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病情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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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王觉分开凌嘉接我去参加了一个手表品牌的发布会。

    手表是今年新出的低奢品牌,虽然众但代言费是真的高,凌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大饼拿下。

    会场极度高调奢华,但设计师似乎没把握好尺度,整体装潢配置都极具一股暴发户气息。

    不过我只是个卑微的乙方,凡事心里想想就过去了。

    现场来了我很多粉丝,主持人还在预热阶段他们就在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

    “唐如新!”

    “如新快出来啊!”

    ……

    叫喊声一波高过一波。

    主持人把过程走完,轮到我出场唱歌。

    一曲毕,主持人开始cue我,我带着笑对手表一通夸。

    这个环节结束主持人满意进入下一个环节。

    “现在是提问时间,如新可要如实回答哦。”

    我:“嗯。”

    “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写歌吧,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能忙的了。”

    “第二个问题,下一张专辑大概什么时候出呢?”

    “这个暂时还没准备,可能明年吧,毕竟今年没剩下几个月了。”

    “那如新平时喜欢吃什么呢?”

    “什么都还挺喜欢的,口味的话比较偏辣。”

    “下一个问题,你经常戴的饰品能分享一下吗?大家都想拥有你的同款。”

    可算是到正题了,我咧开嘴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向台下的人展示着我手上亮晶晶的手表,“那当然是翡域了,翡域这块表我戴很久了,表带柔软舒适没一点异样感,而且……”

    提前背好的台词完我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搞砸,不然合约上的尾款就拿不到了。

    这也算是我参加节目以来过最长的话,台下我的粉丝观众都愣愣地不出话,直到主持人拍手鼓掌他们才跟着哄喊出我的名字。

    “那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如新你现在手上戴的是我们翡域的唯一一款情侣手表,那么请问如新另一块你算送给谁呢?”

    这个问题是临时问的,上台之前我没在台本上看过。

    我拿着话筒,冲着摄像机一笑:“这个嘛,大概率会送给喜欢的人吧,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收。”

    现场一片哗然,主持人还想追问,我摇头后顺势跟着凌嘉下了台。

    接下来是内场的酒会,我被安排在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酒桌上的人端着酒纷纷上前恭维,我一一应付了过去。

    在找卫生间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静坐在酒桌上接受别人的劝酒。

    上卫生间的脚转变了方向,我朝那人走去。

    在服务员托盘中拿了杯酒我弯腰碰了一下方天翔的酒杯,“方总,我敬你一杯。”

    他转过脸,我轻晃酒杯示意他喝下,他微皱着眉迟疑地叫出我名字,“唐沅?”

    “我是唐如新,”我喝下杯子里的半杯酒,“方总好久不见。”

    “一起聊聊吗?”我问他。

    他带我去四下无人的阳台吹风。

    “你怎么在这?”他问。

    “我是这个品牌的代言人,方总不知道?”

    “我每天生意场上的事都关注不过来,哪知道这些。”方天翔后退几步手撑着下巴量我,“比以前成熟了不少,是有点明星的样子了。”

    “难得方总还记得我。”

    他笑笑:“哪能不记得,你可是能为阿湛豁命的人。”

    我静静看着他。

    “不好意思,”他道歉。

    “没关系,这是实话。”

    方天翔朝会场里张望着,显然是不算在这继续跟我叙旧情。

    也难怪他不耐烦,我俩本来就不熟。

    我问出最想问的问题:“既然你都记得我,那云湛怎么就把我忘了?”

    他惊愕了一秒,随即立马沉下脸,又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我就知道有内情,忙问:“出了什么事?”

    “当初刚出国没多久阿湛就被他外公发现了,他为了不回国就脱离了云家,那段时间他药物被停身体免疫力下降生了一场病,后面又动了一场大手术,手术醒了后就忘掉了国内的所有事。”

    他感叹一声:“我过去看他的时候他连我都不认识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和他重新成为朋友。”

    “所以不是他不记得你,”他向我解释,“是他生病了。”

    “是这样吗?”

    不是他不记得我,只是他生病把所有人都给忘了,并不是只忘了我一个。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千真万确,骗你我就被雷劈。”

    “谢谢你告诉我。”我离开阳台去到卫生间。

    墙上镜子中的唐沅有些恍惚,愣愣的,呆呆的,看着像是灵魂出了窍。我对他:“你别难过,他不是不记得你,只是生病了。等他病好了就能知道你是谁了,而且他过他病好后就会认真追求你,让你做他一个人的Omega,所以你别害怕,会有那一天的。”

    他哭丧着脸,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可是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我愣怔失神:“是啊,他已经有未婚妻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镜子中的唐沅睁着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瞧着我,我看过去他嘴角轻微往上勾出一个幅度,看着邪恶又可怜,他凑近我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要不杀了那个女人吧,杀了她云湛就不会跟她在一起,就只属于我们了。”

    我推开他:“她是我朋友!”

    “可是她抢了云湛!”镜子里的人发了疯,他癫狂地砸着镜子,想从里面出来,“抢了云湛你知道吗?那可是你最爱的人,你忍心看着他把你忘掉和别人双宿双飞?”

    “唐沅,你做不到的,你爱他,你发了疯的爱着他,你不想他跟别人在一起,一点也不想。”

    “所以,听我的,杀了王觉吧,杀了她云湛就是你的了,杀了她吧,你做得到的。”

    “杀了她吧……”

    “杀了她……”

    “杀了她……”

    念咒般的声音在我身边环绕,不停地搓磨着我,我好烦躁。

    太烦了。

    我警告着镜子里那个已经疯了的人,“别了,你闭嘴!”

    “杀了她吧唐沅,你做得到的。”

    “我叫你闭嘴!”我揍上他的脸,哗啦一声,他可算消停了。

    镜子碎了一地,万千碎片倒映着我的身影。

    杂乱的头发,血红的眼睛以及苍白干裂的嘴唇……

    碎片中倒映着的人陌生又熟悉,我快分不清他到底是我还不是我了。

    “啊,唐老师?!”门口传出一声惊呼,“你怎么坐在地上,需要帮忙吗?”

    我转向门口的人,祈求他:“我经纪人叫凌嘉,你能让他来接我吗?”

    凌嘉很快赶到紧急处理了我不停滴血的手,他把我扶到了车上,我终于离开了这偌大的交际场。

    “凌嘉。”我喊着驾驶座上的人。

    “嗯。”

    “我好像生病了。”

    “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摇头:“医院医不好,是我心坏了,医院给不了我一颗好心。”

    “不过我好像一直都坏,害了好多人,现在……”

    现在,又想杀掉朋友。

    -

    凌嘉带我去医院处理手,护士拿酒精消毒时我求着她能不能不消毒,我怕疼。

    护士看着我,温温柔柔的:“怕疼就对自己好点,别这么糟蹋啊。”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我把手递上前,“来吧,我忍着。”

    护士笑了,处理我伤口的时候很轻。

    疼痛减轻了不少。

    从医院出来我手被包成了粽子,俨然成了个没有手的残疾人。

    回到酒店,剧组所有人都还没回来,一听才知道是剧组出事了。

    一个主演在去剧组的路上出了车祸,伤势很重,正在医院抢救。问清楚不是云湛后我才松了口气。

    因为这是剧组停拍了两天,后续事宜处理好了才商量选演员重拍角色戏份的事。

    在主创人员挑选演员时我自荐了。

    “我曾经跑过很多龙套,对演戏也有一定的了解,我知道电影要求很高,我可以试戏的,希望大家能给我一个机会。”

    导演编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些什么,只有云湛一脸漠然,墨黑瞳孔直直盯着我,那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当初他在窗下看我时的眼神,阴深恐怖。

    我不害怕,只觉得亲切。

    因为我又见到了他熟悉的一面。

    我冲着他笑:“可以吗?让我试试戏。”

    编剧跟导演点了点头,纷纷把目光给到云湛,云湛站起身,淡漠地扔下可以两个字。

    云湛人真好。

    “那你好好准备吧,”编剧离开前:“两天后我们统一试戏。”

    回到酒店,我敲响了云湛的房门。

    怕他从猫眼处看到是我后就不开门了,我敲了门就侧贴到了一旁的墙边。

    没过多久门开了,云湛眉皱得很深,一脸的不耐烦,“你想干什么?”

    “谢谢你同意让我试戏。”我把捧着的薯片递给他,“给你最爱的番茄味薯片。”

    他眉间皱得更深,看我的眼神由不耐转为厌烦,漠视我送上去的零食,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喜欢吃吗?”我失落,“可我们当初无聊时我喂你吃东西,你最喜欢的就是它了。”

    “唐如新,你要发疯找别人去,我看在你是我未婚妻的朋友才听你在这胡言乱语。”

    未婚妻。

    一个刺耳的称呼。

    忽略它。

    它就不存在。

    我继续把薯片递上前,“听你是生病了才忘了我,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你把这薯片吃了吧,吃了或许就能记起以前的味道了呢?”

    “唐沅!”他拍掉我手上的薯片,“别再发疯了!我最后再一遍,我是顾胤,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云湛!”

    “你听明白了吗!”

    他手到我还没愈合的伤口了,好疼啊。

    我双手捡起已经碎掉一半的薯片,抱在怀里进了电梯。

    没关系,慢慢来,他会记起我的。

    试戏是现场抽场次,前面的人表现都还可以,至少导演和编剧看上去都挺满意的,云湛依旧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他的态度如何。

    轮到我上场,抽到的是与荀光的一场戏。

    我要饰演的反派是福利院长的儿子余赫,余赫是一个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的人物。

    他起初各种欺负羞辱荀光,后来与朋友赌要把人拿下后便开始了追求之路,无奈荀光眼里心里没半点他的位置。在各种阴损手段用尽依旧没能得逞之后,他因爱生恨做出一系列损人不利己的事,最终落得了个把自己作死的下场。

    而我抽到的就是给荀光下药蓄意勾引的一场戏。

    看着云湛冷冰冰的脸,我问导演:“能不能换一场?”

    导演接过纸条一看,摇摇头:“不行,这场戏要看的就是性张力,而且如果换了对前面的演员也不公平。”

    我:“行吧,那还得劳烦顾老师给我搭戏了。”

    云湛理了理袖口,坐到了一旁,“我累了,换个人吧。”

    导演:“那就换林逸来给如新搭戏。”

    我没明确表示拒绝,但和林逸搭戏时,我这也不顺那也不顺,把现场的人看得直皱眉,云湛更是起身要走,我这种人压根就是把演戏当成儿戏。

    我大着胆子把他扯倒在沙发上,叫林逸的人顺势走开,我半倒在云湛身上,把嘴巴慢慢移到他耳垂位置,声:“你别那么快下结论嘛,现在才刚刚开始呢,况且这种事我也只对你做得出来。”

    “你……”

    我用结痂的手指按住了他冰凉的唇,转头对一众观众笑:“顾老师愿意给我搭戏了,我们现在就开始。”

    云湛身体很僵直,我手从他的背部游移到后颈,在摸到那个软的地方时,我停在那个地方轻柔地着圈,他墨色眸子里面平静无波的看着我,我使坏用力按了下去。

    他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我顺势出台词:“难受吗?难受就对了,你平时不是高傲吗?现在再高傲给我看看啊。”

    云湛眼里的怒火灼烧着我,我身体往上,一个虔诚的吻落在他眼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睫毛在我唇上颤动的模样。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在你一次次拒绝我的时候,你你当初从了我该多好,就不会有后面这几档子的事了嘛,可惜你傲气,我都做到那个地步了你还看不上我,所以现在你也别怪我了,你得为你的傲气买单。”

    我手从他后颈慢慢挪移他下巴,在那凌冽的下巴处我再次印上我的嘴唇,甚至张嘴轻咬,云湛的手锢上了我的腰,力气大的甚至是想把它掐断。

    我把身体往下挪,亲在了他喉颈间的突起。

    可惜那突起一动不动。

    “没感觉吗?”我轻笑出声,坐到了他腰腹处,伸手去解他腰上的皮带。

    可我没经验,不得章法,成了乱摸。

    云湛按住我的手,仰躺的身体瞬间坐了起来,距离一下子拉近,我对上那双墨色的眼眸,我弯下眼对它们招呼。

    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我稍微往前一点,它们就能亲密接触,可在我往前探去时,它往后退了。

    我把手从云湛皮带中抽出,越过肩膀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背。

    再次移到他耳朵的位置,我:“你知道我这样是跟谁学的吗?”

    云湛没任何反应。

    “当初有人跟我过,勾引人的时候就得想着喜欢的人。”

    “而勾引喜欢的人,好像真的就能无师自通。”

    “跟我这话的就是……”我在他耳边轻吐一口气,“王觉。”

    何其滑稽,当初从她那学来的,现在正用到了她未婚夫身上。

    我笑着朝门口的那抹红色招呼,她同样还我一笑。

    “咔!”

    我被丢在了地上。

    王觉从门口走进来挽住云湛的臂弯,她含笑着朝我伸手,“我拉你起来。”

    我把手递给她,“谢谢。”

    她弯起唇角:“朋友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

    完她转向云湛,细心整理云湛乱掉的衣服,“你们演得真好。”她轻柔地责备,“阿胤,你看你都出汗了。”

    她从包里拿出湿纸巾,一寸寸擦过云湛的脸、脖颈和手。

    末了,她满意地:“现在好多了。”

    看着她把一切做完,我才看向导演和编剧,“梅导、于编,我可以吗?”

    “这个……”

    “不行。”一道冰冷的声音断导演的讲话。

    我看向云湛:“为什么不行?”

    他没理会我,继续:“总之,这就是我的态度。”

    完他牵着王觉大步离开。

    我盯着他俩交缠在一起的手笑了。

    不行吗?

    可我偏要得到这个角色。

    这次,就算是你反对。

    那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