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A+A-

    天色已暗,一眼望过去全是黑乎乎的,倒是显得空中的几颗星子更加明亮。

    楚清萱没有事情做,干脆坐在门口开始数星星,还没数到一百,眼前突然跳出一个窗口,提示她摄政王的救治任务已结束。

    楚清萱赶紧去看剧情点,奖励有足足十六万剧情点!

    天降横财!

    摄政王果然是薅剧情点第一NPC,太肥了!

    看在他是财神爷的份上,她一定要对他好一点,然后尽情地薅!

    楚清萱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之后赶紧往城隍庙里走,白大褂医生和他的车车已经消失,只剩下躺在简易床上披了一身白布的摄政王。

    白布下的摄政王应该没有穿衣服,露出的肩膀宽而白,锁骨的形状很美好,他的眼睛上覆盖了一层白纱,莫名多了几分残缺禁欲的美感。

    楚清萱蹲在摄政王身边,忍不住感慨:“真是一个睡美人啊,让人好想亲一口。”

    “你敢!”

    摄政王突然出声,吓到了楚清萱,她猛地后仰,忘记自己还蹲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一声之后,她的语气带了几分埋怨,“好好的干嘛吓唬人,我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了!”

    摄政王很冷漠,“救我的人是个男大夫。”

    这个大夫是个高人,他之前重伤已经性命垂危,被大夫医治之后竟然身体大好,一定要找到这个神医收为己用。

    楚清萱不知他的心思,听他想要撇清自己的恩情,赶紧开口:“拜托,大夫是我花钱请的,没有我,你现在已经死了,所以,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算怎么报答我?”

    摄政王顺着她的话下去,“你想怎么报答?”

    楚清萱摸了摸下巴,“你猜我想让你怎么报答?”

    摄政王冷哼一声,“好色之徒,休想让我以身相许。”

    楚清萱翻了一个白眼,“你想得还挺美,我才不要你以身相许,我要钱!”

    摄政王的语气比之前好了一点,“多少钱?”

    楚清萱想起左藏库里可怜巴巴的余额,还有宫廷教坊里的那些账本,“五万两白银。”

    摄政王冷哼一声,“我的命没那么值钱,与其给你五万两白银,我还不如自生自灭。”

    楚清萱才不信呢,看他要讨价还价,也暂时依他,“那你值多少钱?”

    摄政王:“五十两。”

    楚清萱一头黑线,“五十两,还不够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你看起很有钱的样子,不会那么抠吧,反正你现在无法动弹,就让我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钱吧!”

    摄政王眉头蹙起,有种清白不保的惶恐,“你不要过来!”

    楚清萱被这五个字雷了一下,脸上全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大哥,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楚清萱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去翻一旁的旧衣服。

    摄政王听到布料摩挲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她不是要搜身,而是翻找他的旧衣服。摄政王有些尴尬,脸上难得带了几分薄红。他心中暗恼,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念头。

    楚清萱从旧衣服里翻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此外还有一些碎银和一颗核桃,核桃上雕刻了字和画,这是传中的核雕?

    楚清萱仔细看了看,核雕上有鱼有花,还刻着两个字,只是这两个字时常被摩挲,有点辨不太清形状了。

    楚清萱捡了地上的一根木柴,轻轻戳了戳摄政王的肩膀,“这核雕上刻的是什么字?你这核雕是不是很值钱?”

    摄政王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叹气,“这核雕是我做的,刻的两个字是我的毕生所愿。”

    这大反派摄政王有什么毕生所愿?

    楚清萱仔细辨认,“你的毕生所愿到底是什么?”

    摄政王的语气充满悲哀的向往,“致仕。”

    楚清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他又重复了一遍,再联系核雕上残留的字迹形状,才确定他的是致仕。

    致仕,用白话翻译一下,就是辞官退休。

    不是吧?重权在握的大反派摄政王,想要早早退休?

    楚清萱:“我不信,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会想要致仕呢?”

    摄政王再次叹了一口气,有些话他藏在内心已经太久了,只是他作为时家和秦家的支柱,不能将它们出来,面对着这个救过他的陌生姑娘,他第一次忍不住想要倾诉,“父母长辈撒手不管,家中弟弟又不成器,所有家业都要我一个人撑起来,整整三年了,我觉得很累,如果能培养好一个继承者,我会毫不犹豫立刻致仕。”

    楚清萱眨眨眼睛,这个所谓三年,不就是她登基之后,摄政王大权在握的三年吗?她以为他大权在握爽歪歪呢,怎么听他这么一,好像是逼不得已一样?还有,摄政王不是独子吗?哪里来的弟弟?

    楚清萱正疑惑着,就听摄政王继续道:“我家弟弟是个纨绔,可是我初回京的时候不知,对于他的一切了解都来源于父母长辈寄来的书信,他们都在信里夸我弟弟聪慧机智人缘好,我回京后遇上家主之位更迭,我想着既然弟弟那么好,何不推举他为家主,于是我费尽心思助其登上家主之位。”

    楚清萱:……这个家主之位更迭的法,怎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摄政王越越悲愤:“可是,那个纨绔,根本不把家业当回事!每日的家族议事都在瞌睡,我原本以为他是体弱,就暂时放过他了,所有的书信折子都揽过来自己处理。早两年特别忙,我都没有太多时间关注他,后来一切进入正轨,我正想把事务归还于他,却发现他日日花天酒地,我辛辛苦苦连饭都来不及吃,他却顿顿山珍海味,大肆铺张浪费!”

    楚清萱:……好熟悉的剧情?

    摄政王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弟弟已经十八岁了,但是家中先生还在教他学习《春夜喜雨》!明明花天酒地了三年,结果连弹琴拨弦都不会!他甚至还有龙阳之好!这偌大家业将要何去何从啊!”

    楚清萱:“::::::”

    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整半天,摄政王的那个纨绔弟弟就是她自己!

    摄政王不是应该像多尔衮那样野心勃勃,对皇位势在必得,为什么这个摄政王的画风如此不同,像是一只兢兢业业不断盼望着退休的工社畜?

    楚清萱想了想,“你要是觉得你这弟弟不成器,你干脆推翻他,自己做家主吧。”

    摄政王摇了摇头,“做英明的家主很累,常年没有休息的时候,还要被人各种指手画脚,有时候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甚至要委屈自己。做家主风险太大束缚太多,还是做个心腹亲信比较好。”

    楚清萱不赞同了,“你这样很亏啊!事情全部都你做了,要是做得好了,好名声却要落在你弟弟头上。”

    这不就和现代工一样,辛辛苦苦赚的钱大头都给了老板,员工只能喝点汤,亏得很。

    摄政王扯了扯嘴角,“名声再好听都是虚的,握在手里的钱和权才是实在的。我不要家主的虚名,我只要家主的实权。”

    楚清萱撇了撇嘴,摄政王想工那就工好了,她也没有劝他的义务,她就是有点关心自己的结局,“你家弟弟那么令你失望,你算怎么处理他?”

    摄政王顿了顿,“他现在还有一点价值,在这点价值没有失效之前,我会好好养着他。”

    楚清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那要是这点价值都没有了呢?”

    摄政王语气很平静,“那就随随便便养着他。”

    楚清萱:“……怎么个随随便便法?”

    摄政王没再话,将内心的苦闷倾诉出去以后,他心情都轻松了不少。提到那个昏君,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会觉得这位姑娘的声音熟悉了。

    这位姑娘和昏君话的语气完全不同,一个娇弱柔美,一个随意懒散,但是他们的音色很像。

    摄政王想到那个传中的七公主,忍不住开口:“不知姑娘芳名?”

    楚清萱:“我为什么要免费告诉你名字?”

    摄政王默了默,“再给你五十两。”

    楚清萱:“不够。”

    摄政王躺平了,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爱要不要,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楚清萱:“好吧好吧,五十两就五十两,我姓秦,单名一个萱字,萱草的萱。”

    摄政王若有所思,秦萱?

    这姑娘竟然姓秦,和太后一个姓氏。而千年前的大秦帝国,正好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女性当权者,世人称其为秦宣太后。

    又是秦姓,又和一位太后取了同音之名,这个名字会不会是当年带着七公主离开皇宫的宫人特意留下的线索?

    摄政王:“秦姑娘,不知你家在京城何处,我此时身无长物,待回府,我命人将剩余的五十两送至府上。”

    楚清萱扬眉,“不必那么麻烦,我常常去一品楼用膳,你把五十两寄存在那里好了。”

    楚清萱晃了晃那只核雕,“就拿这只核雕当做信物好了。”

    摄政王没有套出想要的地址信息,稍微有点遗憾。他还想再什么,鼻子一痒,了一个喷嚏。

    楚清萱看他鼻头微红,有点可爱,心生怜惜,点开兑换商城,从里面兑换了一套男装,披到摄政王身上,“看在你好看的份上,这套男装送你了。”

    楚清萱披完衣服,想起一个事情来,之前在零食区抽卡的时候,商城有提示过可以拉拉剧情人物的手,沾取他们的气运值提高幸运概率。

    楚清萱看了看躺着的摄政王,毫不犹豫去拉摄政王的手。

    摄政王被她碰到手,立刻就要撒开,结果楚清萱力气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硬是被她紧紧握住。

    摄政王铁青着脸,他为什么总是从这个女子身上体会到这种挫败感?

    楚清萱才不管他的心情,赶紧点开零食区,开始抽卡,只留了十万剧情点,剩余的全部投到了抽卡池里。

    这一次,有了摄政王这个大反派的气运加持,楚清萱终于脱离之前的非酋体质,抽到了大份的彩虹糖、旺旺雪饼、旺旺奶糖、巧克力,更幸运的是她还抽到了一个六寸的红丝绒蛋糕!

    楚清萱美滋滋,从抽中的奖品里拿出一罐彩虹糖,放在摄政王身边,“这罐彩虹糖就当做我摸你手的报酬了。”

    摄政王嘴角微抽,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楚清萱给火堆加了些木柴,听到城隍庙外传来喧闹声,她起身去看,在队伍最前方举着火把的就是言追,摄政王的这些手下终于来了。

    摄政王也听到了手下们熟悉的脚步声,开口道:“秦姑娘不用惊慌,来的是我的人。”

    楚清萱开任意门,“既然你的人来救你了,那我就先走了,记得把五十两放在一品楼哦。”

    摄政王听到她的脚步声骤然消失,正在奇怪她怎么消失得如此无声无息,就听到言追凄厉的惊呼声。

    “王爷!您遇到采花贼了?!”

    “何方宵如此妄为,竟然将王爷……”

    摄政王听到属下们叽叽喳喳的痛惜声,脸更黑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