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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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晚餐已经做好了,请问是现在用餐吗?”

    “唔嗯。”

    披着长发的女人坐在坏了一扇门的房间里,端着一杯散发着草莓香味的果酒,听见管家在外面的声音,便乖乖地起来,将里的酒杯放到旁边,走到门口左右望了望,朝着厅堂的方向而去。

    她在长廊上碰见了两个才到膝盖处的朋友,弯腰看了一会儿,近朝颜听见女孩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朝颜姐姐,晚上好。”

    本来还在回忆他们身份的人听见这声招呼,顿时开心地伸出,把女孩抱了起来,用中文回答,“晚上好,一平,要一起吃饭吗?”

    站在地上的蓝波登时过来扒着她的腿,“蓝波大人也要抱抱~呐呐,你有没有蓝波大人最喜欢吃的葡萄味糖果?”

    近朝颜低头看了他一会儿,也把他一起抱了起来,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没有葡萄味的糖果,但是有葡萄味的果汁。”

    正当时,旁边的屋里传出一声强烈抗议——

    “你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不让我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针对朋友?”

    “我针对的是你。”

    冷冽如冬日山泉的嗓音响起,让近朝颜觉得耳熟,于是她用鞋尖把门给蹭开,与两个孩儿同时在门边朝里看去,就在门开的刹那,在厅堂里试图劝架的草壁登时觉得看到了救星,长舒一口气,提高声音与她打招呼:

    “夫人,您来了。”

    听见这声招呼,云雀恭弥挪开视线,见到抱着两个孩儿在门边往里看的人,对方面颊上带着微微的粉色,眼睛比平时更圆溜,他本能觉得不太对劲,却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

    已经捏紧了拳头、正准备用拳头教教他待客之道的笹川了平也在此刻转移了注意力,然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哦我明白了,你就是云雀的夫人吧!我是笹川了平,初次见面!”

    抱着一平和蓝波的女人在门口有些茫然地看着刚才在问自己问题的人,又看向要和自己打招呼的银灰色短发陌生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先处理哪一个,还在发愣的时候,怀里的蓝波抬戳了戳她的肩膀:

    “蓝波大人的葡萄味汽水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进入这厅堂的女人身上,但她却皱着眉头,为突然增加的难题感到为难,这幅迟钝的样子让云雀恭弥终于回忆起来了在哪里见过,于是蓦地朝她走过去。

    行至她身边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草莓果味混着很淡的酒精散开,他垂下眼帘,“又喝酒了?”

    顿了一下,他,“先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登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那般,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杯。”

    “谁给你的酒?”

    “千奈是笹川先生送的。”

    云雀恭弥立即冷冷看向不远处那个还摸不着头脑的家伙,对方听见近朝颜的话,仍在坦然点头,“对,我送的,成年人的世界酌怡情!”

    “嗯嗯。”近朝颜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认真点头,还重复了一遍,“怡情。”

    但她怀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果汁的蓝波却有些待不住了,开始大声问她果汁在哪里,在近朝颜为难地想抱着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怀中的重量被人拎走了——

    云雀将两个孩提到草壁那边,“哲,带他们走。”

    “是,恭先生。”草壁哲矢过来接住孩子,看了眼现在多半是打不起来的室内光景,熟练而放心地哄着孩们离开,“抱歉,蓝波、一平,我带你们去找果汁,再陪你们去隔壁玩游戏,可以吗?”

    等到他们离开,云雀恭弥重又看向站在身边的人,见到她身上还没换下的、属于自己的浴袍,又看着她没扎起来的淡蓝色长发,目光柔和地问:“来这里做什么?”

    “千奈要吃晚餐了。”

    近朝颜着往周围看了看,也没看到该放晚餐的地方,于是露出不解的目光,软绵绵地问,“不是在这里吃饭吗?”

    “再等等。”

    云雀恭弥耐心地着,转眸见到笹川了平还没走,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还在这里?我没有邀请你用晚餐的打算。”

    笹川了平:“?”

    他刚想开口,却看见站在男人身边的那道身影捏了下对方的袖子,好奇地抬头问,“可以摸吗?”

    “什么?”

    云雀恭弥被问得一怔。

    自进入厅堂以来乖巧、有问必答、但反应迟钝的女人此刻却伸去握他的背,光明正大地揩了一把油不算,感觉到对方没有反抗的意思,就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指尖没入对方的指缝里,做出了十指相扣的动作。

    笹川了平:“!”

    比起他的震惊,云雀恭弥倒是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并没挣脱近朝颜的动作,反而就势去看这厅里最碍眼的那个电灯泡,“你是打算看到哪一步?”

    “她是喝醉了吗?”

    “如你所见。”

    “”

    笹川了平保持着震惊的表情,结了婚的那根筋终于迟钝上线,意识到了面前是什么情况,于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要走,到了门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他比出大拇指:

    “我就知道你子跟传言不一样!给你带的虎鞭酒可是我极限搞来的好东西,记得喝!”

    “把那种恶心的东西一起拿走!”

    但回答他的只有门关上的声音。

    -

    室内重又安静下来,近朝颜盯着两人扣在一起的格外满意,抬头时见到对方在看自己,不解地回望了一会儿,想起刚才走的客人嘱咐的话,慢半拍地当了个复读:

    “记得喝?”

    云雀恭弥:“”

    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喝醉了酒、脑子反应迟钝,但此刻瞧见她这么笨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灰蓝色眼眸里泛着危险的光,语气凉凉地警告:“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记住了吗?”

    “嗯。”

    近朝颜乖乖点头,没再提这件事,跟着他走到矮几边坐下。不多时,千奈敲开门,将晚餐送了进来时,看见他们的身形靠得很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将两份餐都放在同一张桌上之后,无声退下。

    看见晚餐,女人为难地看了一眼牵着对方的右,又纠结地觑向桌,这番神态恰好被云雀捕捉到,于是他浅笑着问:

    “不想松开?”

    “嗯。”

    “这么喜欢?”

    “嗯!”

    听见她毫不犹豫的重音,云雀恭弥短促地低笑了一声。从在酒吧街那次见面开始,他就发现了,这女人特别喜欢盯着他的看,但平常却没有喝醉酒之后这般坦诚,问什么答什么。

    “先吃饭。”

    他,“吃完再让你牵。”

    对方倒是乖乖听话松开了,但其实饭也没扒拉几口就饱了,放下筷子之后就重新盯着他看。

    过于专注的目光给人一种炽烈的感觉,云雀恭弥也没了继续用餐的心思,放下筷子,忽而出声问她:“知道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的事情吗?”

    近朝颜点了点头。

    “也知道十年前的他们为什么会调换过来?”

    女人仍是点头,还不忘出正确答案:“戒指。”

    完这句,她就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期待地看向男人,厅堂的光芒落下来,将她的眸光照得熠熠发亮,仿佛在等待什么。

    云雀恭弥被她看得眉头稍动,“怎么?”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伸过来的女人眼中光亮稍暗,此刻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盯着他的,“你吃完就牵。”

    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牵啊?

    “”

    云雀恭弥只好朝着她伸出右掌心,但出乎他意料的,女人握上来之后,却像是想起什么,从这浴袍的衣兜里摸出一枚形态眼熟的戒指,蓝色宝石周围环绕着两只金属质地的飞翼。

    “白魔咒第八部队,古罗基希尼亚的雨属性玛雷指环?”

    他看着近朝颜把这枚戒指推进自己的无名指,略微扬了扬下巴问道。

    看见这只漂亮的戴上好看的戒指,近朝颜也微笑着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不是我的,是捡的,要还给库洛姆。”

    她很认真地,“借你戴一下下。”

    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沉默,女人以为他是生气了,思索了一下,牵着他的起来,拉着他起来,要往外面走。

    -

    云雀恭弥一路跟着她穿过长廊,走到能看见夜空的屋檐下,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碰撞重叠,直到走入对方那少了半扇门的房间,看着她拉开衣柜,半蹲下去,从下方拉出一个麻布大袋子。

    里面装满了各种破碎的金属指环边缘,以及一些碎裂的紫色宝石。

    下一瞬——

    橙色的柔和光芒在室内亮起,随近朝颜一在空中覆盖的动作,成为一面拱形的盾,把袋子整个笼罩住。

    见状,云雀恭弥略微俯身下来,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这道柔和光芒,兴味十足地问道,“这又是什么能力?”

    “双天归盾。”

    近朝颜完,就感觉到橙色的光芒变弱了点,与此同时,本来还有些扁的、边缘塌陷的袋子逐渐开始鼓胀起来,哪怕只从袋口看进去,也能见到那橙色光芒之下,重新恢复闪耀光泽的宝石边缘。

    直到盾彻底消失。

    出现在面前的那一袋破烂,登时变成最让这男人挪不开眼睛的东西。

    整一袋被收集起来的、被他用到破碎的、不剩任何用处的云属性指环,如今恢复如初、灿烂不已。

    近朝颜把这一个大袋子推给他,在地上发出叮啷声音,紫色的眼睛里都是得意,“这些,是你的。”

    云雀恭弥头一次没有去看这些指环,而是盯着她的双眸,如同注视最珍贵的云属性宝石,直到女人被他看得不解,又推了推袋子,疑惑地出声问他:

    “不喜欢吗?”

    “不,很喜欢。”

    他如此应道。

    松鼠不仅摇晃着大尾巴,还把自己的过冬粮都从储藏处挖出来送给他,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听见他的应答,近朝颜重又露出开心的笑容,望着这张柔美的面庞,与他柔软的目光对上,她忽而问道:“那要亲亲吗?”

    熟悉的词汇勾起了男人被拒绝的记忆,但他面上却不显,只是唇角扬了下,站直了身体对她道,“可以。”

    他,“你来。”

    近朝颜盯着他的唇,从地上起来,主动抬起双,环上对方的后颈,踮起脚的同时,想要压下男人的脖颈,但对方却一动不动。

    即便她已经在努力扬着脑袋,也够不着他好看的双唇。

    看见对方唇畔弧度不断上扬,近朝颜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是被拒绝,甚至在被戏弄,于是她松懈了力气,后脚跟落回地面,眼尾下垂,低声问:“你不要亲吗?”

    “是你亲不到。”

    云雀恭弥悠悠出答案,丝毫不觉得自己欺负喝醉酒的人有什么不对。

    话时,他垂下眼眸看着怀里失落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想,是要哭了吗?

    但还没等他想出答案,对方忽然又抬起头来,柔软的身躯重又贴上他,鼻息洒落在他颈间时,软软的唇落在了他的喉间。

    “!”

    云雀恭弥眼中笑意散去的那一刻,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也正是在这时,刚亲了一下的人张开唇,用牙齿很轻地咬了下他的喉结,像是生气的动物奋起反抗猛兽的压迫。

    可也不敢用力。

    与其是咬,不如是含,甚至自己都怂,松开之后,还讨好地轻舐了下。

    自觉已经亲完的人松开,心满意足地想退开,却发觉刚才还放松站着的人骤然抬将她压回怀里,圈在腰间的臂力量之大甚至让她发出一声惊呼!

    但那些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更多,就被男人抬扣住了下颌抬高,随后,剩余的一半,全部被阻在了唇间。

    近朝颜瞪大了眼睛,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却因为被怀抱锁得太紧、且口鼻都无法呼吸,而下意识抬去推禁锢者的肩膀,却始终无法逃离,直到她推却的力气都逐渐软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

    怀抱里的女人才被稍稍松开,她茫然无措地睁大眼睛,掌心早从先前的抗拒变成抵在对方的肩头,此刻陡然吸入氧气,便猝不及防地咳了几声。

    云雀恭弥松开一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了拍她的背,片刻后,又探回来在她的眼尾抹了下,擦去对方绯薄眼尾红意沾染的湿润。

    “哭什么?”

    抹去泪痕过后,他指尖往下,顺势揩过她如玫瑰般饱满红润的唇角,将如晨露般的痕迹也拭去,声音里重又捎上笑意,出声道:

    “不是你要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