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神仙姐姐王姑娘
鹿鸢并非没地方去,而是这段时间有点累,不想一个人。况且如果没有她,全冠清的内伤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
如果你愿意接近一个喜欢你的人,那就接近吧,那是一种比等待更有力量的事。
全冠清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不但养好了身体,还每天都能见到王姑娘。就是想在一起吃个饭有点难,自他伤愈之后,王姑娘就有些行踪不定,一到饭点,不是人不在,就是不吃了。
这天晚上,鹿鸢准时出现在全家的饭桌上,还从外面带了壶酒,因为早上全冠清,今天是他的生日。
桌上的几个菜是全冠清做的,品相一般,家常味道。鹿鸢举杯敬酒,贺他生辰,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全冠清已经适应了这种幸福,不再动不动就傻笑。他常常会在心底偷偷想,他和王姑娘好像一对不太寻常的未婚夫妻。
全冠清从容地回敬鹿鸢一杯酒,既是生辰,免不了想起爹娘,他聊了几件儿时的事,又问起鹿鸢的高堂。鹿鸢她爹身体不好,在她很的时候就去世了,娘亲整日侍弄花草,鲜少出门。
全冠清听了,一阵唏嘘,转念又问:“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帮里来往江南的差事可不少,他很容易就能找个由头“顺路”送王姑娘回家,路上可以照顾她,到了地方自然要带上礼物,去拜见王夫人。
全冠清正想着该如何旁敲侧击,了解一下王夫人的喜好,就听鹿鸢淡淡:“不需要。”
全冠清一下愣住,表情不知所措。
“你不想你娘?”他以为鹿鸢在开玩笑。
鹿鸢晃着杯中的酒,目光也落在酒上,慢悠悠地:“实话,不想。”
全冠清哑然,觉得她们母子之间可能有些矛盾,于是对鹿鸢柔声:“你娘可是会想你的。”
鹿鸢轻轻摇头,用一种很委婉的语气,“应该不会。”
见全冠清一脸不赞同,她放下杯子,笑了笑,借着酒意又道:“人和人不一样,我娘不是你娘,我也不是你。”
我不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娘也不是个能暖人心的母亲。温柔也好严厉也罢,李青萝好像根本不会释放爱,也许除了对那个男人,她根本没有产生过爱。
“怎么会?”全冠清笑得勉强。
鹿鸢有点想倾诉一下这段奇怪的关系,正好她面前有个不算陌生的人。
“她偶尔会想起我,可我的存在不能给她荒凉的人生带去任何慰藉。”
“她有她的世界,我有我的。”
她走不进我的世界,我试了试,也走不进她的。
“你是她的一部分”全冠清摊开,试图讲一讲其中的道理。
鹿鸢耸耸肩,一副你无法服我的表情。
全冠清缓缓叹了口气,满是纵容的意味,他:“回去看看她吧,我陪你”
不等完,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敲门声,全冠清皱眉,不情愿地去开门。只见白世镜在门外,里提着一壶酒和一盒点心。
“全老弟,我来贺你生辰,咱们喝两”白世镜看到在全冠清身后起身的鹿鸢,露出惊讶的表情,“慕容姑娘?”
全冠清轻咳一声,纠正道:“是王姑娘。”
姓白的来找他干什么,他们的关系可没有好到私下喝酒的地步。
眼神在鹿鸢和全冠清身上打转,白世镜装模作样地:“我来的不是时候。”
全冠清沉吟,心道知道不是时候还不快滚,耽误我和王姑娘交心。
“白长老,请坐。”鹿鸢走过来,落落大方,冲白世镜微微颔首,随后对全冠清:“我去拿碗筷。”
仿佛她是招待客人的主人。
鹿鸢出门去厨房取碗筷,全冠清站在原地,感觉轻飘飘的,再回神,就见白世镜不请自入,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鹿鸢的位置上。
“行啊你子,我最近怎么总是见不到人影,原来是金屋藏娇”白世镜治下严苛,人前冷若冰霜,人后露出本性,起女人就是一脸下流相。
全冠清心中不悦,面上谈笑自若,摆了摆,坐回原位,“你就别拿我取笑了。”
他最近确实,非常恋家,即使有的时候王姑娘不在,他也舍不得离开。
“哎,这怎么是取笑,人家都住到你家里来了。”白世镜拍拍桌子,往门外看了一眼,“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鹿鸢端着碗筷杯碟,悄无声息地站在窗前。
全冠清一怔,他和王姑娘的喜酒,他没想过,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那是一桩奢望,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能想一想,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甚至可以是很近。
回忆过去种种,鹿鸢转身回眸的一幅幅画面出现在脑海中,全冠清不禁笑了。他的痴心,她有回应,所以,为什么不敢想?
“那就要看王姑娘的意思了。”全冠清也看向门外,想象着鹿鸢梳着妇人发髻,捧着碗碟走进来的样子。
白世镜啧啧两声,捋着胡须,贼眉鼠眼地:“她还不是看你的意思。”
全冠清给白世镜倒酒的放缓,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这种事是该他主动,是时候找个会,跟王姑娘表明心迹了。
听到这里,鹿鸢正要加重脚步走进去,突然轰地一声,瓦片碎裂,一个蒙面黑衣人从房顶落入室内,一掌拍死白世镜。鹿鸢抢在黑衣人对全冠清下前赶到,两人从房间里打到房间外,从院子里打到房顶,又从房顶破了个新洞,回到房间里,等把全家拆的差不多了,鹿鸢终于抓住会,一把扯下那块蒙面的黑布。
“乔峰。”全冠清失声大叫。
他以为乔峰找他报仇来了。
那人也不慌,阴恻恻地冲鹿鸢和全冠清笑了笑,随后破窗而出跃上墙头,消失不见。
鹿鸢没追,一是被那张脸震撼到了,二是,没必要追。白世镜已经死了,侥幸活下来的,不能再有闪失。
“是乔峰。”全冠清现在心态崩得厉害,紧张地向鹿鸢求证,“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鹿鸢扔掉扯下来的那块黑布,搓搓,看全冠清的眼神有些复杂,随后她低下头,打量白世镜的尸体,缓缓道:“那人是长得跟乔帮主有点像,可他明显是个老人。”
全冠清脸色惨白,冷汗淋漓,满脑子都是黑衣人临走前对他露出的那一抹笑。
老人?那人包着头,只露一张脸,怎么能看出是个老人?哦对,他唇上有撇胡子,看上去不是纯黑的,但那有可能是乔峰的伪装。
全冠清认定黑衣人就是乔峰,并将自己的结论告诉闻讯赶来的丐帮长老。虽然和另一个目击者鹿鸢的法有所不同,可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忽略鹿鸢相信全冠清,因为他们都觉得,全冠清和乔峰是老熟人,不可能认错。
对此,鹿鸢没有争辩,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丐帮的人整理现场,收殓白世镜的尸身。
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萧远山,也许是看白世镜和全冠清坑他儿子不爽,来泄愤的。鹿鸢用帕子遮住口鼻,正准备顺着全冠清的意思回房休息,该的她都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她都不会改变她的证词。
就在这时,传功长老吕章去而复返,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徐长老死了。”
徐长老年事已高,驾鹤西游没什么好稀奇的,可吕章的表情告诉其他人,徐长老的死不一般。
徐长老死在自己卧室里,身中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般若掌。众人匆匆赶赴徐长老家中,鹿鸢默默跟上去。
德高望重的徐长老死的不体面,不是因为置他于死地的一掌,而是他死的时候袒露胸脯,里攥着一条红肚兜,离他不远的地上还散落着一只绣花鞋。
徐长老的老婆死了几十年,他也独身了大半辈子,难不成耐不住寂寞,偷偷养了女人?可他这么大年纪,还玩的起来吗?
众人心思各异,香艳的现场一下子冲淡了本来凝重的情绪。
陈长老眉头紧皱,突然开口,“那个女人呢?她当时应该就在房间里。”
从现场看,徐长老和那个女人还什么都没有做,而他死得很突然,没有反抗,或是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事发时,那个没了肚兜又光着一只脚的女人,应该就在徐长老身边。
可她人在哪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全冠清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微微低着头,不发一语。他现在已经不冒冷汗了,甚至开始兴奋,开始期盼,他觉得那个和徐长老幽会的女人是康敏,现在,白世镜和徐长老死了,如果康敏也死了,那么他的秘密就永远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鹿鸢在徐长老家的院子里徘徊,时不时地抬头看月亮。全冠清走出来,在门前凝望着她,她又救了他一次,他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也不想还清,他想欠她一辈子。
如果康敏死了就好了,全冠清背在身后的再次捏紧,姓白的和姓徐的都死了,康敏定会死抓着他不放,他可不想再跟那个女人周旋下去。
他要扫净来时的路,从此青云直上,老天都在助他,他焉能不助自己。
徐长老家的院子荒草丛生,想来他从不打理,鹿鸢想折枝艾草,扇扇蚊蝇,不防对上了暗处的一双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康敏,因为鹿鸢一看过来,她便自己跑了出来,“杀人啦,杀人啦,哈哈”
听到动静,房子里的人或奔到窗前或跑到门外,看见康敏之后,又纷纷低下头。
康敏衣衫轻薄,敞着怀赤着脚,脸颊被什么东西割伤了,血淋淋的。鹿鸢帮她掩上衣襟遮住身体,她疯疯癫癫地抓着鹿鸢又哭又笑,“我看到了,是乔峰,乔峰杀了徐冲霄,他走的时候还对我笑,他对我笑哈哈”
这下乔峰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鹿鸢忍不住笑了,她觉得好笑,亲爹亲自下场,造锅甩锅,天底下怎么有乔峰这么倒霉的人。
“又是乔峰。”全冠清低语,神情凝重。
看来乔峰离开他家之后,又去了徐家杀了徐长老,可他为什么并不杀康敏?
“不,是萧峰。”康敏松开鹿鸢,仰起脖子望着天,露出梦幻的表情,“他,他姓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