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该离开了 “辛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丢……
白离川一夜安睡,醒来后已是第二日。
他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好,干净清爽,腹上敷着热水袋,腰上盖了几层棉布巾,脚上也穿着棉袜。
他睁眼没有看到守在身边的人,心里一阵慌乱。
就在他算起身下床寻找时,房门被推开,来人站在门口,外面的日头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好看得迷花了眼睛。
“你起了。”辛蛟州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还痛吗?我去厨房拿了些早膳,趁热吃,暖暖胃,身子会舒服些。”
现在的她,满眼只有他。
白离川眉眼弯弯,同明媚的春日:“嗯。”
辛蛟州来到他的身边,将早膳放在案台上。
没有算喂他吗?
白离川心里生出的不悦,拿起勺子的手一滑,“啪!”
辛蛟州听到动静转过身。
他抬起头看她,眉尾低垂:“手,没力气。”
“我……喂你?”辛蛟州试探地问。
对方答应得轻快:“啊——”
辛蛟州无奈地笑了笑,拿起勺子。
也罢,就当作是自己的弟弟宠着吧。
一碗红糖蛋汤下肚,白离川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甜味甜到心尖尖。
他心情很好地眯了眯眼,还想要再吃点什么。
饱暖思淫.欲。
他抬起头注视着她的唇,颜色有些清淡。外面春光大好,百花竞红装。今天的汤很甜。
他微微倾身,刚刚有所动作,对方就站起身。
“我去送碗筷,花焕过会儿会进来服侍你。”
白离川若有所感,心中生出一丝不安:“那你呢?送完碗筷你要去哪儿?”
辛蛟州直言:“时日不多了,我该回教准备了。”
白离川明白她的是武林大会的事,他也知道她的教徒需要她。
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什么进展就又要分开了吗?
他舍不得她。
他几乎没有犹豫:“我和你一起回去。”
辛蛟州收碗的动作微顿了一下,轻轻笑了笑:“好啊。”
她神情淡淡的,显然并没有把这话当真。
白离川气馁,他感觉到了她对他是不同的,但是并不是女子对爱慕的男子的那种不同,而是像哄孩子一样的感觉。
她都要走了,他决定不再逃避,直截了当地问她:“辛教主一直当我是什么?”
突然的发问让辛蛟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大人认为,离川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触碰的倌儿吗?”
听他这么自己,辛蛟州心里一惊,马上开口回他:“当然不是。”
白离川心里的起伏稍稍被抚平:“那为何大人抱了离川,却没有像寻常女子对男子那样做?”
辛蛟州好奇:“寻常女子会对男子怎么做?”
“寻常女子抱了男子,是要对那个男子负责的。”
他满脸委屈,连话音都不稳地颤了颤。
稍作调整之后,白离川继续:“可是大人碰了离川很多次,却从未过要对离川负责,娶离川。”
到这里,对方已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大人还、没有看轻离川。”
泪水在话尾滴落了下来,在玉白无暇的脸上留下两行银线,让人心生怜惜。
辛蛟州皱眉,一面心疼又为难,一面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面对他,她总是无计可施,原形毕露。她干巴巴地:“我并没有看轻你。”
辛蛟州坐回榻上:“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身处浪尖,令人畏惧,也令人憎恨。许多人都想对我除之而后快。”
“我的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不测。危险无孔不入,防不胜防。我给不了万无一失的保证,不希望再累及旁人。”
对方眼里还含着未落的泪珠,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怕。”
“我不是寻常男子,我有自保能力,可以站在你的身边。”
辛蛟州耐心地劝道:“你与我不过才相识几日,彼此对对方都不了解。现在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冲动,不可当真。”
白离川:“情义的深浅不能用相识时日的长短来衡量,我对你的情意是深是浅,我会慢慢证明给你看。我对你的心意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你......”辛蛟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话来回绝他。
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半刻之后,花焕推门进来。
“主子、辛大人。”
两人同时:“嗯。”
“有一个叫风偃的公子来访,是来找辛大人的。”
辛蛟州有些惊喜,话的语气也忍不住流露出喜悦:“他现在在哪儿?”
花焕回答:“正在前院的厢房里候着。”
辛蛟州忍不住嘴角上扬,语气轻快地吩咐道:“带路。”
花焕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没敢动作。
一旁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辛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丢下离川,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吗?”
辛蛟州没有避讳地向他解释道:“他不是我的心上人,他是我的师兄。”
白离川心情好了些,调整好状态:“既然是兄长,我也理应去见见。”
没等辛蛟州来得及开口,他紧接着道:“花焕,带路。”
“是。”
花焕紧张得下了一身冷汗,抬手擦了擦额头,走在前面给两位主子带路。
厢房内,风偃好奇地把玩着房间里的各处陈设,试图从中发现它与普通厢房不同的魅力。
他还是第一次来青楼,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青楼的宴席生意要比普通酒楼的更好。
感觉这厢房中的陈设,与普通酒楼里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他坐回圆凳上,给自己倒了盏清茶,还没来得及入口,房门就被推开了。
一对璧人出现在房门口,红白锦衣,很是养眼。
他欣赏了片刻,才晃过神,其中一个人好像有些眼熟。
“怎么,师兄不认得我了?”
在旁人面前被自己的师妹取笑了,风偃面上有些挂不住。他用手掩唇轻咳两声,掩盖过自己的窘迫:“想必你已知晓,武林大会快到了。”恢复清冷如月的姿态。
“嗯。”辛蛟州点头:“若是和从前一样,武林大会的事务师兄一人便可以应付,不会专门前来寻我回去。是出什么变故了吗?”
“你猜的不错。”风偃刚要开口,突然注意到辛蛟州身边的白离川。
她俩站在一起,太过自然和谐,他竟这么久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差点直接将教中的秘辛在外人面前和盘托出。
辛蛟州注意到风偃的迟疑,宽慰他道:“师兄但无妨。”
这就让风偃有些惊奇了。
对方是什么身份,可以不用设防?
心里这么想着,他嘴上也直接问了出来:“他是谁?”
没等辛蛟州向他介绍,白离川主动上前,矜持有礼地开口:“离川见过兄长。”
这一句话的信息过多,风偃揣摩得有些头疼。
他为何也叫自己兄长?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弟弟吧?师傅过,只收了他们两个人做徒弟啊。
难不成,是和州有什么关系?亲人是不可能了,亲戚也不像啊,州也不会突发奇想结拜什么姐妹兄弟。难不成,是夫郎?
福至心灵,一道惊雷将他脑海中的迷雾劈开,风偃觉得自己好像猜出了什么大事。
在自己人面前,他一向不遮掩,开心地上去对方摸手:“妹夫好。”
“!”
辛蛟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刚刚哪句话白离川是她的夫郎了?她听漏了吗?
“长兄如父,初次见面,兄长也没有带什么见面礼。”风偃从腰间解下一枚墨色的玉珏,放在白离川的手上:“这枚玉佩你拿着,它是我们天剑教唯二的教主通行令,有了它,便可以在天剑教中来去自如,没有人敢阻拦你。另一枚在州那儿。”
白离川用手覆上,护好玉佩:“谢师兄。”
风偃爽朗大笑,挥挥手:“不用谢,都是一家人。”
辛蛟州站在一旁插不上话。
面前两人交流毫无障碍,好像只有她一人听漏了许多话……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还好风偃还记得有正事没。他瞬间收敛,正经起来:“紫.阳教来人,想与我们合作。”
辛蛟州讶异:“她们不是一向自诩正派,怎么会想要与在武林上臭名昭著的‘魔教’合作?”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那来人只,紫阳教会在武林大会上助我们稳坐第一。什么,‘现在两教都需要彼此的助力……’云云。”
辛蛟州抓住重点,皱眉与风偃对视:“都需要彼此的助力?”
风偃眉眼间挂着担忧,没有想要隐瞒她:“你受伤的事被那帮老家伙散播出去了。我猜想,紫阳教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才敢来找我们合作。”
辛蛟州:“现在外面是怎么传的?”
风偃:“你重伤不治,武功尽废。”
辛蛟州觉得好笑:“她们倒是‘料事如神’。”
听她这样,风偃心惊:“怎么?你真的?”
辛蛟州没有隐瞒:“我现在已经没有功力了。”
风偃瞬间沉静下来。
“师兄不必担忧,你师妹是谁?就算没了功力,我也同样横扫武林。”辛蛟州安慰他。
风偃并没有理会她,沉思片刻后:“如此的话,紫.阳教的提议,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辛蛟州还想再些什么:“师兄——”
风偃抬手断她,像是在服她,也像是在服自己,“盛极必衰。州,我们要收敛一二了。”