕而过,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蔓蔓!”
“蔓蔓姐!”
沐白,凌强同时喊道。
“我没事,沐白你继续写,不用管我。”
接着,她一脚踢在沈凯腹部,将他踢飞数米远。
“瞧吧!他们是一伙的!这娘们就是装的!”
沈凯擦了一把嘴上的鲜血,大声狞笑。
已经被拆穿,秦蔓索性也不装了,没有管血流不止的伤口,捡起地上的匕首,眼神聚集寒光。
“我本还想娇娇弱弱当躺尸老板,你非得当面拆穿我,好玩吗?”
走到沈凯身旁,看着他从得意慢慢变得惊恐,“强,还有多长时间?”
“姐,5分钟。”
“你不是叫蒋……?”
柳诗情本想质问,但觉得气氛诡异,后半句哑在了嗓子里。
“刚才是这只手伤我,是吧?”
话音刚落,血溅五尺,沈凯的手背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然后用力向下一拉,痛苦的嘶喊声响彻整个教室,刀尖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心生胆寒。
“昨天是这只手摸人家,对吗?”
温温柔柔的声音,此刻化成了地狱魔鬼的嘶鸣,让在场其他人汗毛倒竖。
秦蔓手起刀落砍下了沈凯的双手,温热的血滴溅在她鞋上,衣角上,还有手上。
她探出粉嫩的舌尖将嘴角的血丝舔舐干净,这才满意离开。
路过刀疤男时,将匕首递给她,勾了勾唇角,柔声:“谢谢你的匕首。”
刀疤男颤颤巍巍接过,大气都不敢喘,这哪里是脆弱美丽的菟丝子?分明就是杀人于无形的绞杀藤!
“手受伤了,还要乱来。”
沐白牵过她流血不止的右手,撕下自己衣角布料,缠绕在她的伤口上,声音柔和地嗔怪。
“我睚眦必报,你又不是不知道。”
“回去吗?”
“等等吧,我想看他死。”
“好。”
沐白将她护在怀里,眼睛注视着不远处死狗般的沈凯,用纸巾耐心地擦去秦蔓指缝里的血污,她的手本就冰凉,因为失血更是冷至彻骨。
“叮”
刺耳的铃声,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
沈凯以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用流血不止的手开始在墙上涂抹,仔细地描绘着每一个棱角,认真地完成着墙上的巨作。
秦蔓:“他是要画画么?”
“嗯,你看他的手,虽然被你砍伤了,但鲜血是粘稠的,没一会就会凝固,不会像现在跟自来水一样往外流。”
沐白耐心解释。
他绘画的手像是天然的燃料池,有取之不尽的红色颜料,沈凯动作毫无停歇,随着墙上的画作一步步完整,他脸色愈加苍白,当画完最后一笔,他如同一具石膏像定格在原地。
由于不辩颜色,当秦蔓看到墙上的画作时,没有像几个新人那样干呕不断,不然以后真的连红丝绒蛋糕都吃不下半口。
沈凯用满身鲜血在白色的墙上抽象地勾勒出一个舞者跳舞的身姿。
“他尸体会怎么样?”
一直不话的白衣男孩突然开口。
“放在那里,一会就消失了。”秦蔓淡淡回道。
“你为什么要演戏?就为杀了他?”
“他还不配,因为有厉害的人在,当个娇软废物岂不是更轻松?”
秦蔓望向身后的沐白,勾了勾苍白的唇角,“而且他也很乐意。”
沐白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眸底的深情倾泻而出,“回去吗?”
“等一下,”秦蔓看着白衣男孩,“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个游戏绿色红色是指什么?”
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沐白,声嘟囔着:“下一次,我一定印叠新手指引拿进来。”
“你忘了,现实里有关游戏的都会变成白纸。”沐白眉眼含笑,手指将她鬓发捋到耳后,然后看向白衣男孩,“简单来,绿色本相当于剧本杀,红色本相当于狼人杀,黑色本相当于大逃杀,懂了吗?”
“狼人杀?”
“每日必死一个,难道不像吗?”沐白反问。
“明天还要票人?”
“这谁又能的清楚呢?”
秦蔓摊摊手,叹了口气,“谁又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话音未落,三人身侧就传来剧烈的碰撞声,还有柳诗情惊恐的大喊声。
‘咚!’
‘啊!’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